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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是自山东直接过来?”

    余有台微微点头,那调令上催的急,他只将将同新上任的山东省提学官将手中事务交代了一番,就带着府中下人启程赶路。

    宫人一路将二人引至谨身殿,亲王府邸有规制在都大同小异,谨身殿向来修建在王府正中央,在其后方就是女眷住所。

    朱瑾睿尚未大婚,府中没有王妃,后院中就只有几个手下送来的姬妾。

    两人进谨身殿,就见着朱瑾睿正端坐在宝座中,手中提着一卷书卷。

    “微臣见过王爷。”

    两人并排站在一处,皆躬身向朱瑾睿行礼。

    朱瑾睿将手中的书册一丢,手一摆:“坐吧。”

    有宫人端来茶碗放于两人身侧的桌上,朱瑾睿并不是多言之人,便直接捡了重点说道:“九十五县账册全部核算完毕,具体情况同安和县出入不大,你们二人觉此事当如何处置?”

    余有台才刚刚进长安城,这番发问如同听天书一般,指望朱瑾睿为他解释这简直是奢望,曲清言便低声凑过去将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

    余有台做了两年的提学官,对各州县的账册数据已是格外熟悉,曲清言只将具体数字提了出来,他就已是知道问题出自何处。

    只知道是一回事,朱瑾睿这般直接问他们二人要对策就是另一回事。

    余有台熟悉提学官所应负责的事务,起身就躬身告罪:“王爷,我等身为陕西省新一任提学官,主管一省教学情况,旁的事我二人无权插手,怕是无能为力。”

    这种事问知州也好,问知县也好,就是问王府中长吏也不应问到他们二人头上。

    朱瑾睿倒是没想到直接就在余有台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他视线一转看向曲清言,曲清言只站在余有台身旁,躬身赔罪。

    才刚刚碰面居然就一心了!

    “孤且问你们,若各县开支只能如此,但孤希望入县学之人可以多出一倍,可是可行?”

    这道问题曲清言也不推给余有台,只沉声说道:“不是开支问题,微臣翻看了长安府下辖各县的县学情况,学内生员都在三百人左右,但两年前的岁考,各县参考人数都在六至七百人之间,而参加童试的考生却也只有这个数字。”

    科考就如同金字塔,站在塔尖的进士,三年只出几十人上百人,而参加会试的举子每三年各省都会考出几十人上百人不等。

    这是一个高中几率很低很低的时代,参加乡试的秀才,想做秀才的童生都应该有极多才对,不然这夸张的比例从何而来。

    可曲清言翻看着这几年的账册,各县中考童生试之人并不多,连秀才都不愿考,又谈何可以中秀才,不是秀才又如何有资格入县学继续学习?

    所以朱瑾睿这个想法曲清言想都不想的就可以直接回复。

    民风开化的根本是让民众开始读书,想要读书,进县学还在其次。

    “要如何可以多出一倍?”

    这个问题曲清言摊手表示无解:“微臣需要到各县去探查,也需要更多的数据。”

    朱瑾睿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数据二字,他沉着脸看向余有台:“孤需要给你们几日?”

    余有台叹气,倒是不知道这位豫王殿下还是急性子!

    “月余时间应是可以。”

    居然还要一个月!

    朱瑾睿眯着眼弹了弹手指:“孤只给你们半月时间,半月后孤要看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曲清言垂头盯着光洁的地板,心里已是想要骂街了,这朱瑾睿这些时日在这王府中被门框撞到脑子了不成?

    不然怎么会提出如此不靠谱的要求!

    只给半个月,还要办法切实可行?他追击鞑子的时候怎么不给自己制定如此量化的目标?

    “老师,怎么办?”

    从王府中出来,曲清言很是厚脸皮的直接蹭上了余有台的马车,他们现在可是邻居,捎她一程实在太过顺路了。

    余有台今日才刚刚到长安城,对这里的情况还没摸清,哪里知道能怎么办。

    只是朱瑾睿的冷脸他倒是丝毫不怕,他自己都是冰块一样的性格,又如何会在意同类……

    “待我明日到了府衙看过长安府的账册再行商议。”

    似是也只能这样,马车摇晃着回到金鱼胡同,曲清言一早就让王嬷嬷雇了人将余有台要住的院子收整了一番,只里面的家具摆设没有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她不能将自己的喜好强加到旁人的身上。

    余管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曲清言,他眉开眼笑的对着曲清言说着恭喜:“就知道曲大人才学不凡,这一科果然是金榜高中,恭喜曲大人贺喜曲大人。”

    曲清言被老管家这一叠声的迟到的的恭喜说的心里也沾了几分喜意。

    她侧着身对余有台很恭敬的行了一礼:“是老师教的好。”

    她不过是青出于蓝罢了。

    余有台虚扶了一把,神色依旧淡淡:“你我之间不过师生缘分一场,令尊与我同科,你身为他的后辈,我既是遇到理当帮上一把。”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余有台这番话并无特意之处,只曲清言还是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人同她那位便宜父亲同科,于她而言就不止是老师,也是长辈。

    同科之谊向来带着点微妙,不论年纪相差多少,都可算作是同辈。

    他若是同曲伯中算同辈,那她自然就是‘小辈’。

    只余有台一来年纪就不算大,二来许是常年太过严肃,面上表情太过单调造成他面容太过年轻……曲清言对着他总生不出长辈的错觉。

    哪怕是现在,余有台这般认真的提起他同曲伯中为同科,曲清言也只是呵呵的笑了两声就算是翻页。

    她要傻了才会将这人当长辈供着,礼法森严的时代辈分什么的弄不好就是一桩糟心事。

    他还是继续做老师吧。

    在院门前道别,曲清言目送余有台的马车前行离开,这才带着两个小厮回了院子。

    “少爷,咱们在街上,那王府传话的下人是如何找到咱们的?”

    这事千山一直没想通,当初他们在京城时想要找人都很不容易,怎么到了这长安城,他们明明只是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