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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0 情和琴都由心生
    v30情和琴都由心生

    安然背着小书包,走向前台,“请问沈暮言的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小姐见他可爱,长得q萌q萌的,顺口就告诉了他。正想要逮着他逗一下,他已经丢下一句“谢谢”,走得远了。前台小姐见他年纪太小,也没有放在心上。

    安然按下电梯,很快到了沈暮言所在的那一层。沈暮言的秘书仍然是袁媛,她一见安然的长相,心头一跳。女人的直觉总是强于男人的,何况她在沈暮言身边这么多年,上过他的床,爱慕过他……甚至依然在爱慕他。沈暮言在云海大酒店这么多年的狂浪生涯,虽然有专门的人安排他的女人,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心人留下一个半个他的种呢?

    她不动声色,本想轻松将他打发掉,谁知道安然刚进来的关头,沈暮言也拉开门走了出来。袁媛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处置安然,沈暮言已经看到他了。

    沈暮言没有想到他会到这里来,不过如果这小孩的脾性够得上和他很像,够得上和他做朋友的话,做出这么点事情来,他并不奇怪。他只是很平静的问:“你来了?”

    安然点点头,“来找你有点事情。”

    互相之间的交往,正常自然得就好像彼此已经认识了好多年。

    沈暮言偏头示意他跟着进去,安然迈着他这个身形来说的大步流星,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沈暮言的办公室。

    沈暮言对着办公室里的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说:“散会。”

    那几个人便目不斜视地收拾好文件,鱼贯出了沈暮言的办公室。

    沈暮言指着沙发,“你随便坐。我给你倒茶。”

    “我不喝茶。老师和妈咪都规定,不能喝任何有色饮品,牛奶除外。”安然郑重地告诉他。

    沈暮言没什么跟这么大孩子相处的经验,笑说:“那就是给你倒牛奶了。”

    “谢谢。”安然很乖巧的选了位置坐下,并没有因为他的办公室非常巨大和豪奢就到处东张西望。

    接过沈暮言倒来的牛奶,他喝了一口,很礼貌地放下,才说:“新春演出我有个独奏表演——虽然我就这么一个表演,也不是什么好的汇演。不过上次允诺你,我若上台,必定请你。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登台,所以还是想来问问你的意思。”

    “你一向都这么言出必行吗?”沈暮言有点好奇。

    “在可能的范围内,是如此。”安然想了想说。

    沈暮言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意。安然望着他,“你会来吗?”

    沈暮言瞥了一眼袁媛刚才送进来的日程表,在安然说的日期上,划掉当天的安排,标记了一下说:“你言出必行,我不能言而无信,当日肯定到场。”

    “我就知道不会白跑一趟。”安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唇角浮现出淡淡的一个酒窝。

    沈暮言微微晃了一下神,“当天你父母也肯定会到场的吧?”

    “会的。”安然笑道,“除了他们和你,我还邀请了另外的一些朋友。”

    “你有很多朋友吗?”

    “朋友是不少。不过大多是点头之交,真心的比较少。”

    沈暮言饶有趣味的问:“我算哪种?”

    “你算是那种非常坦诚,少见的霸道又有点无理的,但是倒和我本身性格很像的朋友。我和你并不熟,不过不妨碍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和我做真心的朋友。只是需要时间。”

    “你并不怕我是坏人?”

    “首先,从现实意义上来说,你是南荣熙和景杨的朋友,是夏天的叔叔,这就是说明你不是坏人。其次,我在网络和报纸上了解过你了,你是企业家,并且不是沽名钓誉的那种。然后再加上我的直觉,这样算是有保证吧?”

    沈暮言哈哈大笑起来,“我都没去了解过你,你倒把我了解得清清楚楚。”

    “我对你是无害的啊。”安然说,“何况交朋友的乐趣很大程度在于相互了解、彼此熟悉的过程之间,不是吗?”

    “之前没有想过,你这么一说,听着似乎很有道理。”沈暮言深以为然的点头,就像现在越了解眼前这个小孩,越觉得他与众不同一样。

    “我对你算是哪种朋友?”安然也有点好奇。

    “很特别的一个朋友,我想我愿意花时间增强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那种朋友。”沈暮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中午时间了,作为朋友,可否邀请你共进午餐?”

