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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仪嘿嘿干笑了几声,眼眸深邃:“我想啊,我皇兄若是知道了百里春晴当年是怎么来这边塞的,我回去也就是死路一条,先帝自然没机会说了,如今汴梁城中,只有太后知晓了,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了!”

    “那你准备……”谢檀不禁替肖仪有些担忧。

    一路从汴梁奔波到了边塞,问自己讨要兵权,仔细想来,便是他那时候已感走投无路了。一个没有背后靠山的皇子,纵使聪慧绝顶,纵使百般努力,但也可能最后只是牺牲品罢了。

    才说至此,就见灵南掀帐帷一角,探入头来,一脸笑容地对谢檀道:“将军,夫人让您去一趟。”

    谢檀掀开帐帷,见帐内一片漆黑,唯有缝隙间透入的营地上的燃着的火光星星点点地落在帐内陈设上。

    “夫人?”谢檀听到百里春晴的脚步声,忍不住向着那处问了一句。

    而眼前却突然星火燃起,红烛生辉,明亮了百里春晴的脸,只见她正点燃了一对龙凤双烛,而一席嫁衣在身,比红烛更耀眼灼热。

    “我初入草原时正遇到耶律文叡突袭,本是我俩婚夜,也没能喝上这杯合卺酒,这夜便重来吧,没有瓠瓜为卺,也可勉强算是,”百里春晴脸颊被红烛映得通红,端起两杯酒,走到谢檀跟前,“谢檀,我百里春晴愿嫁给你……你,还愿意娶我吗?”

    谢檀接过一杯酒,双手不住颤抖。

    百里春晴目光闪烁,微笑起来:“记得去年中秋时行飞花令时我所言的那句吗?‘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好。”谢檀鼻子酸涩,接过了话,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你知道吗?你与肖衍成亲当时,我自知无福能陪你,便就希望能看你夫唱妇随,儿孙满堂,万事皆欢,一生顺遂……”

    百里春晴忍不住苦笑一声:“但你没想到我根本没能夫唱妇随,儿孙满堂,万事皆欢,一生顺遂吧?”

    “所以上天重择了一道缘分,把你交到我手上了,”谢檀擦了擦眼角,抿嘴笑了笑,单手将百里春晴揽入怀中,“还好不算晚。”

    而后一口饮酒下肚,又低头看百里春晴也端酒在唇边,才入口中,谢檀已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尝到她口中的酒味甘甜,忍不住笑道:“夫人着嫁衣甚美……”又笑,“夫人的酒,甚甜。”

    说罢,将百里春晴抱了起来,落入床榻上,将发丝别过耳后,面上全是笑意。

    发髻散开,嫁衣落地。

    “谢檀……”百里春晴叫道,双眼弯成了月牙。

    “唤错了。”

    百里春晴红着脸别过头去,低声道了一声:“夫……夫君……”

    谢檀满意地笑了笑,听百里春晴又问了一句:“那夫君你……是从第一次见我时便就喜欢我了吗?”

    “胡说八道。”谢檀否认。

    “究竟是不是?”

    “当然不是!”

    百里春晴佯作生气地推开谢檀,想转过身去,却又被谢檀抓了回来,喘息相对纠葛:“那夫人何时喜欢我的呢?”

    “唔……不知道。”边塞两载,数度生死与共,早已不知道何时便对这个愿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男子动了心,也愿与他誓拟同生死。

    “但我听蒋策说,你说我是个舞刀弄枪的,不知何为温柔相待……”

    蒋策这混蛋!

    “夫君哪里不温柔,”百里春晴一讪,“夫君是这天底下顶温柔的人。”

    “是吗?”谢檀挑唇一笑,“我还听灵南说,你过去在背后叫我蛮子?”

    “灵南胡说!”

    “对了,还曾说我孤陋寡闻,大字不识,胸无点墨,浅见寡识,夜郎自大……”谢檀板着指头数着,笑得四仰八叉,“不得不说,夫人文采斐然,竟能一口气说那么多词,又是伶牙俐齿,若身为男子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去做个言官。”

    百里春晴跳起身来:“我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

    “嘘……”谢檀一把搂过百里春晴,嘴唇贴着她耳边,笑意满满,“夫人别闹,今晚可是谢某与夫人的洞房花烛夜,可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第六十八章 追思

    营地中燃了篝火,除了值夜的军士,均已沉沉入眠。

    谢檀的营帐中烛火也已熄灭,叶淳负手,笑吟吟地走到营帐前,刻意缓下脚步,轻咳了一声,不一会儿就见谢檀一脸倦容地走了出来,眼下乌青,伸了个懒觉,问道:“军师那么晚了有何事?”

    见谢檀这模样,叶淳一时笑得肆无忌惮,捂住了肚子。

    谢檀黑下来脸:“没事的话,谢某就回去睡觉了。”

    “没什么没什么,也别急着去抱你家夫人睡觉嘛,老人家不过只是想听我的大将军聊聊这真正洞房花烛夜的感受,”叶淳眯着狐狸眼,“今夜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她如今算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又肯与你一道留在草原,十多年夙愿一夕终了……”

    谢檀抿嘴笑着,许久。

    叶淳又引着谢檀往外步出不远,却是挂上了几分担忧:“我只怕皇上那边……”

    “如今看来,得在皇上发觉真相之前就离开,”谢檀沉声道,“万万等不得太久了,只是如今我仍未想好如何去周旋整个事情,而我和她走了之后,你们又该如何……”

    “且不管我们如何,大不了便是让王福和蒋策都回乡娶妇去,愿回来就回来,不愿回来就留在中原,而我孤家寡人一个,辅着淳于书留在这边塞便可,”叶淳道,“我只担心夫人的话……我曾跟你说过,她与肖衍……咳咳与皇上在一起十二年,又是少年夫妻,如此情深意切的,而她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过两载,我担心她有朝一日后悔,发现她自己还喜欢皇上,那你……”

    “是,她对皇上长情,但好在她心眼小,无怪当初也坚决不允皇上纳妾什么的,”谢檀浅笑道,“那么小心眼的一个人,心里大概也同时放不下两个人吧……我与她在一道的时候,我感肯定,她心里有我……”又再思量了一下,补道,“只有我。”

    “但愿你是选对了,”叶淳用力拍拍谢檀的肩,“与她白头偕老。”

    谢檀肩上吃疼,龇牙咧嘴道:“只要我不被军师您弄得何时便英年早逝了……”顿了顿,声音清晰坚定,“我确定我能与她共白首。”

    一个身影从谢檀的营帐前闪过,又快步地避开几个军士警觉探视的目光,只身潜身入空旷之地。

    此处已有两人久候,见此人前来,忙拱手相迎。

    “殿下,我们已查到了,太后安插了十余人在军中,目的是杀百里春晴和您,”其中一人道,“如此,您看……”

    火光忽明忽闪地耀着这人的美髯凤目,双眼如潭,一声冷笑如剑锋锐利:“就让太后的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