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级,才能对彼此造成伤害,否则就是单向殴打了。虽然不知道四位病友谁头顶的光环更亮、谁的生命力更顽强,但是,能致他们于险境、甚至重创他们的人,一定是另外的三位好朋友。
那问题就来了,这四尊大佛要是真打了起来,哪儿有她这种炮灰插手的机会,恐怕才刚摸到战场的边儿就会被掀飞了吧?!这要求是真·死亡诏令啊!
系统:“你总有办法的。”
一阵足音由远而近传来,简禾跳了下地。可双足落地之时,她的视野却暗了一下,天晃地动的眩晕感如约而至。夕阳的余晖无声褪去,耳膜好似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幕,声音变得极为遥远。听觉、视觉同时被切掉,周身都有了一种已融化在空气中的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简禾大睁着一双盲眼,实在是站不稳了。可想到这大殿都是尖锐碎片,实在不想用自己的脸去尝尝它们的厉害,唯二两件家具,最靠近自己的就是背后的床。简禾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却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终于瘫软,跪倒在地,两手撑地。
不知过了多久,也似乎只过了一小会儿,简禾脑海嗡嗡作响,感觉到有人在她身前停了下来。与这人接近时,她周身的冰寒彻骨感开始回暖,阻隔在耳中的潮水轰然褪去,视野重现光明。
简禾头昏脑涨地睁目,映入眼帘的是一截勾着银丝、如纱如雾的袍角。
她的左手撑地,而右手——按下落的轨迹,原本应该恰好按在一块尖锐的瓷片之上的,如今,却有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在半空握住了她的小臂,手心安然无恙地悬在了空中,距离那可划破血肉的锐角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又不行了么?”夜阑雨低语一句,探出手来,放在了她的额上,好似边握着猫爪、边给猫看病的主人。
本来就是刚被摸索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仿制品,又加了那么多重的禁咒在身,这具壳子又还没成熟,只要少看一会儿,就会有诸多状况冒出。
简禾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夜阑雨的吐息是冰凉的,好似体内根本没有热度,神色清冷,如霜似雪。但奇异的是,彼此的肌肤相贴不到片刻,就明显有一股难言的亲昵感与归属感就涌上了简禾的心口,好似打了针强心针一般,方才笼罩在眉间的那阵阴寒彻骨之意,竟在瞬间消散。
简禾虎躯一震,倏地清醒了。
系统:“是不是有种‘充电’的感觉?正常。”
傀儡的活动能源就是主人。而这具壳子更是直接从夜阑雨的肋骨捏来的。换言之,简禾现在就是夜阑雨的一部分。同源的骨血相互呼唤,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要回到主人的身体里去。尤其是在身体不稳定的时期,就越会被这种感觉所囿,不但主观上情不自禁、客观上也必须粘着夜阑雨。
简禾:“……”
哦擦,这具壳子的限制怎么那么多?
不过也能理解为什么姬钺白暂时带不走她了——依照这状态,恐怕她人还没离开汾婴就会陷入二级昏迷,然后又得被送回来。何必这么折腾呢?还不如多给点耐心,让夜阑雨完完全全搞定她,再前来把她干干净净带走。
灵力在夜阑雨手心微微发亮,乌发无风自动。殿中非常安静,可他的耳中却听见了极其嘈杂的喧嚣声,像是无数股的力量在她的体内碰撞、撕扯。
过去,她每次出状况,都能听见类似的杂音。不过,从未有一次的反应像今天那么剧烈,简直就像是这躯壳已经承接了一个完整的魂魄,而因为灌入过猛、又在瞬间充盈了四肢百骸,身体的骨架才会险些散掉,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
招魂法的残卷,虽是姬家发现的,但作为复活乔迩的报酬,如今也已经从姬钺白手上移交给他了。翻阅过无数次,天下间,没人比他更清楚,招魂术是一点一点地召回亡灵的,不可能瞬间归位。
除非……招魂术并没有成功,而是召回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可问题就在于,如果这东西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借招魂法为名,上了傀儡的身,借此来托生,那么,这只凶魄的法力得高深到什么地步,才能瞒过他这个主人?
心中一旦起疑,不证实一番,他无法安心。
一簇危险的暗芒于夜阑雨的眼底微现。
此时的简禾还不知道,自己带着系统、凌驾于世界的规则之上,随意跳转躯壳的事情,竟然被夜阑雨从另一个角度误打误撞地怀疑上了。
待她唇上血色恢复时,夜阑雨思忖片刻,倏地松开了手,转而提起了她的衣领,把简禾当成小鸡一样直接拎了起来。这手劲之惊人、动作之粗暴,与他那张苍白阴柔的脸,简直毫不相称。
“你是谁啊你!”简禾手脚并用地挣扎了起来:“停停停,不要这样提着我的衣服,我很不舒服!”
招魂术开始以后,上一刻还是痴痴呆呆的人,半天以后就冲破了声门,重新拥有了说话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不过,简禾还是留了个心眼的——就算魂魄已经全了,“乔迩”也绝无可能见过夜阑雨的。故而才有第一问。
“会说话了?”夜阑雨轻扫她一眼,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一手掀开了纱帐,反手将她抛在了床上,语含警告,冷冷道:“不要动。”
简禾被压在了白玉床上,冷得打了个哆嗦。脖子痒痒的,原来是夜阑雨的五指已经抚上了她的脖颈,那冰凉的指感,宛如蛇信子在游移舔舐她的皮肤。
简禾:“……”
不是吧,又来?
上辈子,夜阑雨就干过“第一次见面时扭断她的脖子”这种鬼畜的事,以确认她的忠诚度。可现在,她这壳子好歹也是姬钺白预定的老婆,说句不好听但谜之符合情景的话——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夜阑雨总不至于那么丧病,又要扭断这具来之不易的身体的脖子吧?
刚这么想,脖子的扼力就骤然加大了。
简禾:“……”??心,海底针。
自从这具壳子有了呼吸,就开始能品尝到窒息的恐惧。更不用说,她现在已经有了痛觉。同样是掐脖子,两次所带来的身临其境感是截然不同的。扼力加重以后,简禾条件反射地蹬动双足,拼命地仰起了下颌呼吸,双手同时想去掰开他的手,却在半空被夜阑雨的另一只手握住,压在了头顶。任凭她如何抵抗,都纹丝不动。
难道真的要重演一次发生过的事了么?
罢了,反正系统总有机会让她回来。
简禾的反抗逐渐微弱,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从反抗到放弃,她所有的动作都被夜阑雨看在了眼里,登时一阵无语——眼前的少女,由始至终最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