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吗?”飞光惊喜回头。
肖汝宁则是眯起了双眼,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飞光一圈,才觉差不多是半年不见,他好像是消瘦了不少,更是笑意越深。
而飞光被肖汝宁看得实在尴尬,面上微微红了起来,才想告退,却被肖汝宁一把抓住,诧异回头,听肖汝宁道:“我既然告诉了你四哥的消息,那你也得为我做点事吧?”
“什么事?”飞光警觉。
“我不喜欢我现在这个二嫂,也就是当今皇后,你就帮我教训教训她吧。”肖汝宁风轻云淡地说着。
飞光则是紧蹙起了眉头:“她可是皇后啊!”
“皇后又怎样,我就是不喜欢她,”肖汝宁不满地努努嘴,“只不过是给她个教训,让她跌一跤如何?若你不帮我,那过几日,你恐怕就会听到宫中有传四皇下殿下乃是喜欢男子,这名声若是传扬出去,你猜……”
“好,”飞光急急地打断了肖汝宁的话,“只是稍许开个玩笑。”
肖汝宁挺直腰背,点点头:“没错,只是开个玩笑。”
肖汝宁随着飞光躲在树丛之中,见宴席散去,张其乐与宫人一道走入了花园。
而夜色浓重,纵有宫人盏灯,周围依旧看得不甚明晰。
飞光手中已经捏住了几颗小石子,肖汝宁兴奋地扯了扯飞光的衣角,竭力压低了声音说道:“快快快,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朝她腿上扔去,让她跌一跤!”
“哦。”飞光应了声,就眯着了眼,死死地盯住了张其乐。
“快啊!”肖汝宁催促着。
而肖衍这时也走了上来,张其乐停下脚步,朝肖衍福了福身。
飞光眼前落入了肖衍的身影,突指尖一动,石子如电掣般掷出。
肖汝宁刚要欢乐得大叫起来,却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从肖衍口中发出,吓得一眼看过去,就见戚德业慌乱地扶住了肖衍,肖衍腿上出了血。
肖汝宁一下子跳出了树丛,而几个侍卫就已经持剑围了上来。
而再看自己旁侧,飞光早已经没了影子。
“公主?”侍卫看清了肖汝宁的面容,诧异地说不出来话。
其中一侍卫急忙退撤到肖衍身边,低声对戚德业道了缘由,戚德业更是一脸戚戚地看着肖衍,低声道:“是公主做的。”
肖衍忍着疼痛,无奈地皱起眉头。
张其乐紧张地唤人去找太医,又是气不打一出来:“公主怎会做这种事?伤及皇上,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把公主带过来,本宫要好好审审她!”
王太医替肖衍裹了伤,转头又对戚德业叮嘱了几句,才退出了内室,恰见肖汝宁正跪在殿前,眼圈通红,而张其乐正是拿捏到了机会,以后宫正主的份儿教训着肖汝宁。
肖汝宁此时不敢反驳,只得埋头听着张其乐一段一段的大道理诉来,咬紧了牙关。
王太医见状,也忍不住上前去对肖汝宁说了声:“公主真是鲁莽了,皇上腿上伤口极深,若是再多几分就会伤到骨,那才真是麻烦了呢!”
“我……”肖汝宁红了眼抬头,“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们怎都怪罪起我来了?”
才说着,太后已急匆匆地闻声而来。
张其乐见了太后,更是放狠了语气:“那地儿就你一人,不是你做的还是谁做的!公主如此心性,毫无天家风范,怕是有一日真会害了皇上!太后您看,是不是……”
“你你你……”肖汝宁知张其乐准备对自己发狠,也一下子憋不住地跳了起来,打断张其乐的话,又指着王太医,“你再说一遍,皇兄那伤口怎样?”
王太医紧张得低下头,口舌打结,压低了声音:“伤口极深,差几分就会伤到骨头……”
“听听!听听!你们都听到了吗?”肖汝宁张扬地看着太后,扬起下巴,“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能如此准确地将石头打到皇兄腿上吗?又有如此大力能险些伤到骨头吗?”
话刚说完,连肖汝宁自己都忍不住怔下。
飞光有武功伴身,若让他打张其乐,他根本不可能错手打伤肖衍,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他本就想伤肖衍。
而王太医则也突然回过神来,如实应道:“的确,仔细想来,以老臣所见,普通女子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而若是没有练过一招半式,也根本不可能准确伤及腿部,那花园中又是如此昏暗……”
太后与张其乐一下子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的确不是公主做的,”肖衍强撑住腿上疼痛,也由戚德业扶着走出了内室,“这是男子所为。”
说着,盯住了肖汝宁,目光冰冷:“究竟是谁做的?你方才和谁在一起?”
“这……”
肖衍眯起了眼,缓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飞光。”
皇城内突然灯火通明,飞光紧靠着夹道朱墙,将脸埋入阴霾之中,快步地向前走去。
自肖仪离开汴梁之后,自己谨遵肖仪留的话,这段时日也找了机会去杀肖衍,但没想到肖衍身边时时安排了人暗中盯梢,好几次下手而不得机会。
今日花朝宴席,若不是因肖汝宁这般玩闹,自己也根本没有机会对肖衍下手,只可惜那时身上没有带兵器,一粒石子而已,纵使用尽全身力气去伤肖衍,也最多令他暂不可行走,却无法伤他性命。
再悄然抬眼,听着皇城内脚步声骤起,明白肖汝宁定是将自己供了出来,若是逃不离皇城,那便真是无法再活命了。
眼前突现了一队侍卫,飞光一惊,刚想后撤,却发现身后又是另一队人前来。
前后夹击,冷汗大冒,见旁侧有一道小门,才向那小门步出了几步,有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领口,死死被拽住。
飞光浑身大汗,几招出手将这人逼退,才看见是一个青衣老人。
“嘘……”青衣老人示意飞光安静。
飞光噤声,但不知来者何身份,仍是警觉地盯着对方。
而小门之外,两队侍卫也已走远后,才又警觉地问道:“你是谁?”
青衣老人客气地拱手:“皇上称我为夏侯公。”
“夏侯公?”飞光喃喃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个大夫?”
“正是。”
“你为何要救我?”飞光复又问了一句。
“不,我不是要救你,”夏侯公轻笑,“我只是要你帮我做件事。”
飞光扯扯嘴角:“我不听命于除四皇子殿下之外的人。”
“只是小事,如今我在宫内不方便做事,只想找一人出宫去替我送封信,”夏侯公对飞光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说着,“这人得有武功,也吃得起苦,能长途跋涉,避开耳目追击,更重要的是,他想让肖衍失了江山,从皇位上下来。如此,我观察了许久,也只有你能做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