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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自己在做什么。

    乐晓北准备离开,下意识朝旁边又多看了一眼,刚刚那里不断有路人来来往往,只是看不进他眼里,现在多出一个人,镜头便定格于此,甲乙丙丁仍在车水马龙中游走,拉出一幕看不清面孔的布景板。

    骆斯年一手将头盔夹在腋下,微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他冲乐晓北微笑,乌黑的眼珠在日光之下仿佛泛起一层光芒。

    乐晓北恍然之间想起七天之前的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就在那里,跨坐在摩托车上,冲自己笑。

    第59章 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今天跟平时不大一样,这个……好可爱。”乐晓北走过去上下打量骆斯年,指指他胸口,忍不住笑出来。此前的三次半见面,骆斯年无一例外都是穿西装的,今天却是机车服、牛仔裤、军靴,打底的t恤上印着一只抽象派的猫头鹰,即使是几何图案构成,也依旧十分蠢萌。头发也纯天然地蓬松着,显然并没怎么打理过。

    这身造型格休闲又炫酷,乐晓北出国比赛时,在南加州绵延不绝的公路旅程中见过摩托车队,年轻的车手们统一的这一类打扮,多数高大英俊,深邃的眉眼在亚洲人看来具有强大的异域吸引力。长长的队伍穿过服务区的快餐店,买汉堡薯条和饮料,十分引人注目。

    还有一次在加油站他见过一个老年车队,人数不多,都是高大多毛的白种人,留着金色或红色的大胡子,黑色的无袖上衣,黑色大头皮鞋,黑色的低坐高把哈雷。他们皮肤松弛、皱纹横生,其中一名矮而魁梧的女性糙汉到雌雄莫辩。虽然年纪老迈、形象欠佳,不过他们开朗友好,热情地回答关于摩托车的问题,由内而外散发出自由自信的情绪,让周围的人也一起轻松快乐起来。

    骆斯年眨了下左眼,“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乐晓北低头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包里的现金,便低头去翻,“等一下,我还你钱。”

    骆斯年特别无奈地按住他的手,“先别急这个,我约了朋友去靶场,可是被放了鸽子,你有没有兴趣?”

    乐晓北迟疑了一下,“我最迟下午四点前要归队,来得及么?”

    “那就行了,出发!”头盔在骆斯年手中滴溜溜转了几圈,准确无误地被扣到他头上,同上一次如出一辙。骆斯年的动作太过坦然,仿佛完全意识不到这其中的亲密意味,乐晓北在面红耳热中一边反省一边遐想。

    摩托车在车流中穿行,飞快地向城郊驶去。乐晓北基本没坐过摩托,小时候拢共没坐过几次的踏板摩托跟这个相比好像牛车,在市区还好,上了郊区车流大幅度减少的路段,乐晓北就有点抓狂了,速度太快了,人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由得他不紧紧箍住骆斯年的腰,上半身更向前倾,同驾驶者贴得更近。

    这个季节的温度是一年中最宜人的,不过速度太快,乐晓北穿的又不多,被大风冷飕飕吹了一路有点发抖,再加上紧张,下车时脚都软了。乐晓北摘头盔时手还有点哆嗦,额角处头发被冷汗打湿了一点,面色不大好看,骆斯年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乐晓北不自在到都忘了害怕。

    骆斯年十分歉疚,“对不起啊,一说赶时间就光惦记跟你显摆我无敌的车技了,挨冻了吧?”乐晓北连忙摇头,“没事没事,说的我多娇弱似的。”

    骆斯年要了杯红茶给他,热饮御寒又压惊,浅啜几口乐晓北就感觉舒服了不少,骆斯年又来自我检讨,“我一上车就发疯,总是忘记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喜欢刺激的,真抱歉,下次肯定不会啦。”

    “你能不用这种语气不,好歹我也是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儿。”乐晓北轻松调侃,实则关注点锁定的是“下次”两个字。

    骆斯年办好手续,租了一把齐亚帕转轮、一把□□,一百发子弹,带乐晓北进去选了一条道。他问乐晓北以前有没有玩过枪,乐晓北说玩过自产自销的铁丝橡皮筋版全镂空小□□,骆斯年笑得不行,给他简单讲了讲这两种□□的后坐力、射程、特点等等,又教他怎么上弹匣、怎么上膛、怎么退壳、怎么瞄准,特别叮嘱枪口要朝下千万别对着人。

    乐晓北在射击位站定,准备戴防护耳罩的时候,骆斯年又越俎代庖了,站在他右后侧帮他调好耳罩,乐晓北一下子就想起酒店盥洗室那一次,一次左边、一次右边,也算是平衡了。

    他第一次碰真枪,骆斯年教他用双手,因而此时是就着将他圈在怀里的姿势,手把手一边矫正动作,一边讲站姿、握枪、手臂和瞄准的要点,这个身体接触比起什么左边右边可实在多了。那时只纯粹尴尬,如今竟有些想入非非,都不知道是别扭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明明暧昧得不行,偏偏骆斯年看上去一无所觉,只是十分认真地传道授业,乐晓北恍恍惚惚冒出个念头,其实人家并没有多余的意思,所谓细节和感觉,不过是自己会错意。

    乐晓北头一次切身体会真枪的后坐力,虽然这两种轻便型□□的并不难承受,但想要控制准头就十分不容易了。两个型号的前两轮,每一枪打出去,枪口的上下摆动幅度都在十公分左右,后面似乎找到些感觉,手臂却开始酸麻,力量不足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出什么好成绩,好多枪干脆都没有上靶。

    骆斯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知道乐晓北喜欢这个头一次尝试的游戏,男人对于速度和力量的迷恋是天生深埋在骨血里的,就好比女人对衣服包包化妆品一样。

    乐晓北又射完一匣,倒掉空弹壳、摘掉耳罩退回骆斯年身边,自嘲地摇头叹息,“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乐晓北皮肤很白,这时两侧脸颊都泛着红,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但同时又带着菜鸟的挫败。骆斯年伸手飞快地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舌尖在虎牙上舔了一圈,笑道:“看我给你表演。”

    相识以来,骆斯年对乐晓北的态度一直轻柔温和,但他性格里自负或者说张狂的因子却不时呲出寒光闪闪的尖牙,即便一闪而过,也令人难以忽视。而骆斯年的水准确实衬得起他那份张狂,他是单手射击,动作行云流水,关键还帅得一塌糊涂,靶纸上的弹孔全部围绕红心集中在9环之内,准得让乐晓北咂舌。

    乐晓北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与羡慕,而对于自己擅长的事情骆斯年也并不懂得谦虚,“虽然追上我不大容易,不过有我这个师傅指导,多练两次一定会进步。”乐晓北说你是有多自大,骆斯年笑道:“要不下次咱们去跳水,你也自大个够。”

    回去的路上骆斯年骑得格外慢,慢到乐晓北都生出些八仙桌子盖酒坛、百年松枝作烧柴的莫可奈何来,心疼这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