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是十分挫败的,甚至一度怀疑要不要继续弄下去。其思绪在继续与放弃之间徘徊,就在这时,她眼前突兀出现一个约两厘米厚的牛皮纸袋。
“诶?这是什么?”甄羽蓁欢快地放下手头的正经事,拿起牛皮纸袋左右瞅了瞅。
“咋连个开口都没有。”又上下晃了几次,“也没啥动静。嘿嘿,该不会是一笔不能见光的巨款吧……”她猥琐的笑着,脑中浮现一堆不切实际的画面。
“切开看看。”紧接着又是一阵风风火火,到处翻箱倒柜找刀子的画面。
“诶——,好脏。”牛皮纸袋被划开,里面露出一个灰褐色的封面,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正中间的部分像是沾了什么东西,经过时间的洗礼,变成一滩深色的污渍。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甄羽蓁一脸的嫌弃,从柜台抽屉里翻出两个一次性的手套带上,顺手把角落的半湿抹布也一并拿了出来。
“兄弟诶~,你说你为什么这么脏叻~”甄神经攥住抹布,连说带唱,给这无名书做身体清洁工作。
“哼哼~,这得怪我上一任那没良心的主人。拥有了我,却从来没真正使用过,只会拿我做垫桌脚,垫热锅的活计。平时生气还会拿我当出气筒,撕啊剪的,一点不管我的死活,可疼死我了;而且他还特喜欢吃东西的时候翻书,吃东西翻书都用同一只手就算了,汤汁喝着喝着还倒我身上才是最不能忍的……”一个十一二岁小孩的声音,突兀响起,在空气里满怀着怨气,抱怨某个‘虐待’他的人。
甄羽蓁听到回声,擦拭的双手一滞,狐疑地到处看了看,书店除了她这个活物,便只剩下这满目的图书。原想,兴许不过是劳累太久所致的幻觉,不确定的又开口道:“你是人?还是鬼?”
“都不是。我是精灵。”稚气未脱的奶音再次响起。
“你在哪?”
“就在你手上啊。”
“???这本无名书?难不成你是被某个和尚封印在书里的恶灵?”甄羽蓁回答完,心中略有担忧,怕惹祸上身,飞快的一脚,把无名书踹到门口,脑袋瓜子又是天马行空进行时。
“哎呦,疼死我了。你干嘛呢!古人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又动口又动手的……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甄老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本被她飞踢出去的书,晃悠悠的浮了起来,接着以极快的速度飞回她的身前。
“还有我可不是什么恶灵。咳,最多就是博古纵今部分著作思想的集大成者,而后形成的一个实体罢了。”
“哦,这么厉害。那你给我讲讲《花锦营》吧。”甄羽蓁背对着他站着,手不停摆置桌上的图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无名书要真这么神,以后她就不愁听不到那些古代已被毁掉的珍贵文书。
“哼,不知。”
“《汉宫春/色》呢?”
“……亦不知。”
“《凤双/飞谈词》?”
“泱泱大国,名说著作何其多,为何你们偏偏都对这淫词低俗的香艳小说感兴趣?”无名书半是羞怒半是不解。这些艳俗小说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没脸说,露骨的描绘,直白的叙述,香艳的配图,能活生生把人臊的大脸红。
“食色性也都不懂,还敢声称是古今著作的集大成者。呵呵,你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甄羽蓁语气轻蔑,既然这书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何必浪费宝贵的时间和他耗着。
“你你你——,”无名书‘你’了半天,稚嫩的声音里布满愤怒,“简直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是是是,我胡搅蛮缠,蛮不讲理。那麻烦你打哪来,回哪去。我这小破书店,供不下你这尊大佛。”甄老板也不生气,停下手头的动作,转身,一屁股坐在桌上,与面前这个已不再是书的外形的精灵对视。
“哼!我不要!我就要呆着这儿!”
“小可爱,你叫啥名字,告诉姐姐。姐姐给你糖吃。”甄羽蓁被眼前精致可爱的小小孩惊艳了一把,忍不住伸手去戳人家气鼓鼓的小脸蛋。
“小豆芽。”小男孩一个虚晃,躲过她的突然‘袭击’,“我上个主人给我取的。他可是一个超级了不起的大诗人!”
“哈哈哈,小豆芽。还真是人如其名。你上个主人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让我瞻仰瞻仰。”
“这你可要洗耳朵听好了,就是大名鼎鼎的‘诗仙’,李太白是也!”小豆芽甚是得意,小胳膊插着细腰,傲娇地仰着下巴,神气的不可一世。
“原来你是被李白拿去垫过桌脚,锅碗盆碟的老古董。幸会幸会。”
“哼,我会的还多着呢。”小豆芽无视甄老板的揶揄,瓷白的小脸蛋因着羞愤,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你还会什么?”甄羽蓁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你准备把这些书放哪儿?”小豆芽反问。
“随便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放呗。”
“桌上的众位听令,速速前往东北角空地。”
‘噔噔噔——,咚咚咚——’几百本书像长了脚一样,有条不紊的,有飞的,有跳的,向东北角前进,最终一一整齐的摞在一起。
“啪啪啪——,不错不错,就是口令听着中二了点。”甄羽蓁寻思着搬书任务超前完成,索性脱下一次性手套,找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哼。也不看看我是谁。”小豆芽在柜台前转了一圈,打开甄羽蓁装满零食的抽屉,从里面抽出几根巧克力棒,心安理得的撕开包装袋,埋头狠吃,边吃嘴里还絮叨念着:“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呃呃,活在现代实在是太幸福了……”
☆、苏煜 熟悉又陌生的
苏煜记得那天,天气很晴朗,蔚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懒懒的飘着,远处立着两根遥遥相望的电线杆,有几只麻雀慵懒的蹲坐在那儿,或长嘶或短促的鸣叫。
他坐在回家的动车上,左边的位置放着个小小的装行李的背包。列车很空,相对于他所在的这节车厢,除了前面零星散坐着四五个像是去短途旅行的老人家,便就剩下偶尔推着餐车路过此处的乘务员。
“儿子,你快到了没?”
“还没。我刚刚坐上车,应该还要三个钟头。”
“都叫你不用过来,你偏偏要来。老家也没剩多少东西,你有什么要拿的直接在电话里和我说就好了,还特地回来一趟,多麻烦……”
“不碍事。爸,我先挂了,这儿信号不大好。”
“好好好,我挂了。”
苏煜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初他爸在工作期间因表现出色,单位给分配的。
一家子匆匆搬进新家,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家具和贵重的东西,其他的多数都留在了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