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不似一般男儿只识深闺绣花鸟,惹得上官宓不免想起一个人。
“你难道是……”
小时候,巫冷亦一共收了三个入室弟子,除去被赶走都崔艳,剩下的人按名次排行,第一名是上官宓,第二名是解海棠,只因解海棠比上官宓年长,所以称一声师姐。而第三名是个奇男子,但后来因为是贱籍的缘故替姐从了军,从此阔别十余载,就是他们的三师弟司无痕。
“你是三师弟?!”上官宓胸口一痛,现下因为内伤的缘故,她只要稍加激动就会出血。
司无痕轻笑:“如假包换。”
第24章 近爱情怯
上官宓移到他的桌前,激动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话到嘴边,她又戛然而止,生怕犯了忌讳惹得不快。
“以为我死了是么。”司无痕依旧笑意盎然。
没想到司无痕竟大方说出,那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你不是在中原服役么?”
还记得十几年前,南诏出了唯一一个男兵,别人不知道,她上官宓知道,是她的三师弟男扮女装替姐从军去了。当年他的故事在天山传为奇谈,十几年过去了,司无痕了无音讯,师姐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又在采莲峰脚下遇到他。
他端起木碗,呷了一口酒:“这故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同你分辨,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师姐。”
“你打算如何?”
他轻笑道:“有人算到了你有麻烦,叫我来帮忙。”
上官宓凝视着他有些激动,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都过去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还记得彩莲峰上一起抓蛇吗,我们撺掇胆子小得要命的解姐姐去抓,她回去禀告师父把我们骂了一顿,还记那次采药你迷路了么,还记采莲峰上我们掏的藏宝洞么,现在上去看看那一定还在呢!”
司无痕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她正对于久别重逢感到高兴,却偏头看见了楼上那抹幽蓝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走了眼,他竟觉得有点儿像萧子宣。
可是方才去看萧子宣分明还是睡着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一定是看走了眼。
“师姐,我也很想你们,可是我也直到现在才九死一生回来看你们,师父他老人家还好么?”他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上官宓摇了摇头,轻声道:“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的境况,我与解师姐正要去采莲峰求药,你方才看见她怎么不同她打招呼?”
他有些不好意思得笑道:“我一时没认出来,直到上官姐姐你坐在这,我才敢完全确认是你们。”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打小暗恋解师姐的么,怎么会认不出来!”上官宓一声惊呼。
他忙按住她的手,环顾左右女仆,小声帖耳道:“上官姐姐你可别乱说,我已经嫁人了,我身后的两个侍卫是我妻主的人,你可别说了。”
上官宓一脸怪异的扫了一眼身后做侍卫打扮的女子,两人均仪态不凡,神情冷峻,腰间配带花翎炳长刀。她不免生惑:什么样的人家才用得起这样的高手?
“你妻主是谁?”
他摆了摆手,轻笑:“无名小卒,不提也罢。倒是你,为了心上人求药,此情可叹啊。”
上官宓脸色羞赧,抿了抿唇,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聊得正酣,那店小二送来牛肉和酒菜,上下打量坐在一个桌的两人:“你们这是——认识?到底几桌呀?”
上官宓用食指轻敲桌面:“这边。”
“小姐,海棠姐叫你上去。”师非烟站在楼上,冲下头喊道。
上官宓对她招了招手:“叫她下来,快去叫她下来,看看这是谁。”
师非烟瞥了一眼司无痕,眼底略有惊讶。
“这不是……无痕哥哥?”
师非烟打小跟着上官宓来到南诏,自然是认得司无痕的,她点点头:“我去叫海棠姐。”
天山顶上白雪终年不化,采莲峰也是如此,就连山脚下都冒着寒气。所以从红玉山庄出来的一行人,衣衫单薄,根本不御寒。好歹司无痕早有准备,命侍卫一人一件斗篷给上官宓他们。
萧子宣躲在暗处,并没有出去见人。只是隔着房门,听他们在外面吵闹的欢喜,不免心生一丝落寞。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看上官宓和解海棠的接受程度,似乎以前就认识了,方才上官宓还同他拥抱过——
孔吉祥推门进来,正好撞上了门后的萧子宣。那门倏地打开,差点把他鼻子磕红。
“哎哟——”
孔吉祥忙放下手里的物件,凑上去吹吹:“天啊,我的少爷,你没事吧,你怎么站在门后面啊,我真没看见,有怪莫怪啊!”
“你平时最仔细了,今儿个竟没瞧见我。”萧子宣也不是责怪他,实在是自己一肚子委屈没个正经出处。
“我这不是被大氅给遮了眼睛么,少爷你看,外面来了个年轻男人,说是上官小姐她们的旧识,给我们送衣服来了。”说着他端起那黝黑的绒皮大氅,秀到萧子宣眼前。
萧子宣没由来生气了,嫌弃地往旁边一推道:“我不穿。”
孔吉祥蹙眉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素来身子弱,明儿上了采莲峰你该熬不住了,这是人家一番好意。”
萧子宣正想说那男人刚才还抱过上官宓了,可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失去了勇气。这么丑,哪来的自信和人家争女人呢,再说上官宓也不是他真正的妻主,他就更没有立场管人家了。方才听到上官宓说什么‘打小就喜欢’之类的云云,虽然没有听太清,但这样也够了,那男子比他健康活泼貌美,还有什么比这结局好呢。
记得上官宓说过,一切等他的病好后,就会结束。
“少爷,你别无理取闹了,赶快拿着。哦,还有这里有一瓶药,山上瘴气重,你务必要带好。”孔吉祥交代完这些,又替萧子宣整了会衣物,就出去煎药了。
萧子宣握着那枚瓷瓶,冰凉凉的,就像自己的心,已经凉到了深潭里。他觉得没有人关心自己,没有人真正爱祂,他缓缓坐上床榻,蜷缩起身体,痛苦地翻滚着。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萧子宣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幽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