    “好啊。”安然欣然应允。

    沈暮言牵着安然的手亲密无间地走出去的时候,袁媛默默地咬牙齿,她一直在沈暮言身边处理各种事务,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事先不知半点端倪?

    基于礼貌,沈暮言出钱请安然吃了午餐后,安然请沈暮言喝了咖啡。这个小鬼头,倒是分得清楚。他是德国长大的孩子,对于aa制这样的算法丝毫不以为怪,他的零花钱比较自由,在朋友间,既慷慨又不乱花钱,沈暮言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离开了。沈暮言,再见。”

    “再见。”沈暮言举起手略挥了一下。刚才他就提出过要送他,不过被他婉言拒绝了。沈暮言便没有再说什么。对于这个孩子,他总是能用对待同龄的大人一样去看待他。

    他回到办公室,安排袁媛改换了一下日程。袁媛看见他要出席一个社区的新春音乐会,只是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说多问什么。

    何知闻在袁媛之后进来,低声说:“总裁,刚才收到消息,叶朗在自己的地盘上贩毒被抓了个现行,因为涉嫌的数量比较大他人被抓了。现在正是严打时期,虽然消息压住了,叶家的股票还是跌得很厉害。叶家眼见以自己的能力兜不住这事,来人请你出面帮忙说情。”

    “你找人将叶朗带来。”

    何知闻应声出去办事。沈暮言拧着眉头想事情,忽然接到苏剪瞳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有点焦虑:“沈叔,不知道你什么朋友送了一匹马过来给我,现在在方想家的院子里呢,方想现在忙着,这马快要翻天了……啊啊,它来咬我的衣服了……不行,你快点找人来把它弄走吧。”

    “我马上来。”沈暮言放下电话,驱车赶去方想住的地方。

    齐家的别墅并不是以占地面积为胜,而是胜在环境清幽,可是这马一来就将这清雅全部破坏掉了。虽是训练有素的好马,但是动物毕竟不是人,苏剪瞳又是完全不熟悉这动物的,两个人在院子里对着摔坏的花盆大眼瞪小眼干瞪眼。

    沈暮言到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不由有点好笑。苏剪瞳如遇救星,匆匆地跑过去站到他身边,一叠声的说:“你什么姓叶的朋友听说我要学骑马派人送了这马来,我说了让他们怎么送来的怎么弄走,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听。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只好打给了你。你看着帮我处理一下吧。”

    沈暮言知道是叶青和。叶朗出事,叶家的人焦头烂额正要拜托沈暮言处理事情呢,想必叶青和也是受长辈之托,不过叶青和讨好沈暮言,是为了家族事业,也更是为了自己。相较叶朗和沈暮言的熟络,他要生疏得多。这关头来讨好沈暮言当然是双赢的好戏码。

    沈暮言正想着,叶青和打来了电话,他身上的纨绔气息比叶朗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电话里笑着说:“听说苏小姐在学骑马,我选了一匹刚从苏格兰草原上运送过来的,很适合女孩子骑,调教得又好,保证十分保险。”

    “苏剪瞳住的地方不适合养马。”

    “是啊,所以要劳动三哥想想办法了。”叶青和在那边讨好赔笑。他的意图很明显,摆明了就是给沈暮言机会去接近苏剪瞳。当然他不能将马直接送到马场然后点名送给苏剪瞳,那样就直接得罪芙蓉和傅家了。但是趁方想不在的时候送给苏剪瞳,苏剪瞳肯定要找沈暮言的,既给他们制造了机会,谁也挑不出他的错理来。

    沈暮言淡淡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叶青和长舒一口气,他这次押宝是押对了。他是这群人里小聪明最多的人,沈暮言喜欢苏剪瞳的事情,那一举一动都表露得明白又克制。沈暮言虽然订了婚,但是他这样的人才家世,怎么可能只有芙蓉一个人?剑走偏锋,讨好他心里最中意的那个才是正理。

    苏剪瞳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人想的那些弯弯绕,愁眉苦脸地说:“你看,它把我外婆给我种的金银花吃了个干干净净,那是才种的才生根发芽呢。”

    沈暮言拍了拍马背,“我已经打好电话了,一会儿让人开车送它去叶朗的马场。让叶朗帮你喂养着,你以后想骑了,就过去就是。”

