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纯钧夫妇出门,周氏就忐忑不安的在家等候,听说二人回来,再也坐不住,匆匆赶到正房这边来,结果远远就看见马闲闲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卫纯钧则跟在身后,瞧她走路的架势,不用近看脸色,周氏就知道她在生气。
马闲闲走到房门口,正好迎上周氏,后者怯怯地看了卫纯钧一眼,壮起胆子探问:“回来了?可,可还顺利么?”
马闲闲还未答话,卫纯钧先嘱咐周氏,“辛苦妈妈,照料闲闲休息一会,我马上回来。”
周氏感到惊讶,又不敢问卫纯钧,为什么新婚次日就要独自出去,只好顺从的应了声是。
“我走了,夫人好好休息。”
“哼……”
卫纯钧吃了张冷脸孔,无奈的笑笑,又给周氏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安抚马闲闲,便先行离去。
他才走下庭院,马闲闲就飞起一脚,砰的一声,直接把房门踹开了,卫纯钧背影一僵,到底没有转身或停留。
周氏尾随马闲闲进了房,赶紧掩上房门,迫不及待的问她:“怎么了,是在宫里不顺,还是卫大人得罪了你?我不是叮咛过你了,京城不比腾关,凡事万不可任性,尤其别轻易开罪了……”
“妈妈!”马闲闲被絮叨得不耐烦,出声打断了周氏,“宫里顺得很,你就别心了。”
“那,就是跟大人怄气了?”
“哼含快嘴刘,梅副总兵,还有我爹爹,可全没冤枉他,这小太监果然是个阴狠之人!”马闲闲往太师椅中一坐,抱着胳膊冷笑。
马闲闲盛装在身,晚上又要大宴宾客,不敢上床睡觉,只能拖去外边的大衣裳,靠在贵妃榻上休息,周氏则坐在她身边做针线陪伴。
她心中有事,老想着此时卫纯钧不知如何拷打审问那青年,又暗骂他胸怀狭窄,心狠手辣,这种人自己当真还要与他虚与委蛇么?
她情绪激动,胡猜乱想,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好半晌,才有些睡意,又感觉面颊被人轻轻拍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忽然占满视野的,是卫纯钧的脸庞,微微带笑,温柔和煦。
“你回来了?”马闲闲呼的坐起来,刹那间笑靥照人。
“呵,夫人在等我?”卫纯钧十分开怀,笑意又鲜明了几分,顺势将她揽在怀中。
马闲闲被这句话点醒,腮帮子和嘴唇都蓦地收紧,一下子笑容全无,挥开卫纯钧的手臂,直着脖子反驳,“等你?少自以为是了!”
“夫人等不等我都不要紧,只是不便让客人久等,能起身了么?”
卫纯钧全不生气,俯身去捏马闲闲的玉足,作势又要替她穿鞋,后者赶紧抢先一步,将绣鞋抢在手中。
“咳咳……”站在一旁的周氏,掩唇干咳了两声。
这晚宴请的是和云啸川父子素有往来的同僚,气氛比之前日喜宴,又更加热络随意,卫纯钧随侍云啸川,在前方大堂待客,马闲闲前往见礼敬酒后,就退回后堂,和周氏、青鸾儿一块自在吃喝。
她心情本就不悦,又听前方传来阵阵喧哗,想到是那帮奸臣同党在推杯换盏,阿谀拍马,愈发不痛快,索性不顾周氏劝阻,命丫鬟换了大杯,开怀畅饮,好出通胸口的闷气。
待她回到卧房,被窗外透进来的凉风一吹,感觉从脑袋到身子都沉甸甸,才陡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今晚自己喝成这样,回头那小太监回来……糟糕,他,他到底是不是个太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