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用力压下抽泣,鼻音却假不了。
手机另一边传来吵杂的声音,徐启章低沉的嗓音说了些什麽,却被那些大声的音乐盖了过去。
「……你说什麽我听不见。」
他在哪里?为什麽这麽吵?叶广吸了吸鼻子,坐了起来。
话筒那一边像是走进了某个房间,阻绝了音乐的干扰,徐启章担心的嗓音清楚地传到了叶广耳中:「刚刚那封简讯,怎麽回事?」
「龙头歪了,修不好了。」
这比诈骗简讯还要莫名其妙,而徐启章看到这封简讯已经是一小时以後的事情了。
「徐启章……」
他的声音有种让人脆弱的攻击性,就像那次他的「鹿特丹」被偷一样--「你怎麽了」,这样的问句总是让他脆弱。
忍了很久的啜泣终於再度启动,尾音被哭泣的声音打碎,握著手机的手不断颤动。
「叶广?叶广?怎麽了?怎麽哭了?」徐启章急切的声音不断催促著他讲话,但是叶广现在用棉被蒙住头,已经哭到不行。
「我不知道……要怎麽努力了……」太激动的边哭边说,字跟字都糊在一起了。
不知道怎麽努力、不知道为谁努力、努力干什麽、能够得到什麽?
不知道了。
「叶广你说什麽?叶广……深呼吸,快。」
电话那头传来了命令,让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做了。
深呼吸,再哭,再深呼吸,然後还是哭。
听见叶广还是哭个不停,徐启章沉默了一下,突然清了清喉咙,唱起了歌。
「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喔,就像一切都不会结束,让彼此感觉,不那麽孤独……」
「……不要……不要唱奇怪的歌啦……」听见了徐启章唱的歌,叶广一抽一抽的,终於讲话了,让徐启章松了口气。
「你在哪,家里吗?」声音更加放得轻柔。
「嗯……」开始打起了哭嗝,叶广把头抵在膝盖上。
「我去找你。」
「嗯……蛤?」
「我现在去找你,等一下打给你。」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现在过来找他?
叶广愣愣地盯著手机,头哭得有点晕。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好像也没多久,屋子外传来了机车由远到近然後熄火的声音,於是手机响了。
怕吵醒玛丽亚,叶广换了衣服後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家门。
推开铁门,看见一个头戴全罩式安全帽、黑色短t破牛仔裤、骑著野狼打挡车的男生在门外。
那是谁?
叶广揉了揉哭肿的眼睛,觉得自己出现幻觉。
野狼男看见了叶广,打开护目镜,那双大眼下的黑眼圈有够深,深到让他心跳漏了两拍。直到接住了丢过来的安全帽,叶广还是处於不敢置信的状态。
「上车。」
这空灵的声音,百分之百是徐启章了。
只是他的装扮是怎麽回事?歪龙头呢?进化成帅野狼了?
谜团太多,叶广思绪太乱,徐启章的嗓音就好像魔笛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跨上野狼的後座,手环上徐启章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感受到徐启章的身体僵了僵,然後他踩动了启动踏杆,野狼在暗夜中发出咆哮声,比歪龙头快十倍的速度似乎要把他载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到底还可以发生多少事情呢?他已经不想思考了。
叶广闭上眼,任凭风在他耳边呼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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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化
默默 12
像是穿越时光隧道,周围的点点灯火迅速被甩在身後。从前面传来的是徐启章身上的气息,他身上的黑色短t有掺杂著些许菸味的淡淡的香精味。
他抽菸吗?还是他在抽菸的人旁边待过?叶广想问,却因为他的背靠起来太过舒服与安心所以作罢。
要去哪里,停在哪里,好像都无所谓了。最好就这样一直骑下去,不要停靠在任何地方,就不会有多馀的心思去想那些地方的事情。
叶广闭上乾涩的眼睛,因为又有瞬间的鼻酸。
骑没多久,又好像很久,到了一座小型住宅区,野狼拐进了其中一个暗巷,在看似後门的褐色铁门前停下了车。
叶广下了车将安全帽解下,看著徐启章也脱下安全帽然後对著野狼的後照镜抓了抓头发,心里觉得有些突兀。
「你也会抓头发喔…」平常上学的时候,徐启章总是一头随意乱翘的黑发,看起来很乖,很文静,也很没有存在感……跟眼前这个野狼男根本判若两人啊。
叶广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白色polo衫。
笑而不答,徐启章把野狼锁好,转头看见叶广眼睛红红的摆明就是惨哭过,徐启章一个叹息揉揉他的头发,看了下手上的表什麽也没多说,拉著叶广就往褐色的铁门里冲。
「要去哪里啊?欸!」他怎麽老是被他牵著鼻子走啊?叶广抱著安全帽也跟著走下了铁门後、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到了地下室,再开了一扇门,门後的世界瞬间扑袭而来,让叶广目眩神迷。
红色绿色蓝色橘色的灯光在昏暗的场内交互闪烁,打在人群身上更添律动。
摇滚乐像是要穿透脑袋一样震耳欲聋,却又有一丝爽快。
参杂著酒的味道、菸的味道、人体的味道,这里是叶广陌生的地方。
来不及问徐启章为什麽带他来这里,就被他拖进一个像是後台的地方。比起前面的纷纷扰扰,後台单纯多了。
昏黄的灯光,小小的休息室里有几名男女,看见徐启章冲了进来每个人都像看见耶稣一样站起身来。
「夭寿喔还想说你要我们开天窗啦快准备上台啦!」
一名绑著雷鬼头的男人用力拍了拍徐启章,看见跟著进来的叶广随即愣了愣。
「他是?」
「叶广,我朋友,阿贱,我们团的贝斯手。」
边帮他们介绍,徐启章边背上一旁的电吉他。
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