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笑的苦笑了一下,我不说话,有些难为情。
“还有好多事没跟你说,你说我要先说哪个呢~”对方恍然大悟,说着:“那就说说你那‘心上人’吧……”
“我没有!”听她(经推测,既然这人是救我的,然而救我那人是男声,我不明白要怎么称呼)谈“心上人”我也总算说了句话,声音略微沙哑,我不太在意,相信她也更加不在意。
她没有理我的反驳,以看透了的表情朝我笑了笑,就这么说她自己的,当然也是我的。
“她死了,就是那天晚上的第二天,早在你醒之前,她就离开了,悄无声息的走了。之后可能是走神了?嗯~一场车祸就上演了,我也很好奇,她家里这么富有难道不知道要小心这种事?”
她看了我一眼,也可以说她一直在看我,“你也很好奇吧?”她说。
“那就对不起了,研究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媒体和她的家人解释的是:女儿独自一人出去玩结果遭遇车祸。”她说。
“是不是很自责?”她问我。
是的,很自责,但再怎么翻天覆地的自责,或随翎蝶死去也改变不了事情的发生,何况十多年过去了。
我还是无言。
“我知道你不会太自责,在她死前,因为怨念强大,没有投上胎(她这里语气很轻),游荡在世界各地几百年的我,在某一机缘下发现了翎蝶这个人,家势不错,长的也很好看,心灵纯洁善良。”
“更何况还深得你喜欢,我就那么讨人厌?”她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早就恢复了平躺的姿态,脑袋背对着她,不答。
“我想起来了,门口那棵柳树养的很好,我原以为,你想起了我,又栽了这棵树,当我说出三十年时我发现,你并没有想起,这恐怕就是删去了部分记忆成就了记性超强,我是该感谢你、夸夸你吗。”
对方语气渐渐冷淡起来,我依稀想起了什么,突然打断她,“你的声音是什么情况,或者说,你是男是女?你说了这么多,我连性别都不确定。”
她反而不在乎的笑了笑,说:“我当然是女的,和你同性。”
那句“同性”加重了读音。
她说话很苛刻,不大委婉,加上说话的内容,我又背对她,不禁皱了皱眉,她大概是看不到。
“我不知道那时的琛无有没有收到我的心意,我怕同性|恋会让你加重厌恶我,因为我没有钱啊,那个时候,政治制度都不完整,所以我就去夜店打工,那时的我什么也不会,只有这个能让我赚点钱,去买了台变音器,在你旁边时我就随身携带着。”
“多亏你的眼睛是坏的……”她顿了顿:“这句话,没有准备过,不知道突如其来的话会不会让你感到厌恶。”
她用了多少时间才会这么完美的对我解释,没有准备过,是让我谢谢她么。
只是她前面说的话,我好像又听得清楚十几年前(不知道对于这个遥远的世界可否称上十几年前)江边的那些人嘀咕的话了。
果然,她提出了问题,说:“还记得那个我救你的江边吗?”
我记得,当然记得。
“这简直是太棒的邂逅了,让我能以‘恩人’的身份遇见你。”
“时间令我猝不及防的、很快的得到了你,我从小时候便开始的计划终于实行。那天,不想因为我的疏忽你竟然离开了。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你想要的都给你,你要去哪里我就陪你去。
我找不到你了,一听说你被污蔑了,我抓狂的不知所措,我想找到那人,又怕敌不过他(她),就这么算了,因此我尤为疯狂又计划了一件事。”
计划?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算好的?我心道。
“我匿名说你犯了很大错误,你杀人了,你杀了我。”
我瞪起眼,静静看着她。
“当然,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进局,因为我的更大污蔑,你才……”
她叹口气,说了这么多估摸着是想缓下气,不久,又听她说道:“我弄虚作假,问了好多人,自己又仔细想法子……在之后,我死了。”
“那种‘他杀’的方式,很难受,相比你来说,我很累的……”
这就是她所谓的“辛苦”?
“算好了时间,算好了地点,算好了知情人,算好了每一刻的一点一滴,算好了一点一滴下来的每一滴血,算好了我的冷冻时间,算好了我一刀一刀下去之后我是否会突然死去,算好了你的指纹大小,算好了你入局的可能性,算好了在人际圈的分享性,算好了是否会有人救你……等算好了一切,我也死去了。”
“也多亏没有人为你撤诉,要不然,这一切,就白费了。”
“更多亏了竟然没人发现你是个盲人,要不然,更白费了。”
她说到此处,突然转了事件。
也总算是回归了问题本身。
“还记得那天,我戴着变音器走在街上和你聊天,虽然距离江面很近,但作为美景,人还是较多的,我希望那些人谈论我的言语能为你盖住,不让我尽早露出真面目,也许老天可怜我,没让你听得见──毕竟我见你没有太大表情。”她独自说着,不给我答话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