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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忘却了你这只小凤凰压根是不会吃酒的。”

    凤念芷赧颜一笑,绯红着双颊吐着小舌头说道:“平日里见他们闲来无事便会吃上几杯,方以为也不过如此,今日浅尝过后方才铭心,原来竟是这般的苦涩辛辣。”

    苦涩辛辣?

    我呆呆地瞥了阿爹一眼,见他充耳不闻一心只在乎他掌心内的宝贝疙瘩,遂即释然,既然他想借醉消愁忘忧,那我这个做女儿的,岂能不与他赴汤蹈火。

    我冲着念芷使了记眼色,她顿然心领意会,亦步亦趋地随我到地窖内又搬了好几坛子香醪井然有序地摆在石桌上后,又轻缓缓地从背后扯了扯我的仙袂百般愁苦地说道:“白姐姐,若是你与姑丈都吃醉了酒,我怕是一个人抬不动你们两个。”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地揉揉她纤细柔顺的满头绿云,心中蕴起一股热腾腾的暖流。温言软语地说道:“你可曾瞧见过我酩酊大醉后的样子?”

    念芷一愣,随即摇摇头,很老实地回着:“这倒不曾。”

    我又一笑,接着说道:“那今日你可要睁大眼睛仔细瞧得真真了,”

    念芷一时舌挢不下,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自在心中筹算着距离上一次吃醉酒竟是隔了多少光阴,怎奈反复计算了多次,也未能如意,是以索性便翻了篇不再计较。

    我陪着阿爹又堪堪吃了三坛子酒,两人均是息稳气和斗的是旗鼓相当,这一番景致落在念芷眼里引得她是啧啧称羡,自将蕴生了惭凫企鹤的心思。

    阿爹自顾着一个人吃闷酒,我忖度着如何使个话由趁机打探一下娘亲的踪迹下落,何以他此次竟孑然一人平白现身在了青城山门之外,娘亲又去往何处了呢?再者,阿爹这满衣血渍斑斑,又是何故?

    我内心惴惴不安,心头是一片惶恐。委实害怕从阿爹口中探到什么有关娘亲不利的音信,却也害怕阿爹故作神秘,不肯与我据实相告。

    正逢我左右为难之际,那厢念芷却伸来一双柔荑握紧我的双手说道:“白姐姐,你别怕,念芷就在这里陪着你,一直等姑姑回来。”

    我用力敛了敛发酸的眼角,强抑住一腔的苦楚哀痛说道:“好念芷!”

    待阿爹将将吃完了桌面上那几坛子玉液后,他老人家方才心满意足地抬头觑了觑缭绕着薄雾的靛色苍穹,半晌,双眼一收接着立起素昔挺拔伟岸的身躯忽尽显佝偻的淡然说道:“丫头,明天记得,替你娘立个衣冠冢出来,她生前最喜后山碧药谷内的那一片紫海,你就只当……”他微一沉吟,旋即又瞧不出悲凉地说道:“只当为她尽的孝道。”

    还未等我有甚反应,他又拿余光往后瞟了我一眼,很是斩钉截铁地说道:“还有,也别忘却昭示天垠地荒各族仙神,自明日起,你就是这青城山的新任仙执。”

    咣当!

    似是什么东西在阒然寂静的夜色里,击碎一片静谧。

    第三十六章 夤夜梧桐饮醽醁

    第三十六章 夤夜梧桐饮醽醁 丫头,明天记得,替你娘立个衣冠冢出来,她生前最喜后山碧药谷内的那一片紫海,你就只当为她尽的孝道。

    还有,也别忘却昭示天垠地荒各族仙神,自明日起,你就是这青城山的新任仙执。

    当阿爹这两句轻飘飘宛若棉絮的话敲在我心坎间时,初以为也只是些妄口之言未敢细推敲,待他敛着衣袖将身子隐在像泼翻了一盆子墨一般的夜色中后我才将将醒悟,这十余万年里,他是不曾与我说笑的。

    倏尔之间,我只觉凛冽刺骨的寒风游遍周身上下,心内是一阵钝痛,疼的我用双手掐着胸前肉使出全身劲力扥着襟口,双眸内早已蕴了一大片的水泽噼里啪啦地便顺着眼角漫了出去。

    我撑开两腮张大口齿想要说些什么出来,却怎奈并无一字半语。

    啊……

    盏茶后,一声强劲凄厉的呐喊响彻云霄震动寰宇。

    而今以后,我,青城小主白兮,却也成了个没娘疼的小白蛇。

    我同念芷抱头痛哭了许久许久,许是一腔悲愤与委屈皆作化成了红泪,等哭够了哭累了,方才恍悟,阿爹只吩咐我给娘亲在碧药谷处择块藏风聚气气泽馥郁的泉壤出来,却并未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之我听,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今仅凭一缕紫纱就想打发了事,岂视我这青城小主白得虚名一场不成?

    我胡乱抹了几把眼泪,匆匆奔到阿爹与娘亲的房门前径直屈膝跪下,颤着身子拍了几拍房门,哭叫道:“爹,求求你告诉我,娘亲竟是哪里去了?”

    与我所料一般,房内并无人应答。

    “爹,我求求你,女儿给你磕头了。”我悲戚戚地叫着,连着在坚如磐石的地面上以头叩地直如捣蒜。

    “白姐姐,你快起来,兴许姑丈并未在房中,你且先起来好不好?”凤念芷不知何时跟在了我后头,见我一副拚命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很是心疼怜惜,一双清澈明媚的眸子不由得又吧嗒地落下了无根水。

    我脸色刷地一白,怔了半晌,呆望了她一会子后方又直蹶蹶地梗着颈项摇头哽咽道:“不会的,他一定在里面,他一定在里面,对,他一定在里面……”

    念芷见我急火攻心全然乱了方寸,当即不再迟疑,遂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隐形乾坤袋内掏出噬戾珠,驱动仙法在我头上绕了一圈后,我便堪堪仰在了她怀中。

    在我失去神志的最后一瞬,很是清晰地闻听到念芷甚为凄楚地叹了一叹。

    我沉沉然地睡了良久,又在一处仙泽缭绕神气莹澈的凹谷中遇到了冁然而笑的仙执白念芷,她横卧在一只仙鹤羽脊之上,于我悠悠然地说道:“痴儿,青城山日后的繁琐便交在了你手中,且不可大意鲁莽,凡事须谨慎而行。天垠地荒迩来多事之秋,有些可蠲除去之,有些尚要从长计议,一切只凭你做主定夺罢了。至于你阿爹,我本指望与他白头相守,现今看来也不过是做了镜花水月,只道世事无常……”

    “娘亲!”我在虚空幻境中胡乱抓了一把,以为娘亲出了趟远门途中折了回来,待慢慢攀上怀内的手臂用脸颊摩挲了几下,才听得有人小声□□着:“白姐姐,白姐姐,你弄疼我了。”

    我猛然一睁眼,方才明了适才不过是南柯一梦,怀内拥着的也不是娘亲,而是凤族公主念芷殿下的一条手臂。

    此际我们像是围坐在后院我那棵高大挺直枝繁叶茂的老梧桐树底下,一时泠泠清风拂过,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情不自禁地哆哆嗦嗦抱着身打了几个寒颤。

    “醒了?”一着崭新白袍的冷峻男子双目直视着前方的一团黑影,声音犹如冰窟里直插了一根冰锥般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