    “我才不是很想骑呢,你赶快弄走就好。”苏剪瞳看着那马,有点言不由衷地说。这匹马是专为身材娇小的女士培育的,马身低矮,整个马都是柔顺雪白的毛色,威风吹拂,看上去这马也像高贵的贵族女人一样,姿态飘逸,高雅秀丽。内心里,苏剪瞳看着还是挺喜欢的,只是她知道自己驾驭不了,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所以还是一早就不要动心的好。

    那马儿还在不断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眼看着又要踩坏一盆花,苏剪瞳赶紧上前去将那花捧起来。沈暮言呼啸一声,马儿乖乖的踱步过来站在他身边。

    “站这别动,别乱跑。”沈暮言拍了拍它的脑袋。

    马儿果然就不动了,站在原地站好。对于这项技能,苏剪瞳看得目瞪口呆。她刚才可是没少想办法让这马不要动,可是她越说,这马跑得越欢……“你可以跟它对话吗?”

    “我也只是试试。这些训练有素的马,是最听话乖巧的,一般驾驭了一匹,对其他的也不是难事。可能是它才到陌生环境,所以到处看看适应一下。”

    “哦。我一点都不懂,刚才搞得焦头烂额呢。”苏剪瞳说,“那……那我给你倒杯茶吧,麻烦你大老远的亲自跑过来。”

    沈暮言随着她走近内堂,看着这古色古香又颇具品味的室内,赞赏地说:“还真是齐老爷子的手笔,品味非凡。”

    “方想回家,就暂住在这里。这是外公点名指定了的。”苏剪瞳一边倒茶,一边说。

    沈暮言一怔,随口说:“方想呢?”

    “他去邻市有事,这几日都不在。我要照顾外婆,所以不能随行。”苏剪瞳将茶端过来送到他手边,“沈叔,你将就喝点。”

    “家里没其他人帮你吗?”

    “我们都喜欢清静,家里一向没有留人。做饭和打扫的阿姨都是定点来,定点走。”

    沈暮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若喜欢那马,真留下也不是问题。方想也学过骑马,你们有空可以一起去。”

    “我倒是挺喜欢的,不过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现在正在忙着筹备订婚的事情。”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满眼的平和无波澜。

    喝到口里的茶变得有点略略苦涩,沈暮言放下了茶杯,“是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暂时是没有,齐家人也不少了,都能应付得过来。若是到时候需要,肯定要让方想来说一声的。”

    “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沈暮言淡淡地说。

    “不会的,到时候还免不得要来打扰沈叔。毕竟咱们现在算是半个客人,什么事情都摸头不摸脑的,和你这样的主人不能相比。”

    沈暮言点点头,“以后会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德国?”

    “暂时说不定,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随遇而安吧,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只要身边的亲人都好,住在哪里,都差不多。”苏剪瞳笑了,脸上的酒窝在笑意里若隐若现,“要说发展音乐事业,肯定德国为佳,要说居住的舒适度和归属感,哪里都比不上苏桥街。”

    沈暮言凝眸看着她,“当年可是说什么都要去德国的。”

    “那是我的人生梦想啊,我已经完成了,以后就会有新的想法和梦想了。人生总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德国好玩吗?”沈暮言问。

    “说不上。才去的时候,可艰难了,什么都听不懂又不会说,从零开始。然后……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不枉这一趟行程,我也得到了和保留了我想要的东西。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想我依然会选择在那个时候离开,去德国。”

    沈暮言细细地看着她,“你身上总有很多东西,像是我最近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的。”

    “谁啊?”苏剪瞳好奇地问。

    “想不起了。”也许是大哥吧,沈暮言想。自从用苏云的方式证实苏剪瞳是沈天白的女儿之后,总是会越看越有说不出的苏剪瞳身上像大哥的地方。安然毕竟是一个太过特殊的存在,沈暮言一时没有想起。

    苏剪瞳和沈天白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可能只是苏剪瞳学钢琴,而沈天白学的是小提琴了。

    沈暮言忽然看到旁边放着的小提琴,是成人用的大小,问道:“是你,还是方想在学?”

