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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了上门安装窗帘的业务,三栋楼的窗帘,再加上其他零散接的活儿,他也是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两个人三十号半夜把所有的窗帘装完,一号早上和柳钰一起回家,他们决定多在家呆几天,布店请永芳和何家大嫂帮忙照看。

    何大哥在步行街租了三间房,开了个家具店,家具店不忙,何大嫂更多的时间是帮秀梅做窗帘和床上用品。

    柳长青叫上柳侠,带了东西一起去看三太爷,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夕阳正好,蜿蜒的山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初秋的山里只有风吹树动和鸟儿们的叫声。

    走到中间一道没有人家的岭上,柳长青忽然说:“幺儿,咱俩坐这儿说会儿话吧。”

    柳侠以为柳长青累了,赶紧找了块比较平的地方让他坐。

    柳长青看着远处,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孩儿,你跟您五哥搁一堆儿住大半年了,你看没看出来您五哥有啥心事?”

    柳侠心头一阵茫然:“俺五哥?没啊,俺五哥成天都可高兴啊。”

    柳长青看着柳侠苦笑,虽然二十五了,还是单纯得跟个小孩子样。

    “你从来就没发现您五哥有啥反常哩地方?”

    柳侠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摇摇头:“没,俺五哥除了好看书,天天睡哩都可晚,哪儿都可正常,其实他看书晚也可正常,五哥想考研究生咧!。”

    柳长青说:“你回去后,多看着点您五哥,考啥也不能不顾身体,黄昏就是再晚,十一点也该睡了。”

    柳侠点头:“中伯,我肯定跟俺五哥说。”

    柳长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着说:“你搁那儿这么长时间,见有谁对您五哥特别好哩没?”

    柳侠想了一下:“曾大伯他们家人俺五哥都可好,还有祁越哥,你知,就是祁老先生家那个拿到俺五哥信、帮俺说好话叫祁老先生给猫儿看病哩那个人。”

    柳长青问:“除了他,还有人对您五哥特别好哩没有,不是,不是您曾大伯跟咱家这种关系哩?”

    柳侠不解:“那是哪种关系?朋友?”

    柳长青点点头:“对,就是朋友那种,对您五哥特别好,或者您五哥对他特别好。”

    柳侠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俺五哥接触哩人就那几个,对他都不赖,他对人家也都可好。不过,那些人对五哥再好,也没原来震北哥对五哥好,我觉得,震北哥对五哥,比咱家哩人也不差啥。”

    柳长青眯起眼睛看着夕阳:“你搁京都这大半年,陈震北一次也没去找过您五哥?”

    柳侠摇头:“没,他调到集团军司令部了,离京都好几百公里。”柳侠十分苦恼地转向父亲:“伯,你说,五哥原来跟震北个恁好,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咧?五哥说,震北哥搁他跟前摆高干哩架子,我觉得震北哥不像那种人呀!他早就来过咱家,知咱家啥样,他要摆早摆了,咋跟五哥当了恁多年好哥儿们,现在才忽然想起来摆咧?”

    柳长青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你不是也学过嘛,时位之移人,何况这世上,能叫人变哩,可不只是时间、地位。”

    两个人起来继续走,走到老歪梨树那,柳长青对柳侠说:“幺儿,将咱俩说哩话,跟谁都不要说。”

    柳侠连连点头:“嗯,我知了。”

    柳长青说:“包括您五哥。”

    柳侠惊讶地看着柳长青。

    柳长青说:“孩儿,以后,你越来越大了,自己搁外头哩时间也越来越多,认识哩人也越来越多了,记着,交浅不可言深,自己家哩事,轻易别跟外人说,听见没?”

    柳侠说:“听见了。”

    两个人快走到家了,柳侠忍不住问:“伯,将你那话啥意思?你说自己家哩事,都是指啥?”

    柳长青说:“一句半句说不清,小侠,以后你会自己就知了,现在,你先记着我哩话,碰到啥有些不能轻易说哩事,再难受,要是身边没最信得过哩人,先放心里,别随便跟人说,知不知?”

    柳侠揣着满心满脑子的糨糊,却还是非常认真地说:“我知了。”

    他这句话说的没有一点勉强,因为是父亲说的,他就是不明白,也会心甘情愿地先照着做。

    第270章 心情

    柳侠是星期二在家吃过早饭离开柳家岭的,到单位的时候三点多,迎接他的是焦福通已经在全体大会上宣布他被移交总局处理的消息。

    柳侠感叹:“多么高的工作效率啊,堪比深圳速度。”

    付东说:“给马队长打个电话吧,问你到总局后找谁,你这是挨处分,不是受表彰,到那儿后谁接待你都不自在。”

    柳侠马上拿起电话。

    马千里口气轻松:“这两天总局有个活动,王书记恐怕没有时间和你谈,你星期四过来吧,这两天在家把停薪留职申请和评职称的材料准备一下,评职称的事有不懂的去问楚远,职称跟工资挂钩,他原来一直管这块。”

    放下电话,柳侠心里又失落又轻松,失落他以后不再是三大队的人了,轻松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假期,可以放心地陪着猫儿了。

    付东说:“你现在都已经不算三大队的人了,可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你不知道吧?焦福通宣布对你的处理决定时,下面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柳侠问:“这怎么说呢?”

    付东说:“没有具体的处分决定,只是说交总局处理,你完全可以停薪留职个一年半载,然后就在总局任职呀。

    你打听一下,这么多年除了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进入咱们单位的,哪个不想留在总局?

    虽然咱们队奖金高,可总局毕竟是在原城,省会城市,而且咱们队奖金特别高的是一线人员,后勤和总局机关差不多。”

    柳侠说:“这么说,我是因祸得福,应该扬眉吐气才对哈!”

    付东离开后,柳侠给柳川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就出来找楚远。

    在走廊上,他碰到了拿着购物发票到财务室报销的丁红亮,丁红亮看他的目光活像在看杀父仇人。

    这次轮到柳侠使用讥讽的微笑了,他运用的相当到位,所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财务室的时候,一个是满脸和煦的笑容,一个是咬牙切齿脸色狰狞。

    财务室里,一个看着有点瘦弱的男人埋头在一大堆材料中写写算算。

    冯红秀在懒洋洋地按着计算器,计算器发出平板机械的女声,而冯红秀面前没有任何东西。

    楚远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看报纸,面前放着一杯蒸汽袅娜的茶水。

    柳侠走到楚远身后,猛地把他手里的报纸抽走:“哈!”

    丁红亮走到贾明军身边:“贾科长,我们今天早上买的东西,您给报一下。”

    楚远回头,看见是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