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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价钱,如果她不同意……看情况也许就要他亲自跑一趟b市周旋。

    梅宝早就有非卖品的名声,经纪人好话说尽赔了很多笑脸,梅宝冷着脸就是不屌他,只丢给他两个字:“不行。”

    于是所有人就提心吊胆等着郑爷的态度,怕他哪天真的要翻牌子而被梅宝拒绝,这可是在人家的地面上,到时候他们能否顺利离开都成问题。

    终于,郑爷在几天后梅宝表演完的时候派人请她过去坐坐。

    梅宝叹气,无奈地想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麻烦体质?到哪里都有这些狂蜂浪蝶的破事……也罢,去看看这个郑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经纪人在一旁陪着小心,怕她连见都不见就把人撅回去,那样就太不给面儿了。

    所幸,梅宝答应去见人。

    进了一处特别的小包房,梅宝暗自留心这个房间的装潢,想大概是给某个特殊人物单独留出来的包房——不同于其他或金碧辉煌或后现代派的手笔,这里环境素雅,关上隔音很好的门,外面的嘈杂皆不入耳,里面自称一个小天地。

    郑爷坐在明清式样的椅子上,面前八仙桌上摆着茶具,他正在泡茶。

    梅宝在表演的时候注意到这个爱在角落里前呼后拥地看她表演的老先生,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定是位器宇轩昂的美男子,即便是老了,气质做派沉淀下来更有气场。

    梅宝心想果真不是等闲货色,据说此人纵横称霸b市二十多年,自己在孤儿院生活的时候他就在b市呼风唤雨了,可惜她那时太小,不是江湖人不知江湖事,没怎么听说过过有个这么个郑爷。

    郑爷见她到来十分和善地亲自起身招呼,“梅小姐,谢谢你肯赏脸陪我这个老头子聊天。”请她坐下,又客气地递上刚泡的茶。

    梅宝是不敢乱喝东西的,只是态度疏离地表示了下基本的礼貌。

    她坐在八仙桌的另一端,俩人距离既远自然不方便某人不轨,梅宝觉得这似乎不大像是无良大叔的调戏事件,听郑爷谈话似乎确实是聊天而无其他。

    郑爷先是赞她舞技人品,又渐次问她出身籍贯,梅宝按照医生给的资料捡概要略微说了说,反问:“请问郑爷查我户口是什么意思?”

    郑爷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笑说:“梅小姐误会了,不瞒你说,我对你一见如故,是因为你和我从前一位故人有几分相像,我想确认下你们是否有亲缘关系。”

    梅宝说:“那现在结论如何?”

    郑爷摇头:“巧又不巧。不巧的是你们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巧的是没关系的两人竟然如此相像,连身份也一样,她也是搞舞蹈的……这也是缘分。”

    其实梅宝刚刚心理十分戒备,因为自己整容而心虚,虽然确认和这位郑爷之前绝无交往也不该有被识破的以往身份的可能,然而被人当面说像故人还是稍微咯噔了下。

    好在现在看来更可能是虚惊一场。

    梅宝说:“确实是巧又不巧的事,让郑爷失望了,对不起。”

    郑爷说:“梅小姐没什么对不起的。都过去几十年的事,人上了年纪就爱念旧,胡思乱想,让你见笑了。”

    梅宝对于刺探隐私和别人深谈一概没有兴趣,因此也没有接下去。

    郑爷果真就略微感慨了几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谈了会话,他就让人客客气气送梅宝回去,没有任何非分之举。

    此后每晚梅宝演出结束郑爷必然请她过去喝茶聊天,梅宝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下去,然而奇怪的是郑爷每次都能把谈话进行下去,直到他想结束为止。

    梅宝觉得他是个奇怪的老先生——虽然她已经见过不少奇怪的人,可是这一位似乎格外不同,虽然不同在哪里她尚无明确定论。

    第39章

    终于几天后郑爷耐不住寂寞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关于那位和你有几分像的故人的事?”

    梅宝说:“你说,我会听。”

    郑爷愣了下,摇头笑说:“连个性方面也很像——她外表也是冷淡的性子,实际上我后来才了解有一种叫外冷内热。”

    梅宝知道这是老先生要讲古了,果真接下来郑爷就开始讲起往事来。

    将近四十年前,郑爷那时候很年轻,想必样貌也是一顶一的好,就一样——他出身不好,祖上是豪族,到他这一辈已经翻天覆地蜗居在小弄堂里,但凡求学、工作什么好事都没有他的份,只能混迹牛鬼蛇神一族,做个小流氓。

    但是小流氓也有谈恋爱的机会,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对自己同伴的一个女孩有好感。等到初中毕业他去工厂工作,而女孩则进入市舞蹈团成为舞蹈演员,前途无量。

    按说这两个人社会地位天壤之别,在那个年代不是一路人不该走到一起,然而年轻人谈起恋爱没轻没重又是没有准的事。

    那女孩家庭出身是极好的,父亲是公职人员,母亲是舞蹈教师,到了及笄年纪追求者无数,可是她偏偏对姓郑的小混混青眼相待。

    这当然也算不上什么无缘无故的爱,郑某人出身的不好都在他的样貌上找回来了,身上有祖上几辈子荣华富贵攒下来风流俊俏,又有当过大家闺秀的母亲言传身教,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和一般的小混混毕竟不一样。

    他追求人的手段也有那个时代人想不出来的浪漫——人家谈革命理想,他谈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人家谈仕途前程,他就畅谈精神世界的啊大自在;人家秋天送菠菜,他就在春天送一把不花钱的野花。

    反正是如此种种打动了姑娘的芳心,就给暗许了。

    这段姻缘自然遭到了姑娘娘家的极力反对,紧接着就是一对青年男女的抗争和生死相许之类常见的戏码。

    女孩的父母眼看独生女的前途尽毁心里自然恨极,然而还算比较理智,提出让郑小混混在工厂好好工作,争取保送个工农兵大学,等他脱胎换骨的时候风光来娶,他们家必然是嫁的。

    郑某虽然是混混,可是文化水平并不低,他想这就是忽悠人啊,凭他的出身想要上大学在当时的情况下比登天还要难,这不是吐口,根本就是刁难。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女孩拐走私奔了。

    事情传出去闹得满城风雨,女孩的父母想不到一个乖乖女养到十八岁竟然做出这样离经叛道有辱门楣的事情,悲愤之下报警说女人被流氓拐走。

    当时正是严打,郑某被ga机关抓了个典型,定了个流氓罪要枪毙。

    被关在家里的姑娘绝食明志,说自己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