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大狗了吗?”余笙说道。
“习惯了,”夏染笑道,“大狗。”
“哎,”余笙笑着拍了夏染一巴掌,“你这喊的,我是答应是不答应啊。”
“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儿啊。”夏染抬头看着余笙道。
“什么事儿?”余笙手有些僵,但只是一闪而逝。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事儿,”夏染抓住了拍自己的手,“但是我能感觉到,说说?”
余笙僵了会儿,才渐渐松下来,指尖在夏染手心挠了挠:“我想跟我妈说了。”
“说什么?”夏染立马直起了身体。
“说…..我们…..的事儿。”余笙被夏染看得有些结巴。
“不行。”夏染几乎在余笙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就开口否决了。
“为什么?”余笙问道,“我觉得我妈已经怀疑甚至是知道我们俩的事儿了,所以才那么疯狂地让我相亲。”
夏染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扶着余笙的肩膀:“最起码,现在先别说。”
“哪怕我妈已经知道了?”余笙看着夏染的脸。
“不管你妈现在知不知道,你都别说,”夏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说过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妈知道了不代表她就接受了。”
余笙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老妈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老爸还有老哥的反应。
或许她也从来没有敢想过。
反正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她只觉得老妈好像知道了什么,对老妈乐此不疲的让她相亲感到烦躁,也对自己只是谈个恋爱搞得像地下党似的生活觉得厌烦。
但关浔和沈唯不让自己说。
这会儿夏染也不让自己说。
“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夏染看着余笙,“我们都没有,听话,先别说。”
余笙沉默着。
过了很久,才点点头:“好。”
夏染笑了笑,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就像第一次那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谢谢你,小…大狗。”
“小就小吧。”余笙笑道。
“不,大狗了,”夏染亲了亲她的嘴角,“变得勇敢了。”
余笙靠在她身上,低着脑袋捏了捏她的手:“是你让我想变得更勇敢。”
夏染愣了愣。
余笙抬起头,不断捏着夏染手指的手慢慢穿过指尖变成了十指紧扣。
“只要有你拉着我,我就能一直勇敢下去。”
夏染摸了摸她的脑袋:“嗯。”
坐了一会儿,余笙起身就准备走了:“我得走了。”
“嗯,”夏染起身她送到门口,“记住,别一冲动和你妈摊牌了知道吗?”
“知道,”余笙换好鞋轻轻抱了抱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婆婆妈妈。”
夏染指了指自己:“婆婆。”
余笙愣了愣:“神经,这也太冷了吧。”
“欸,我哥还没回呢?”余笙回到家的时候老妈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回了,刚吃完饭就出去了,”老妈手里拿着一瓣儿柚子,“不知道跟谁出去玩儿了。”
“哦,老爸呢?”余笙往书房望了望,里面没人。
“下楼买烟了,”老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坐会儿。”
要在平时老妈在这种看脑残偶像剧的情况下冲自己拍沙发,自己肯定一溜烟儿跑到卧室不出来了,但是今天余笙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在了老妈旁边。
“吃吗?”老妈递过来一瓣儿柚子。
余笙接过来掰了一点,还挺甜。
揪着心以为老妈会说什么,但是直到一集电视剧都快看完了,老妈也没说什么,和平时一样,感情非常充沛地随着平淡的剧情大起大落。
余笙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情慢慢地变得松弛下来了。
行吧。
既然都让自己别说,那就暂时别说吧。
余笙心情很好地又掰了一瓣儿柚子,这集电视剧已经放完了,这会儿正在放片尾曲。
“你刚又去哪儿了?”大概是因为正在放广告,老妈转过头问道。
“一个朋友家。”余笙反应很快。
“上次那个包接机送机的朋友?”老妈问道。
“啊。”余笙应了一声。
“哦。”老妈哦了一声又没有再问了,但是余笙刚刚松下来的心情又有些忐忑。
“怎么了?”余笙一点点地吃着柚子,有点儿没滋没味儿的。
“没什么啊,”老妈看了她一眼,“随便问问。”
老妈那一眼余笙非常迅速地捕捉到了,然后把它按了保存存在了脑子里,在吃柚子的时候不断地重复播放,放大,循环。
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普通的一眼。
但就是能让余笙这么个心虚的大狗顿时更虚了,虚的都快坐地上了。
“宝贝儿,”这会儿电视已经开始了,老妈却站起身来,“你自己看吧,我去厨房了。”
“干嘛去啊?”余笙一下子紧张地也立马跟着起身说道,声音还有点儿大。
“啊哟你小点儿声,”老妈被吓得摸了摸门,“我把明天的菜给摘出来,明天我出去有事儿,你爸摘菜技术又烂。”
“哦,”余笙点点头,“也是,你就摘菜技术好。”
“说什么呢你。”老妈笑了笑进了厨房。
“那我回房了啊,”余笙笑道,“电视给你关了。”
余笙转身到沙发上拿了遥控器关了电视机,把遥控放好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并不明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听得并不真切,但是隐隐能够感觉到。
“妈?”余笙试探性问了一句,“念咒呢?”
“没有啊。”老妈回答道。
余笙走到厨房门口,老妈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摘菜:“你把板凳拖到客厅呗,还能看电视。”
“不了,”老妈摇摇头,“看电视影响手感。”
“还是技术不行。”余笙笑了笑转过身。
“宝贝儿,”老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后我不逼你相亲了,顺其自然吧。”
余笙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这话要在以前自己绝对能高兴得把屋顶给掀了,但是这会儿却让她的心凉了个通透。
从头凉到尾。
跟胸口破了个窟窿似的“呼呼”透着风。
“为什么?”余笙一下子转过身来,声音一下又高了起来,“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这还有为什么?”老妈叹了口气,“你不是一直不想相亲吗?”
余笙沉默着站在门口,看着老妈的后背。
老妈也一直没有回头。
余笙站在后面能够看到老妈摘菜的手一直没有停下,从左边的袋子里拿菜,摘,然后放到右边的篓子里。
动作十分流利。
但一直没有回头。
关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