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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我的目光里满是医者的警告,我一时愣在那里,心头不是滋味,更不知进退。

    就这样等候许久,卫微终于出来了,他看见我,也像素姑娘一样拦住我:“乡长要休息,等他醒了,你再看他吧。”我皱着眉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要么是死了,看一眼总不至于这样阻我吧?”卫微怔住,但还是严肃地对我说:“你要是为他好,最好不要进去。”

    这就有警告的意味了。但我无话可说,既然知晓乡长无碍,看不看他,似乎只是我的心理问题。我问卫微:“他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抬起手,掌心托着一只很小的瓷罐,被一道符纸封住了罐口:“他背上有一道伤口,藏了这只小鬼,被其吸去不少阳气。在幻境之内一时没撑住,被妖僧围住了。不过你放心,他现下已经没了大碍。”

    我所猜想的都得到了应证,我从未觉得自己是这样没有用。我问:“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去看他?”卫微为难地沉吟半晌,竟然毫不避讳地解释了千般阻止我进去的原因:“乡长在易容,他不想让你见到他的样子。”

    我感到被深深地欺骗了。

    ☆、第四十八回  四门剑派

    “卫先生,你这样说很伤我自尊心的。”我黑着脸指着素姑娘,“她一个初识的人都可以看乡长的真面目,怎么我就不行了?”后来我发觉这么针对一个姑娘有失偏颇,便又指向了牛奶和小三。

    卫微道:“这个,我也不太明白,乡长只点名冯姑娘而已。”说完他走向素姑娘,吩咐她稍后可进去为乡长检查伤势。而我干站着,实在难以消化这句话,什么叫“只点名冯姑娘”?实则我并不愿斤斤计较于此事,但卫微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乡长的意思,分明是给我心里添了一堵。

    大大拍了拍我肩膀:“我替你进去看看。”于是很够意思地翻了门帘。

    我无聊地坐在椅子上休息,小三和牛奶拖着凳子一瘸一拐地凑了过来:“冯姑娘?”我瞥了他二人一眼,点头问:“有何指教?”

    小三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向姑娘打听打听乡长,想必不唐突吧?”我一下子就坐直了,满眼戒心:“我早就发现你们看乡长的眼神不对劲,说,居心何在?”

    他们一时不语,很像在酝酿一件往事。待到语言组织得差不多的时候,小三方启口道:“不瞒姑娘,我二人师出青觉山的四门剑派,不知姑娘可有听说过?”我听他询问的口吻像是我必然知晓这个地方,于是我的摇头令他们眉头一皱。我有些尴尬,随即摆摆手:“我知道与否不太重要,你且说下去。”

    “青觉山乃是上古神山,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相传远古时期有一位着名将军战死于此,他随身携带的一把青觉剑也随之消失,后人为了纪念他,便将此山名曰青觉山。家祖在此建派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但一直隐逸于世,派内各门人行走江湖也是不留名的,因此为极少外界人所知,姑娘不知道四门剑派,也是情理之中。”小三说着严肃起来,“只是今日事关我派一位失踪的门主下落,才斗胆破规与你说起,其中轻重,想必姑娘能够领会。”

    我缓缓点着头。若他们所说属实,那来头还不小。只是话中意有所指乡长的身份,我却不知真假。至于所谓青觉山与四门剑派,也并非不存在,历来有许多门派高张远瞩,恐自己门下之人行走江湖行为不检而给派内惹来是非,故不准他们自报家门,有此规定未尝不可。

    我以为还有必要多探一些内情,见他们也是一副善谈不拘的模样,便顺便问了四门的情况。原来,四门剑派顾名思义是有四大分支,游侠门、符咒门、法师门、力士门,这四门鼎力于派,各门之下弟子不计其数,是一个完全避世的仙家之地。

    小三说,四门之下又各有分支侧重,比如游侠门内有驭剑与奇门,符咒门下有幽冥与天君,法师门下则是乘风、控火、掌电,力士门下有罗刹和金刚。四门之下都有掌权的门主,门主之上便是掌门……他后来说了什么,我就记不得多少了,因我似乎了解到一些重大内情——事关九大法宝的真正来历。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过乡长与我们说过的故事,当我抹开怀疑之后,我所能坚信的是,这也太巧了。

    这时肩膀搭了一只手,我转过头,卫微不知何时竟悄然站在我的身后,似是感觉到我的疑虑,他对我说:“他们说的没有错,但与乡长所说的也并无冲突。只不过,当时乡长没有刻意提及余晨的师门罢了。”我恍然大悟。

    卫微对那两人抱拳道:“还未曾正式介绍,在下云梦后裔,卫微是也。”那两人听后神色大变,大概没有料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余晨与卫氏的后人,当下各自回礼报了姓名,又作了一番寒暄。我感觉这两派倒是并无明显的等级辈分,同出一门,又共同保持着默契的隐世态度,想来还是有些情谊在的。而我这时还不知道,二者之所以有如此陌生而又密切的关系,多数是因为世代联姻。想想也是,当年余晨与卫氏徒留一子在云梦泽,若不与最信任的本家联姻,那不是掐了余晨的香火么?

    话至此处,四门剑派到底是真实存在的了,这两人也没有算计乡长的必要,如今我也陷入乡长真实身份的怀疑之中。我问他们:“你们是怎么看出来,乡长可能是四门的门主之一?”

    牛奶想了想,道:“虽未曾亲眼目睹当年符咒门主的样貌,不过但凡是一门之主,身手我们心里都是有底的。何况,你们口中的乡长,他的符咒之术与本派符咒门下的道术有异曲同工,说是技出一门也不为过,很值得怀疑。先时我们请教姑娘是否听说过鄙派,多数是猜测他与姑娘有所提及。但以如今情形来看,他藏得很深。”

    我对此不置可否:“他除了藏着一张脸,我倒不觉得他还有其他异样之处。”但想起乡长在幻境之中对这两人的冷淡,我又说不出心里的疑虑,想必乡长的确有刻意隐瞒的过去吧,只是他说与不说,仿佛对我而言没什么分别。

    我本可以旁敲侧击地问起,当年那个符咒门主因何失踪的,也许能推测出乡长心里的隐情。但我终究是忍住了,好像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就算是一直带着这张苍老的□□,我也不会有揭穿他的欲望。

    大大出来时告诉我,他看见乡长的脸了,还是一张半易容的脸。他本想形容一番那半张的,被我打住了:“你只管告诉我,乡长的实际年龄看起来多少?”

    “五十岁。”

    我吃了一惊:“比他易容后的脸还老?”

    大大道:“不是啊,我只是听巫妲说起过乡长的实际年龄而已,不过他的脸,顶多看起来二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