    据他所知,两人都是学钢琴的。

    苏剪瞳有点赧然,刚才别人送马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练习小提琴,所以才将琴拿出了琴房带到客厅里了。她学小提琴只是为了陪安然,自己可没有多少这方面的天赋,拉出来的琴声比锯木头实在好不了多少。

    “我才开始拉空弦。”苏剪瞳指着乐谱说,“拉和弦都还使不上力气。”

    她拿起琴,随手拉了一个音,脸红地说:“是不是很多地方都不对?”

    “对初学者来说,算好的了。”沈暮言诚恳地说,“就是手的平衡点没有找好,这琴弓的点落的位置稍微偏差了点。”

    苏剪瞳重新试了试,“我也没认真学,都是陪……不过我见过很多人拉小提琴的风范,大气优雅,还是很羡慕的。就像……邱泽志老师。”

    她换了一个位置落下琴弓。沈暮言听她提起邱泽志,鼻尖略有点酸涩,她认错父亲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告诉她错误的父亲是谁,必然又会导致她开始寻找父亲的道路。

    那过程和结果,会带给她什么呢?

    他不由站起身来,捏着她的手,教她重新摆好了琴弓的位置,顺着她的手臂,舒缓地拉出了一个音节。苏剪瞳平时听多了自己拉的噪音,听到他这一声,惊喜不已,笑道:“我以前真的怀疑是我的小提琴出毛病了呢,没有想到真是好好的。”

    沈暮言没有说话,带着她的手,再次拉起来。那曲折婉转,悠扬动人的音乐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玲珑有致的落在这房间里,落在人的心坎上。

    苏剪瞳只是听说过他会小提琴,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和邱泽志琴声里的内敛克制,沈天白琴音里的自由飞扬相比,沈暮言多了更多的倨傲和霸道的自信,琴由心生,心带琴音,似乎说的都是这样的现象。

    苏剪瞳在阳光挥洒的屋子里,跟着他的琴声,跟着他的动作,移动着脚步,脚步似在追寻那音乐之声,那声音又似乎在为那脚步停留,你追我赶之间,像是两只蝴蝶翩跹舞动在花丛之中,说不出的美好适意,道不完的情真意切。就在这最美之时,琴声戛然而止,最后一声余音绕梁,久久不歇。

    那副情景和那过程都太过美好,两个人都沉浸在音乐的美妙里面,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剪瞳发自肺腑地说:“你真的好棒啊。”

    沈暮言摇头:“很久没碰过琴了,我漏了五个节拍。”

    “真没有听出来。我只知道,好美好好听,我好感动。”

    “你弹钢琴的时候,一样的。那一次,你在舞台上,你音乐中的自由飞扬和洒脱,同样感染了我。”

    苏剪瞳笑道:“可是你给了我五十九分。”

    “抱歉,我嫉恨了。”

    “嫉恨我弹钢琴弹得好?”

    “不是,我嫉恨你长得好,钢琴还弹得好。”沈暮言半开玩笑的说。其实也说不上来当初的感觉了,但是那次不想让她由此受校长和许老师的摆布,却是真切的感受。

    苏剪瞳吐了吐舌头,“行了吧?是我刚才茶泡得好喝,你都不吝惜词汇来夸我了。”

    “泡茶倒是真有进步。”

    “是吧?我回来专门研究过的,什么中投泡法,什么杀青茶,发酵茶,我现在能对答如流。”苏剪瞳如数家珍,“我才知道,原来当时在二哥的别墅里,第一次喝的那茶,是凤凰单枞。那茶真香,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味道。”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太平猴魁?”

    “呀?不会吧?我对照了的,明明是凤凰单枞。”

    沈暮言眸光一深,看着她的眼神转向幽深,“研究这些做什么?”

    “……额~”苏剪瞳语结,想了半晌才笑得明媚地说,“为了泡给客人喝。”

    沈暮言便不再追问,低头又喝了一大口茶。他拿过苏剪瞳的小提琴,说:“我稍微再帮你调一下音准吧。”

    “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调的音准一定比别人好,琴房里还有……”苏剪瞳想说还有安然的小提琴你也帮忙调一下吧。说完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沈暮言抬眸看着她,他眸子里总是有那样让她容易深陷的情绪,苏剪瞳赶紧低垂了眸子。沈暮言眼神淡淡扫了她一眼问:“还有什么?”

