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石副厂一进门。
“厂长来了。”邵玉萍一脸的笑连忙起身迎接领导,虽说这笑得连自己都觉别扭,可不能不笑,还必须保持,没来由的对着领导拉长脸,又不是对领导有意见。
“唔。”石副厂算是打过了招呼,这儿今天这么安静,引起了他的沉思,可昨夜在“大美乐”那整瓶子酒灌得他现在还晕乎着,舌头都发硬,心里就不禁怪罪着赢了他“酒令”的白副厂,心说“狗儿老白!”可又禁不住佩服“狗儿老白”的技术高超,“八马六道呼啦啦!三翻七转响啪啪!一云五彩飘奇奇!四面八方爽哗哗!”这“酒令”词在他的脑子里面翻着个儿地来回,还有老白的无极翻转手指变化快无影。
真头晕!“唉!”石副厂坐去条椅上,嗓子眼儿干的似火烧,“打开水了么?”机关的刘勤下到了车间,王老头儿暂时精简啦,水也没个人提,自己是一忙就忘。
“打了,打了。”邵玉萍忙将段长的水缸子端过来,段长出门时泡的热茶水,正好的。
石副厂却看不上王段长的破缸子,上面窝着些儿坑儿不说还粘着些儿油腻,于是,就不伸手。
邵玉萍也就忙拿白搭档的水缸子,不锈钢缸子里有半杯子凉水,她便想去水池子里倒掉。
“算了,”石副厂是等不及地伸手就挡,却将邵玉萍的手握了个满把,原本只为水缸子到不成想——,所以,他就闻着有个什么香,他就止不住地那么地想闻这个香,这种香稀奇唻,好似各种香的搀和,得费点子思量,他这一思量是那女人忙退不急地就将王段长的一缸子热茶水浇去了石副厂的头上,原本的邵玉萍是忙想躲开的,可谁知这石副厂的大嘴唇里的热气就喷进她的脖子里头,那热气要熏死人的光景,嘴唇都蹭到她的下巴啦,熏得她要吐!
只这一晃眼,石副厂被热茶水给热惊了,这一惊就清醒,清醒呢倒是还不如不清醒!他可知道威严啦,没成想这股子香气滑透的坏!
邵玉萍急忙向门外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自知她是对付不了厂副的,趁着茶水糊他的眼。可石厂副是谁?“威严”没那糊眼的茶叶紧要?是一缸子带水的就向她的身上砸,也不知拉桌子上谁的缸子,“威严”要紧!
邵玉萍是随着拉门是腰上溅水,幸亏她还闪得快,要不是就正中她的后腰眼儿,就这也使她没主意了,忘记了回击,只想着跑出去。
邵玉萍是急着向外扑而段长就忙朝里面挡,安琰茹还在那边儿看热闹呢,孙师傅、张师傅可都是翻地的把式,一撅头下去起一大块儿土,白公子也成了劳动能手了,捡个石头瓦块儿的,也记着宝贝呢。
好在王段长来得及时,要不,那桌子上的几个水缸子就叫石副厂给砸完啦,冯兜的保温杯可值钱了,说是“太空杯”,值八十元呢。
好赖地,王段长阻住了石副厂的“威严”,又说着好话架哄着他消气,同这个没见识的头发长的女人有什么计较!又给他抹胸又给他抹背的又给他捡那头发里的茶叶片子是又向他保证着是必须批评这目无领导的工人是咋做工人的!哄得石副厂是气咻咻地喝了一大口水就起身走,可把“威严”还带着呢!
送走了石厂副,王段长就来寻坐在树林子里头的邵玉萍,其实心下也有个大影儿,就问了,一问,可不果然!你说这石厂副也是!这气的邵师傅还抹眼泪呢,王段长是又劝说邵师傅了,说她的“泼水行动”蛮正确,说这事儿呀,有时是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说的邵玉萍的心里才慢慢宽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