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在骆溪白家的主持号召之下,一场瓮中捉鳖的大戏,就此上演了。
就在这时,柴房之外,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许多陌生的声音在说话——
“躲到哪里去了?”
“那一带搜了没有?”
“搜了!”
“那条疯狗跑不远的,我亲眼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回事?死到临头了还带着女人?”
“说起来,当时贺熠本来已经逃了的,我们气不过,准备烧了他藏身的地方,可没想到他竟然中途回来了,把屋中一个昏迷的女人也带走了。我们便趁机捅了他一刀,看着他往这边逃的,血迹也在这附近,肯定就在这几座屋子里了!”
“你们去搜东边,我们去前面看看。”
……
简禾头皮发麻,眼见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一旦落入他们手里,本身血条值就剩一点点的贺熠一定会死。她身材瘦小,背着他跑根本不现实。
该怎么办?
简禾快速思索,急中生智,飞快地将贺熠染血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并将自己的外衣换在了他的身上,用禾秆草盖住了他的身体,将少年藏得严严实实的。
明知他听不见自己说话,简禾还是贴近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句:“贺熠,我去帮你引开那些人,你千万小心,不要发出声音。”
说罢,她戴上了兜帽,从柴房的窗户跃出,走远了几步,故意踢翻了一个水桶,发出了极大的声音。
这点异响马上就被听见了,立刻追兵赶了上来——
“在那边!”
“追!”
简禾脚底抹油,嗖地一下钻进了小巷子里。
追兵无一例外,掠过了柴房,追着简禾去了。无人看见,在层层禾秆草掩盖之下,贺熠的手指却是轻轻动了一下,睁开了一双犀利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卡文,所以晚了,双更合一,叩头!qaq
——脑洞小剧场——
【叮,血皮boy上线】
贺熠:姐姐们,想我了没
——
感谢苜蓿、白敬亭的小甜甜、猫腿子、小思緒(x2)、薄扶林、美食、家中有隻小綿羊(x2)姑娘们的地雷,感谢收藏记忆。、橘子!姑娘们的手榴弹,以及素锦。、你有猫饼吗姑娘们的手榴弹和地雷(づ ̄3 ̄)づ,么么哒~
☆、第99章 第99个修罗场
在“血壶道”之名唱响后,大多数的仴城城民已经迁居潼关, 仅剩余十分之一左右的平民, 以及因各种原因落到此处的流寇。光天化日下,平民也是整日躲在家中不出门的。满城的横街窄巷, 斗折蛇行, 七拐八弯, 却是静得可怕,见不到一个人影。斜阳落日中,宛如鬼城。
但是,也多亏了仴城路况复杂,四通八达,无人阻道, 简禾在没有解锁地图的情况下乱跑一气,居然没有冲进死胡同里。
仗着灵巧,她一路踢开巷子里的箩筐, 晕头转向地翻墙钻洞。身后的人碍于狭窄的地形,无法御剑飞行, 只能狼狈地追在她身后。一时之间, 竟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然而, 运气总会用尽。简禾见路就钻, 除了知道自己没有跑回头路外,已经不知道自己冲到什么地方去了。踉踉跄跄地从一条狭长阴暗的羊肠小道穿出后,她猛地刹住,发觉前方是一个死胡同。
简禾:“……”
她撑着膝盖歇了一会儿, 方直起身来,环顾四周。
正前方,是一堵已经塌了一半的围墙,砖缝长满杂草,坑坑洼洼的,最矮处平齐她的头顶。左右两侧,则分别是两座柴门紧闭的残破茅屋,没有窗户,也没有水缸之类的遮挡物。
简禾顿时了然——这是茅屋的后院。有后门就一定有前门,天无绝人之路,有办法了。
事不宜迟,简禾翻身跃过了左边的篱笆,使劲吃奶的力气,踹了一下大门。没想到这扇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柴门,竟然坚固至此,岿然不动,根本撞不开。
身后追兵声越发接近,依稀还能听见狼犬的吠声。
糟了,有人纵着仙宠追来了!仙宠嗅觉很灵,她穿着这件满是血的衣裳在路上跑,无论跑得多快,迟早都会被循着气味找到。
简禾龇牙咧嘴,揉了揉踢麻了的脚指头,单足落地,跳到了右边去。故技重施,以肩撞门,老天爷这次总算愿意眷顾她了,“咚”一声,门扉应声而开,撞到了墙壁上,震落了厚厚的灰尘。
简禾收势不住,一下子便滚落在地。匆忙间抬起头来,这屋子果然是前后互通的。相比起关上的后门,前门是一扇已经烂了一半的柴扉,木头破裂处相当锋利。简禾急中生智,将容易被仙宠嗅到气味的染血衣裳脱了下来,将衣角勾在了锋利的柴扉处,做出一副“被勾住了衣裳,不得不弃衣逃跑”的假象,这才循着原路跑出,回到方才的胡同中,踩着凹凸不平的砖墙,打滑了几次,才翻了过去,摔在了泥地上,落地无声。
说那迟那时快,就在简禾刚消失在墙上的一瞬,已有仙门世家之人追到了此处。简禾晕头转向,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墙根下的阴影处。
“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等等……那里挂着什么东西?”
“衣服?!”
立即有人反应过来,吹了声口哨:“一定是往那边跑了,继续追!”
绝路之中,唯有右侧的大门是敞开的,再加上有血衣为证据,众人将它放到了仙宠的鼻下,嗅了嗅气味后,凶狠的狼犬撒开四足飞奔而去,众人不假思索地追上。很快,声音便远去了。
终于摆脱掉了吗?
简禾翻了个白眼,瘫在了墙根下。刚才心神紧张,如今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自己背后倚住了个冷冰冰的东西。以手肘一压,一股难闻的气味挤了出来。简禾疑惑地侧过头去,倏然对上了一双暴突狰狞的眼睛。
一个死人。
仴城本来就是一片法外之地,每天死人也不出奇。这位缩在墙角的仁兄,头骨凹了一块,应该是被硬物打死的。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因古战场气候干燥,并没有腐烂成白骨,而是彻底脱了水,变成了一具肌肉萎缩、面颊凹陷、发若枯黄杂草的干尸,稍微搓一搓,就能掉下一块皮。两颗浑浊萎缩的眼球挂在了眼眶外,险些擦过了简禾的嘴唇。
毫无防备之下,简禾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地以臀及地,倒退了两步。气息就此淆乱了一瞬。孰料,就是这短得只有一弹指时间的破绽,竟让一墙之隔外、还没离开的一只仙宠察觉到了!
一名中年修士道:“怎么了?”
狼犬朝着围墙弓起了背,低低地发出了警戒的声音,后爪刨土,涎液自锋利的长牙缝隙中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