    “还有钢琴也想请你帮忙调一下。不过还没说完,就想起你不弹钢琴的。”

    “钢琴我也弹。你是先学钢琴后学小提琴,要想会就难一点。我是先学小提琴,后学钢琴,并没有花多少时间。”沈暮言笑说。

    “哇……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苏剪瞳是真的吃惊了。

    “我比你虚长十四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会多一点东西,并不奇怪,小朋友。”沈暮言揶揄了一句。

    “那有你不会的东西吗,大叔?”苏剪瞳干脆地回了一句。看着他低头专心地沉浸在调节小提琴的音准度上,男人认真的时候的情景,真的很让人动心。

    “有。”沈暮言浅浅应了一声。

    苏剪瞳追问不舍:“是什么?”

    “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将我一个人放在装满蔬菜鱼肉的厨房里,我有可能会饿死。”

    苏剪瞳想起那样的场景,不由失笑。

    沈暮言调好了小提琴,问:“需要我调钢琴吗?”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你了,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一再麻烦你?”实际上是因为琴房里有安然的小号小提琴,怕他问起。苏剪瞳是个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人,何况他是个超级会拷问人的,他一问,她保不住就会告诉他。

    这是一个不好的决定,所以她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暮言也不再勉强,听到别墅外有按动喇叭的声音,沈暮言说:“人来了。”

    来接马的人都是专业人士,很快就把马弄上了车。院子里一片狼藉,苏剪瞳只有苦笑的份儿。

    沈暮言说:“我让叶青和亲自来弄好。”

    “话说回来,他干嘛送马给我啊?我和他完全不熟悉,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只说他是你的朋友……”

    “也许他弄错什么了吧。”沈暮言面不改色的答道。

    “希望是。马送回去后,可要跟他好好说一声,这马我是怎么都不会收的了。”

    “跟我一起去马场吧。这里这么乱,待会儿人多来清理的时候,你一个人多有不便,不妨去马场呆半天。”

    苏剪瞳有点犹豫,沈暮言接着说:“二哥和怀瑜应该都在那边。”

    “那好吧。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这一次,沈暮言没有亲自开车。他的车随着载着马的车,稳稳地向马场开去。

    沈暮言和苏剪瞳坐在后排,两人这时都没有了别的话,都朝窗外望过去。

    环山绕城的路因为叶家的大手笔,修得宽阔非常,正适合各种车辆来来去去方便去马场。两边是峻峭的山,这路正是从山的中间劈开,一条道通往目的地。两人正在沉默之际,车停了下来。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一半,原来是出了车祸,地上的血泊里躺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

    因为车子停了,苏剪瞳好奇地朝外看。刚刚看到半点血迹,一只大掌伸过来蒙住了她的眼,沈暮言低声说:“别看,会害怕。”

    苏剪瞳眯上了眼,睫毛轻轻扇动着,痒酥酥的触着他的手心。温热的大掌上传来熟悉的热度,苏剪瞳的心密如鼓点一样的跳了起来。

    沈暮言一手蒙着她,一手微微揽着她的肩,前面的道路缓了一缓,终究很快就让出了路,车子缓缓开动,朝前驶去。

    沈暮言这才松开她,两人的距离瞬间又分隔开来,彼此的气息都不再相闻。

    一路相安无事到了马场。沈怀瑜果然在,看到他们的车驶进来,他跳下马背,朝这边跑过来,大笑道:“三叔,妞,你们可算来了。二叔有事回去了,就留我一人在这,没意思极了。”

    沈暮言下车接过他的马鞭,朗声说:“走,我陪你过去练练。”

    “妞一起吧?”沈怀瑜腻到苏剪瞳身边,“我听二叔说你也愿意学骑马,我让一匹给你。爷爷送我好几匹马,各种品种的都有,你来选,看上哪匹要哪匹。”

    “我什么都不会呢,别浪费了你的好马,我还是去喝杯咖啡吧。”苏剪瞳婉拒道。

    沈怀瑜扭着她,“不会得学啊。不会又不学,那你可什么时候才会?”

