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刚被接起,马文博就扯着嗓子一阵骂:“狗崽子!你跑哪儿去了!老子找你可找好久了!”
“马哥,马爷,消消气。刚才在里面碰到个朋友就一起出来了。那人你也见过,跟我一起去宠物店的那姑娘。”
马文博怒气消了点,可嗓门依然大:“那你也不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知道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被哪个饥|渴的女人盯上了,看你有好果子吃。”
闻言,路清野看了兰玲一眼,后者还对他嘻嘻一笑。路清野赶紧挪开脸。
“知道了,那你早点回去吧。”
“哎,等等。”他突然压低声音道。
“怎么了?”
“你转点钱给我!”
路清野挑眉,“我哪儿来的钱!”
“赶紧点!我这儿买单差了几百块钱。”
路清野:“你那信|用|卡不额度三万的吗?”
马文博生气了:“就七百,你给不给,不给以后兄弟都没得做。看到我你得绕道走,不然我揍你。”
路清野败下阵来:“行,我给我给。”
挂了电话,路清野登上网上银行,看到上面可怜的数字,重重叹了气,给马文博转了七百块钱过去。
转完钱,一条提示余额的短信过来了。
路清野点开,兰玲就凑了过来。
“哎呀,只有459.8了。”
路清野面无表情地抬脸,再将手机放回兜里。
“哎。”兰玲捅了捅路清野的肩膀,下巴指了指兰迢递,“她,我妹。”
“知道。”路清野原本就很穷,如今就更穷,简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要不嫌弃,可以去她那儿上班。”
路清野疑惑地看了看兰玲,又去看兰迢递。
只见后者一只手搭在车窗边上,扭头看了看漆黑夜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对两人的讨论充耳不闻。
她不是杀猪的嘛,能有什么工作?
“她是杀猪的。”兰玲又笑,挺得意,似乎杀猪的工作有多了不起似的。
“我知道。”
“去啊,去啊,以后还能去找你玩。”兰玲鼓励。
“不准。”兰迢递冷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兰玲不依不饶,“怎么就不准了!你看看你请的那几个阿姨,一天一百块,哪个干活能利索的?你还不如请个力气大点儿的,勤快的,又吃苦耐劳的人来做。一来人家有工作了,二来你也不用去找兼职阿姨来干活,直接请个全职的,直接了当。”
路清野来兴致了。“一天一百?”
兰玲眨眨眼,“对啊。”
“那我去!我去!”
前方十字路口,兰迢递快速打了个方向盘,车轮擦地的尖锐声响起,路清野跟兰玲随着车子往右边一倒,兰迢递又打正方向盘,踩了油门冲出去。
淡定道:“不招。”
“为什么?”路清野跟兰玲坐好,同时问道。
兰迢递:“他不招人待人见。”
他不招人待人见?路清野奇怪,为啥她会对她有这么大的误解。
一路上,路清野跟兰玲都在试图改变兰迢递的坚硬态度,可兰迢递就像块金刚石,油盐不进,毫无动摇。
直到小面包车回到马路岔口,兰迢递停车,开始赶人。
她先指了兰玲,“你,把那东西带走,明天自己送到圣得保。”
兰玲急了,“我怎么拿去啊——”
兰迢递又指路清野,“你,下车。”
等两人下了车,兰迢递看她,道:“明天你自己想办法。”说完又上了驾驶室。
兰玲拉开车门,跳了上去。“我没地方去,你收留我几天。”
兰迢递拧眉,正要骂她,兰玲巴在车窗上,对着路清野灿烂笑:“拜拜,明天见。”
兰迢递:“……”
路清野绽开笑容,也挥手:“明天见,递姐明天见。”
兰迢递正要说:“谁答应了!”却见那家伙蹦着蹦着跑开了。
兰迢递:“……”
这带着伤还真能蹦跶。
兰玲瘫软了下来,“累死我了。”
兰迢递启动车子,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兰玲一眼,试图从她脸上瞧出点什么不同寻常的情绪。
刚才她那点小举动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她。兰玲之所以会装疯卖傻,大致就跟刚才那小子有关。
要说因为那小子长得帅,她才出手相救,这理由太蹩脚,糊弄三岁小孩能哄得住,她可不信。
“我脸上长花儿啊,这么使劲儿瞧我。”
兰迢递收回视线,淡声:“花我可没瞧见,猪倒是有一头。”
兰玲眯眼中见兰迢递不再看她,便睁开眼。
她捂着发疼的脸,道:“还笑话我,可疼了呢。”
“上次你出门,不都说了流浪一生一世,怎么突然转性了要回家?”
“就觉得在外漂泊累了,想回家找点温暖。”
兰迢递呵呵一笑,不回话。
车里一阵沉默。
兰玲突然说:“上次大伯的事我没回来。”
兰迢递不吱声。
兰玲突然叹气:“生命,太脆弱了。”她伸出手,感受着从指间而过的清风。
片刻,她喃喃:“抓都抓不住。”
此时的她,沉默得有些哀伤,跟刚才发酒疯的闹事者判若两人。
“兰玲,为什么救那人。”兰迢递实在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地从旁推敲,直接问道。
兰玲笑,转头与后视镜里的她对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耐心。”
“大半夜的被你那好基友拉出来把你领回去,有这样的耐心足够了吧!”
兰玲笑,那肿起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惨不忍睹,只是她的眼睛明亮如光。
“一点都不可爱。”
“兰玲,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在外面少惹事,就算惹了事也别带到家里来,搞得家里都不安生。”
兰玲愣怔,又笑:“我能惹什么麻烦。”
“刚才那男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因他长得好看才救还是其他的原因。我只知道,那个人貌似惹了不少事,如果你想让我们大家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要么就少跟那些人扯上关系,要么你就别把我们拉下水。”
兰玲沉默了。
兰迢递想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但转念一想,又觉的自己说得没错。
“以前我记得,大伯总是教我们成为侠胆义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以为继承他这种豪情壮志的精神的人会是你,却不曾想,就二十几年的隔代差距,你竟把他的这种优良基因摩得连渣都不剩了。”兰玲语气平淡,听不出她话中情绪,兰迢递微微皱眉,轻踩刹车。
到家了。
兰玲拉开车门,正欲下车,她突然又笑:“放心吧,像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