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离开,必定与今日他们二人的单独相处有关,只是看着江晗淡然无波的脸,他们再多的疑问也问不出口。
现已是十一月,给子兮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要赶在兰彧下次毒发之前回去。是以,她往昌黎时,并不像先前那般,走一日玩两日,而是日夜不停地赶路,直至十一月末,终是赶回了昌黎。
她到的那日,昌黎城飘起了大雪,为这静谧的城池更添了几分肃穆。子兮事先并未告知任何人她要回来的消息,是以,没人前来接她。她依旧一身白衣胜雪,一人一马疾驰在鲜有人影的街道上,一头青丝随风扬起,直似仙人。
应声而来的刘伯开了门,见是子兮,着实愣了一下,看她风尘仆仆,肩上还落着雪花,连忙请她入内,自己接了马牵往马房。
“刘伯,不用管它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子兮头也不回地往内走,边走边道。她真的是饿坏了,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热饭。
“哎!是!”刘伯拍拍马屁股,让它自己去找地方。而自己慌忙往厨房去,看姑娘一脸疲惫,他很是心疼。
子兮并未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兰彧的住处。离落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子兮大步往这边来,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喜,他道:“姑娘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兰彧出事了?”看着离落急切的神情,子兮心里一个咯噔。
“公子他无事!”离落连忙道。
子兮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道:“他可在房里?我去看看。”
子兮随着离落去了书房,一进门便看见离落奋笔疾书的身影,彻底放下了心。
“忙什么呢?”子兮出声询问。
兰彧正在全心处理一件紧急要事,并未注意到有人来了,此刻听到声音,笔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缓缓转了转头,看到子兮斜倚在门框上,抱臂看他,他微微愕然。
“怎么?”子兮扬眉,“不欢迎?”
兰彧慢慢回头,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拿起吹了一下,又折起来交给离落,这才又看向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人。
被他冷待了,她也不着恼,自顾自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不知为何,出口时竟带了一丝怨气。
“你仍在这里,甚好!”子兮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这么一句。
看着她一脸的欣慰,兰彧只得轻声哼了一下,道:“只不过想看看某人是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信守诺言罢了。”
“嗯。”子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道,“手伸出来。”
兰彧乖乖地把手伸到她面前,子兮凝神把脉,渐渐皱起眉来,再细细观察他的脸,发现他脸色苍白,眉宇间有掩饰不去的疲惫,登时沉了脸。
兰彧见她脸色变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淡漠神情也消失了,他欲把手收回去,不想子兮却更用力地按着。
“我的话你就这般不放在心上吗?你就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吗?你可真会糟蹋我的心意!”子兮一连两个问句,最后一句话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
兰彧用上内力,把手抽出来,淡淡垂着眼眸。
“早知如此,我当初又何必救你!”子兮愤怒而起,看着他,满眼的失望。
“救又如何?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兰彧忽而低低一笑,带着淡淡的嘲讽。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子兮缓缓闭上眼睛,手握成拳,强忍着心里的怒气道,“我说过会治好你,便一定会治好你,你便这般辜负我的心意,算我子兮瞎了眼!”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看也没看兰彧一眼,便摔门而出。
听着“哐当”的摔门声,兰彧微阖眼眸,脸色又白了一分。
“公子……”离落进来时,正碰到怒气冲冲的子兮,唤她她也未理,连带着对他都没了好脸色。如今进屋来,看到公子又一副颓败的模样,心下凉凉的,又为他觉得委屈。
“离落,通知一下,我们明日便回国。”兰彧忽然睁开了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冷的如外面的天气一般毫无感情。
“公子!”离落心下一惊,“可眼下这天气并不适合赶路,且您的身体根本不允许。”
兰彧说完那句话便不再多言,任由离落如何劝说都无动于衷。是以,离落也明白了兰彧要离开的决心,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得叹息一声,按他的吩咐去收拾行礼了。眼下这般情况,也无法去找子兮姑娘。
子兮一肚子怒火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得知她回来,刘伯便令人来为她收拾了房间,如今里面的一切都是新的。刘伯端着饭菜来时,子兮的怒气仍未消散,看着热腾腾的饭菜也没了胃口。
“姑娘,您还是吃一点吧。”刘伯的语气带着担忧,“看您都瘦了,刘伯我心里看着也不好受。”
“嗯。”子兮看刘伯真的担忧,脸色稍霁,不想他太担心,便拿起筷子扒拉了几口饭。
“他何时毒发的?”子兮突然问。
“唉!”刘伯叹了口气,“一个月前了……难道姑娘赶回来不是因为收到了我传去的消息吗?”刘伯奇怪地问。
“你给我传消息了?”子兮一愣。
“是啊!”刘伯点头,“我还以为姑娘是收到了消息才急忙赶回来的。”
“没有……”子兮摇摇头,“许是错过了吧?”
“嗯……姑娘回来便好,刘伯也放心了。”
“嗯。”子兮扯了扯唇角,对刘伯露出一丝笑,“刘伯这段时日辛苦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刘伯收拾着子兮面前的碗筷,边摇头,“只是比较担心兰公子的身子罢了,那次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他要挺不过去了。”
☆、同去天山
子兮没有搭话,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怔怔出神。她就是怕他提前毒发,才急着回来,或许若不是三哥那次阻拦,她早已回来了,然她却不怪三哥。一来,三哥不清楚情况,二来,三哥也是为了她和二哥好。更何况,他还让自己带了寒行草出来,显然是想独自承担师父的责罚,不想二哥无辜受累。
可她却是生兰彧的气的,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宜太过操劳,否则,安然等她回来,绝对没问题的。她更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那样了,还耗费心神,究竟是人重要,还是事情重要?只要一想到,他那次毒发可能会受的苦,她便觉得心里闷闷的。若是当时没挺过去,又该如何是好?那不是让他内疚一辈子吗?
去年她给他的能让她恢复味觉的解药,她也是后来才发现他一直没吃。她当时便很生气,逼问离落才知,原来失去味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