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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了补习班的同学们,叶广的气饱和到了晚上九点半整,却在下课时的某一瞬间又全泄了。

    叶广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在一天之内充气又泄气这麽多次,他只知道当他出了补习班的大门,看见原本放置小折的停车栏被连车带杆一起拔走不见踪影时,那份错愕感是多麽具有毁灭性的一件武器。

    他的b厂牌白色烤亮漆限量版「鹿特丹」啊啊啊……

    就像迷恋大姐姐的美腿一样,这时期的男孩子对「限量」二字总是有种莫名的依恋,就算是精英也不例外地被制约。

    不论内心如何遭受打击,他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尽量保持冷静。

    精英的生活是无懈可击的,这种被偷走东西的糗态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就跟裤子破掉一样,只能夹紧屁股寻找下一个庇护。

    叶广右手紧抓书包背带,试著维持优雅的微笑跟每个路过的同学说再见,采著坚定却虚浮的步伐向左边走去,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掉头往右走,决定走另外一条路回家。

    他怕走在那条坡上想起他跟「鹿特丹」的飙风回忆,会忍不住哭出来……

    叶广捏了捏鼻头强迫自己振作。

    走在平常不会经过的路上,觉得有些热闹。这家贵族补习班的附近有许多小吃店,不管是早中晚餐甚至宵夜都十足供应。全宇宙食量最大的族群就是发育中的青少年,而钱最多的当然也是这些发育中青少年的另一个身分--高中生。

    此时正值补习班下课时间,几乎每间小吃店都有人光顾,除了早早就被父母或家里司机接走的人,留下来吃宵夜的还算不少。

    叶广随意地左右张望,预期中又接收到几枚爱慕的眼光,但他却没心情集气,只是勉强维持著机械式的微笑,机械式地走著。

    虽然大家似乎都在注意他,但在这一群一群的团体中,好像只有自己是孤单一人。

    夜晚的微风吹起他的浏海……连这样平常的小事,也能够让他觉得宇宙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有其他人,只剩下他一个人。

    「叶广,你怎麽在这?」

    突然间,虚无飘渺的声音奇异的、穿过小小吵杂的人群找到了他。

    叶广缓缓回头,将涣散的眼神对焦。

    一个身穿围裙、端著小菜的男生站在面摊前看著他。

    这人有点面熟,但他肯定不认识他。

    帮他也打上了马赛克,给了他一个微笑,叶广转身就走。

    「你怎麽了?」轻轻的,连著风一起送到耳边。

    是那样平淡的一句问候,却无端激起他哽咽的情绪。

    不是你好厉害你好棒我好崇拜你我好仰慕你,而是「你怎麽了」。

    精英其实是无论如何都要抬头挺胸的,但这是第一次,叶广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了下来,蜷缩在一起。

    <待续>

    默默 3

    眼前端来一碗冒著热烟的蛋花汤,金黄色的蛋花在其中流转,上面点缀几抹绿葱;清香的汤头感觉不油不腻,闪烁著黄灯下的美味光点,光是看著就让人食指大动。

    但是叶广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动它,他表情恍惚地坐在小面摊的板凳上,愣愣的,不若平常。

    下课的学生潮过了,摊位上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客人。

    蛋花汤的对面有人坐了下来。

    直到刚才被面摊小贩从地上拉起、安置在座位上、意识到他的细瘦手脚时,他才像拨开迷雾一样将他的脸解了码--是五班班长,吸毒犯徐启章。

    看著徐启章将黑色围裙脱下放置在摺叠桌上,叶广试图思考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但事实证明他的脑袋就像眼前的蛋花一样彻底被打散再煮熟,转来转去没办法定心。

    而徐启章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带著黑眼圈的双眼盯著叶广看。

    不是观察的眼神,似乎是在等他先开口

    「徐启章你……怎麽会在这里?」想不出来要说什麽,也想不出来自己为什麽在这里,叶广索性一次把两个问题都推给他。

    「我家的面摊,我妈。」指了指小面摊和一旁正在擦拭碗筷的妇人,他回答。

    叶广想起了今天在校门口,他那可以称之为「羞辱」的快速离去行动。

    「你家的面摊?所以你今天赶著走是为了帮忙?」

    看到徐启章点点头,叶广拿起汤匙搅了搅蛋花汤,觉得其实也没这麽严重了,他有事嘛,忙打工,应该的……

    打工?

    「学校不是规定不能打工?」叶广皱起了眉。

    虽然他这是「家族企业」,但学校以学生本分应该专注学业、致志考取一流大学为由,明文规定禁止学生打工。

    法网恢恢果然疏而不漏,给他发现了吧。没想到徐启章胆敢这麽大摇大摆地在充满学生的街道旁跟著摆摊,实在嚣张。

    这样的人有资格竞选学生会长吗?叶广眯起眼睛在心中暗忖。

    「这时间比较忙,没办法。」

    补习班的上课时间,学生要吃晚餐,忙;补习班的下课时间,学生要吃宵夜,忙。总而言之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家里需要帮忙,没办法。

    但叶广才不接受「没办法」这种说法。

    「没办法」可以是理由但不是藉口。

    「家里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了吗,兄弟姊妹呢?」见他摇摇头,叶广不死心再问,「那你爸呢?」反正他就是不该违反校规。

    「嗯,去世很久了。」

    像在说著别人的事,徐启章平顺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雷击一般,击中叶广。

    在他尚称平顺的人生中,这种踩到别人地雷的情况他还真没遇过。

    不知该怎麽应答,平常总是意气飞扬的嘴角,现在却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感觉讲「抱歉」也很矫情,毕竟这样就像不小心在别人大腿上捅了一刀後再道歉是一样的。

    虽然无心,但伤痕确实存在。

    「别在意。」似乎懂得叶广在想什麽,徐启章笑了笑反过来安慰他。

    若有似无的微笑,他连笑都很虚弱,但此时如果在他脸上看见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