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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前,毕恭毕敬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夏姜芙是见过玲珑的,很标志的人儿,有一副蚀骨销魂的好嗓子,有些时日未见,玲珑又有了些变化,五官愈发精致,容色秀丽,穿了身藕荷色束腰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可见这些日子养得不错。

    而且规矩学得好,举手投足极为得体,向她行了礼就走到老夫人跟前,扶老夫人去床上躺着,完了站在边上,目光平视着前方,以她的角度看去,总觉得玲珑有些眼熟。

    美人嘛,大抵都是相似的,夏姜芙想。

    老夫人暗暗打量着夏姜芙,当夏姜芙的眼神落在玲珑身上她是有些紧张的,玲珑是她对付夏姜芙的最后一张王牌,出不得半点纰漏,要是让夏姜芙察觉到不对劲把人除掉她就功亏一篑了,见夏姜芙收回目光,被褥下的手微微松了松,“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话,这人上了年纪,总爱想起以前的事儿,想你刚进府的时候,眉间还有些稚嫩,如今,都褪去了。”

    “老夫人是不是记错了,侯爷刚认识我就夸我眉间有股狡猾劲,哪儿来的稚嫩?”夏姜芙坐凳子不舒服,索性把窗户边的椅子挪过来坐,双腿交叠,目光清明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确实老了,满头青丝已斑白如雪,保养得好的脸布满了皱纹,只是一双眼,如鹰阜得炯炯有神,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心如止水之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夫人站起来,还能再斗十年。

    眼下的风寒,压不倒她。

    老夫人没想她顺着自己的话说,听了她的反驳脸上没有丁点不悦,又道,“泊远娶了你是他的福气,我和老侯爷聚少离多,只有泊远一个孩子,你进府后,开枝散叶,生了六个儿子,这份功劳,无人能及。”

    夏姜芙心头想反驳两句,她生孩子可不是为了劳什子功劳,怀上了就生,生了就养,没想让顾家列祖列宗记着她的好,但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了,她也不会拒绝,从善如流道,“老夫人知道就好,要不是我肚子争气,生六个女儿,顾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老夫人一噎,嘴角略微抽搐了两下,片刻恢复了自然,“是啊,的确是你的功劳,想当初泊远领着你进门,我看你弱不禁风,还担心你子嗣艰难,却不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老夫人看走眼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桩。”夏姜芙语气淡淡的,像是完全不在意,她不知老夫人在算计什么,但她素来是不怕的,年轻时不怕,现在更不会怕。

    老夫人面色扭曲了下,被褥下的手握紧,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善可亲,“以前的事儿我太过冲动,老侯爷在的时候,体谅我一人操持偌大的家业,能顺就顺着我,泊远那孩子孝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猛地来个女人抢了他,我啊,心里不踏实。”

    夏姜芙继续揉着丝帕,目光专注的落在上头,“要有人抢我儿子我是不怕的,这辈子我和我夫君过,只要不抢我夫君,什么都好说。”说到这,她慢悠悠抬起头,语气极为嚣张,“当然,抢也抢不走。”

    老夫人胸口一滞,一口气没缓上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谁都知道,老侯爷是有妾室的,其中一位甚得老侯爷欢心,迷得侯爷一回府就往她院子去,比她这个正妻地位都高,那位生了两个儿子,知道她会对付她,早早把儿子送到军营养着让她鞭长莫及。

    她心头气,没少变着法子蹉跎她,她不哭不闹,安安分分守着,死之前才命人送了封信来,信上写的便是:侯爷的心是我的,你抢也抢不走。

    这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夏姜芙怎么知道的,谁,谁出卖她的。

    然她想不出出卖她的人了,因为她晕了……

    ☆、妈宝045

    老夫人晕倒, 寿安院上下惊慌,嬷嬷冲进门, 整个人摇摇欲坠, 脸色惨白如纸,趴在床边, 夸张的摇晃着老夫人胳膊, 放声痛哭,声嘶力竭, 悲痛欲绝,好不凄凉。

    不知情的, 以为她将老夫人气死了呢, 随着嬷嬷哭声震天, 屋里涌进来许多人,尽跪在床前抹泪,哭哭啼啼, 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夏姜芙慢条斯理收起手帕, 适时和嬷嬷说道,“老夫人看着憔悴了些,但心志坚定, 不会出事的,你拿牌子请太医来瞧瞧吧。”

    多少年了还玩这种把戏,夏姜芙不屑一顾,掀着裙子, 莲花移步走了,对床榻上闭目塞听的老夫人置之不理。十几年过去了,她素来如此,心情好就陪老夫人磨磨嘴皮子,心情不好,两句话气晕老夫人自己甩手走人。

    简单粗暴,但管用。

    起风了,墙角几朵残败的花随风摇晃,花瓣残卷,呈枯萎寂寥的景象,夏姜芙轻轻勾唇,“让花房将墙角的花换了,老夫人修身养性,不爱花明柳媚的景致。”

    秋翠哎了声,小跑着找管家去了。

    二人步伐远去,屋里的嬷嬷才掖着眼角缓过神来,朝床榻间低叹,“老夫人啊,您听见了吧,您哪儿是她的对手啊。”

    整个侯府,哪儿不碍她眼立即除了,有侯爷做靠山,谁能动她分毫?

    老夫人,吃一堑长一智,您怎就不明白呢。

    她微微起身,手探到被子下握老夫人的手,忽觉得不对劲,即使和夏姜芙斗气,但夏姜芙人都走了,老夫人怎没清醒的迹象,想起什么,她心下大骇,“来人,快去请太医,老夫人晕过去了。”

    是真的气晕了,而不是故意演戏。

    地上跪着的众人茫然抬起头,嬷嬷敛神,催促道,“还不赶紧去?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别想活命。”

    怪她粗心,以为老夫人又故技重施演戏给下人们瞧,她进门前朝院子的人使眼色,不曾想老夫人真晕了。

    婆子磕磕绊绊站起身疾步朝外跑,“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

    嬷嬷蹙眉,这会儿大张旗鼓宣扬出去,晚了。

    见玲珑立在边上,手足无措搅着衣角,眉目内敛紧张,她轻叹一息,温声询问,“好端端的老夫人怎么晕过去了?”

    老夫人请夏姜芙来另有目的,不会逞口舌之快,怎么到头来被夏姜芙气成这样子?如果老夫人不懂忍辱负重,接下来谋划的事儿估计更难成了。

    须臾思索后,她目光微抬,朝玲珑小声道,“你看见了吧,女人哪,腰杆直不直还得靠男人,老夫人能不能出这口气,就看你了……”

    玲珑眉眼有几分随夏姜芙,不过避其锋芒特意遮掩了去,待学得夏姜芙八分神态气韵就能将其取而代之了,早先她不赞成老夫人这么做,家和万事兴,大少爷都说亲了老夫人还往侯爷房里塞人,传出去会被人贻笑大方,因而老夫人让她教导玲珑礼仪规矩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