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女人轻声制止他。
“他写来的信我还留着,里面的事情太黑暗,我本想等过段时间找机会烧了的,可始终下不定决心,如今却等到了你,也算是有缘分吧。信我给你,你看完就烧了吧,免得传了出去。”
☆、第七十七章
女人带着兰迢递往前走,她问:“你那个很重要的人,是女的吗?”
兰迢递:“没错。”
“她是你什么人?”
“母亲。”兰迢递简短说道。
女人不出声了,她怀里的小孩调皮的往她肩头上爬,睁大眼睛看兰迢递,纯真又可爱。
女人把他拉下来,柔声说:“不要乱动,等会儿摔了。”
“需要我帮忙吗?”兰迢递问,女人摇了摇头。
女人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从骨灰存放的地方往外走个几千米就到了。
她家是个简陋的小房子,门口拴着一只黄毛狗。它本在睡觉,听到主人回来的脚步声抖了下身子跳起来,摇着尾巴呼呼的叫。
女人说了一声,大黄狗不叫改为低吟,长尾巴在地板上唰唰唰的扫。
女人走过去摸了它一把,大黄狗用它那长长的舌头在她手上舔了个来回,尾巴摇摆的速度更快了。
“自从家里没男人后,就一直养着这大狗,我们娘俩心里总算有了点安定。”女人笑着说,“你别看它长得不好看,很忠诚,认人的。”
“进来吧,家里有些乱,希望不要介意。”女人将他们请进门。
屋里确实简陋,连件像样家具都没有,不过幸好屋主人心灵手巧,墙上贴了墙纸,里面的物件跟装饰整洁干净,让人眼前一亮。
“都是以前的旧家具。我男人以前是写小文章赚钱的,虽然不富裕,但也还算幸福。他走后,我们也没个主心骨,各种支出费用之类的,我都是该简则简了。”
女人让他们留在客厅,放下小孩后抱着骨灰盒往里走。“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去给你们拿。”
小孩怯生生的看着兰迢递跟路清野,小身子坐在凳子上,动也不敢动。兰迢递冲他笑了笑,他腼腆的缩了下身子,跑开了。
女人拿来的信装在一个小铁盒里。铁盒依旧崭新,看着是一套稍贵的化妆品礼盒。
兰迢递猜,她丈夫在世时,一定对她很好。
拿了信后,两人往回走。
兰迢递总觉得手里的小铁盒重得很,想打开,但又不太敢看。
走回到半路时,她把铁盒给路清野:“你看了跟我说。”
路清野看她良久,接过铁盒后打开,才拿出第一封信,他就看不下去了。
兰迢递看着他的眼,问:“怎么了?”
路清野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天空的某处,心中微涩:“没事。”
见兰迢递要抽走信,路清野快速将信折回,胡乱塞进铁盒里盖上。
“先别看了吧。”
兰迢递对他这惊慌的反应起疑,越发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看到什么了?”
路清野没说话,兰迢递不敢面对的同时又十分想知道信的内容,她满心焦灼的将铁盒夺过,胡乱把它打开后将信拿了出来。
看到开头的第一段话,她手中的铁盒应声落地。
老友:
这段时间没能及时给你回信,是因为我碰到麻烦了。
阿眉深陷困境,我把她救出来时,她已经不成人形……
此刻我都无法相信我心中最爱的女孩变成了这幅模样……她肚子里有死胎,可我不敢带她去医院,只能偷偷摸摸去外面的小诊所……
手术情况很不好,她身上到处都是各种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我哭着握着她的手,可她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除了还有一点生息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已被困长达一年之久,胎儿如何形成,我不想都知……
如今,我只想杀了那个男人。
兰迢递想起那天见到她妈的场景,脑里像装了一个□□,砰的一下炸开,她整个人失去知觉,抱着头蹲在地上尖叫起来。
她这已经是身为人最原始的本能的反应,此刻她的心跟理智都已经不由她支配,仿佛此刻世界都颠倒,她在那一方破碎的天地里摇摇欲坠。
某一瞬间,她后脑勺一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人已在医院,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不是提醒过你们她不能受刺激吗?她后脑有血块,晕倒说明血块蔓延开始压迫神经,如此以往,她的血块越大,晕倒的次数就越多。”
“你们不是说在讨论手术方案了吗?那现在赶紧手术啊。”
医生叹气,“我也想给她进行手术,可风险太大,血块距离脑部神经非常接近,手术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那你们就这样等着看她死吗?”
接下去他们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她又睡了过去,梦里她妈牵着她的手,两人穿着臧色长款呢大衣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走,脚印一深一浅。
梦里的兰迢递回头时,看到他爸面带笑意跟在身后。
兰迢递再次醒来时,是深夜里。
她正想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她就着黑夜往前摸,碰上了路清野柔软的头发。
路清野动了一下,醒了过来。“醒了?”
“我把你吵醒了。”
路清野握紧她的手,起身打开床头的灯。“没,半夜也要起来上厕所的。”
“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路清野坐近了些,碰了碰她苍白的脸,随后大拇指摩擦她的唇。
他靠在她脸边,温热的气息一簇簇喷在她脸上。
“我不累,你渴吗?我给你倒水。”
兰迢递点点头。
路清野起身站着的那一刻,兰迢递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心里的那道难过越来越大,她靠过去,搂住他的腰流起泪来。
路清野的身子顿了一下,继续把水倒完。
“还头疼吗?”
兰迢递摇头,一会儿才道:“是心口疼。”
路清野坐下来,自己含了口水后捧着她的脸,小心递到她嘴里。
兰迢递久违的热情,将他嘴里的睡喝尽后,舌尖挑舔着他的唇瓣,吻的粗糙又狂热,像是在宣泄什么情绪。
路清野几次被她咬疼,可还是忍着没吭声。
两人分开时,兰迢递的情绪已经稍有缓解。
“信呢?”她问。
“还要看?”
“嗯。”
见她如此确定,路清野从抽屉里翻出铁盒给她。
那封最残忍的信摆在前头,兰迢递拿起一会儿,将它放在了一边。
老友:
我最近研究出了几个新菜,你哪时有时间,我炒个菜,咱们一起边喝酒边聊天。
至于你说的离开此地去别处谋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