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十几个,那多打上几个锅炼铁水,岂不是一天就能打出几十上百个?谢景安在心里盘算着,他封地内的人口虽不多,但蜂窝煤是日常消耗品,等到日后家家户户将火炕搭起来,那每日用的就更多了,即便他多招些人造再多的打煤机也只怕不够用。
想到此,谢景安心里有了成算,正要喊一声秦总管吩咐几句,就见一身便袍系着黑斗篷和一身利落衣裳的林言前后脚的踏进院子。
魏长史最近已经习惯了王府每天都会折腾新东西,再者也知道但凡是谢景安折腾出来的,都是对民生有益,因此一进到院落就眼睛一亮,霎时满脸求知欲的看向谢景安,就连林言也颇为好奇,一路走来行礼时还不忘用余光多看两眼。
谢景安也颇喜欢同人分享新鲜东西时的乐趣,所以看到魏长史这幅模样,就忍不住嘴角一翘,指着萧五制好的蜂窝煤介绍道:“这是本王新制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叫蜂窝煤。”
“蜂窝煤?”魏长史喃喃重复了一句,然后低头看向新制的煤块,半晌赞叹道:“殿下这名字起的甚好,这煤上满是孔洞,乍一看就像蜜蜂的蜂窝一样,可不就叫蜂窝煤。”
谢景安没理会他拍的马屁,继续科普道:“这蜂窝煤看似只是制成煤块开了几个孔洞,实则与天然的煤块相差甚多,不止耐烧,火也更旺,寻常一壶水总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烧开,但用这蜂窝煤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水烧滚了,这一块蜂窝煤别看不大但能燃上一个时辰,足够一户人家坐上一顿饭还有剩余,待日后百姓在家中打上火炕,一日烧上这蜂窝煤两块就足够暖和一天了。”
谢景安讲的详细,魏长史也听的认真,由是他在听之前做了心理准备,也险些被这些话惊的当场失态,勉强用自制力压住即将出口的惊呼,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殿下此话当真?”
谢景安点点头:“自然当真,本王身为藩王,岂会说假话诓骗于你?”
得了谢景安亲口保证,魏长史这才安心几分,激动的道:“殿下新制的这蜂窝煤当真是大有用处,只是不知这蜂窝煤可易做?用的原料可名贵?要多少本金?要多长时间几个人力才能制一个出来?”
魏长史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谢景安也不打算瞒着他,便将刚才萧五说的话原样重复了一遍。
魏长史越听越激动,像是都已经脑补出了这东西推向市场后卖的火爆程度,整张面皮都涨红了,开口就要说话。
谢景安却先他一步,带着好笑的神情看着他道:“罢了,本王知晓你要说什么,只是如今你有重要差事在身,马上就要北上前往湘渝县,这差事你就莫要惦记了,自有本王主持。”
经谢景安这么一提醒,魏长史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辞行启程外出查案的,不由的脸色有些讪讪,也不敢再说什么要领蜂窝煤这差事的话,匆匆辞了行,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去。
待魏长史走了,谢景安才看向林言,笑着道:“你这是要去上差?刚日夜兼程赶到莫州,怎么不多歇息两日?”
林言如今一门心思想着报恩,若不是昨日到的太晚,恨不得一盏茶的时间都不耽误,哪有什么心思歇息,摇头道:“末将自幼习武,每日忙碌惯了,闲下来反倒不舒坦,还是早日去上差的好,就算不能为殿下分忧,总也能干些实事。”
“分忧,怎么不是本王分忧,”谢景安道:“你领的差是掌管莫州巡城卫,别看这几百兵马每日只是在城中城外巡逻,管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则对本王来说,用处比莫州守城卫可要大多了。”
看林言似是不信,谢景安索性就与他解释个清楚,耐心道:“守城卫主要是负责莫州城防,这兵马要是在檀蓟平这三州自然重要,可莫州不是这三州,平日里没有战事,除了每日开关城门巡检进出城门的百姓,几乎用不到他们的时候,而巡城卫就不同了,每日都要派人在城中城外巡逻,对城中和附近村落的情形最是清楚,再者今年入冬早,现下还不到十一月就下了四场雪,魏长史得了消息今年恐有雪灾,这巡城卫既是负责巡逻,自然是第一时间得知城中以及城外受灾的情形,同时还要在灾后负担救灾和安置灾民的重任,你说这是不是为本王分忧?”
经过谢景安这么一番解释,林言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有千斤重,可越是这样,他的腰杆挺的越发直了,表情也越发郑重和坚毅,拱手道:“末将明白了,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托,好生办差,为殿下分忧。”
安抚妥了林言,看着他长腿一迈往王府外走去,谢景安这才有空继续处理蜂窝煤的事情。
他们刚才说话的功夫,萧五一直没闲着在用打煤机制蜂窝煤,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出来十多个,看着被排成一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蜂窝煤,谢景安只觉得雄心壮志温度都没那么低了,招手让秦总管上前吩咐他:“派个人将器械司的主事叫来,本王有事吩咐他做。”
秦总管一向只做事不多问,谢景安话音一落,就随手指了个长相灵巧的扈从让他骑快马去器械司传人。
让萧五继续在院中制蜂窝煤,又叮嘱下人将制好的蜂窝煤摆在院中好生晾上几天,待蜂窝煤被太阳光晒的表皮开始发白再收拾起来,自己转头进了卧房。
卧房的火炕经过一天一夜的晾干,基本算是能用了,谢景安让下人将火炕带的火灶烧上火,又指挥扈从把草席铺上,待火炕摸上去微热,又在上面铺一层软垫,然后自己脱了鞋爬上去。
感受着久违的热度,谢景安顿时心情大好,连方才被萧五勾起的伤心事也抛到了脑后,兴致勃勃的让人将书房的案几搬来,铺纸磨墨开始研究接下来要弄什么超时代的东西,好从那些世家富户手中抠钱。
提到在古代发明创造,拜看的那些穿越历史小说所赐,谢景安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白酒,香皂,香水,玻璃这四个东西。
成本难度之类的先不说,这四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的确新鲜又吸引人,谢景安用屁股想也知道若他真将这四种东西折腾出来,肯定能销售到大江南北,赚的盆钵满盈。
只是想的挺好,但等到谢景安结合他封地现状仔细一分析,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香水还好说,主要是消耗植物原料,用最简单的蒸馏法提炼就可,就算现在是冬天植物都是枯萎的,鲜花更是没有,但用香料代替凑合也能制作,可白酒和香皂就不行了。
众所周知,白酒的原料是粮食,香皂的原料是油脂,听着像是不名贵,还没香水消耗的原料值钱,但那是在不缺这种原材料的情况下。
可谢景安的封地呢?穷的百姓肚子都填不饱,又何来的粮食和油脂让他大批量的制作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