    苏剪瞳笑着点他的额头,“呀,教育起我来了,我真心想去喝点东西了,今天就算了。你可真高了,我都快够不着你的额头了。”

    “好吧。一会儿我来找你喝咖啡,别上次那样,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跑了,害得我瞎寻思琢磨,一会儿还得请教你点事情呢。”沈怀瑜飞身上马,又调转马头说,“我三婶也在咖啡厅呢,你一个人喝无聊,和她一起吧。”

    “傅小姐也在啊?那好啊,你们去吧。”苏剪瞳说着,向咖啡厅走去。

    芙蓉果然在,见到苏剪瞳,她毫无意外,率先跟她打招呼,“苏小姐这么有空啊?”

    “嗯,正好来看看怀瑜。”苏剪瞳坐下。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是方想。

    方想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应付不来,笑着说:“我还有两日才回来呢,你自己也安排一下,别呆在家不出门。”

    “我在叶家的马场里学习骑马呢,我听说你也会骑马,要不要我们也选一匹好马养起来,以后有空一起来玩?”

    “好啊。不过我学的是三脚猫的功夫,连我外公的水平都不如,得帮我挑选温顺一些的。”方想想了想说,“你个子娇小,也要选小马。”

    “我正在琢磨呢。”

    方想说:“还有谁在呢?要是二哥和沈叔在,他们都是挑马的高手,一挑一个准,你拜托他们肯定有用。其次呢,就只能找叶朗和叶青和帮忙了。傅开是断然不会帮人挑马的,他那个孤高狂傲的性子……”

    他将几个人的性格描摹得惟妙惟肖,苏剪瞳忍不住笑起来,“好,只要你应允了,我无论如何都要挑两匹。”

    “挑白色的马,白色的马最好。”方想说。

    “为什么呀?”苏剪瞳看着沈暮言正骑着叶青和刚才送给她的那匹白马,并没有骑出去,只是在原地慢慢地踱着步。时而朝这边走来,时而又调转马头朝另一边走去。他像高贵的骑士一样,就差一把剑了。

    “因为白马王子都是骑着白马来的啊。”方想煞有介事的说。

    苏剪瞳噗嗤一声笑出来,挂完电话后,见芙蓉一直笑望着她,苏剪瞳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多说了两句。”

    “苏小姐和方想感情这么好,真是让旁人艳羡无比啊。”芙蓉留着俏皮可爱的卷发,整个人都像洋娃娃一样的可爱。

    苏剪瞳笑了笑。

    “我听齐家传来的消息,你们要订婚了?”

    苏剪瞳赧然地说:“是啊,大约春季的时候吧。”

    “到时候我可要早点来给你道喜。说起来我和苏小姐虽然并无太多私交,但是也总算认识好几年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加之你是暮言的朋友,内心里,我是将你当做好朋友的。”芙蓉落落大方的说。

    苏剪瞳笑道:“我也将傅小姐当做我的朋友。沈家和傅家的人都和善可亲,我一直都很希望和大家亲近。”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喝咖啡,眼见已经快到下午时分,苏剪瞳要接外婆和安然,急着出去。

    沈暮言和沈怀瑜都不在,这里出去的公共交通并不多。芙蓉笑着说:“不如我让我大哥送你过去吧?”

    不得已,苏剪瞳只好答应了。傅开一会儿就过来了,沉声说:“苏小姐抱歉,现在山上下起了大雪,一处山体塌了出去的路被封住了,进不来也出不去。”

    “啊??什么时候可以通啊?”

    “这个还真不一定。现在是冬天,这雪说不上什么时候停。”傅开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年年冬天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叶朗这边早有储备,除非这雪能下到明年夏天还不停,不然总不至于饿死我们。”

    “可是……”苏剪瞳有点担忧。但是她不便将这种担忧说给他们听。

    电话信号也不好,连打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只能去找沈暮言。马场也开始飘落起雪花来,

    叶朗是在大雪封路之前被带进来的。他被扔在沈暮言面前,软坐在地上,“三哥,三哥,我真就是玩玩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贩毒这种事情。这种事关系重大,一下子能把叶家全拖垮,我再不知事,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你玩这个多久了?”

    “不长,就三五几个月。也就是玩的浓度不高的,这次的事情,肯定是谁给我下绊子呢。”

    沈暮言冷哼了一声,“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不做这种事情来,谁下的绊子能绊住你?”

    叶朗耷拉着脑袋,“我错了,我错了,这次回去,老爷子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三哥,三哥你可要救我……”

    “拖出去打!”沈暮言冷声说。

    叶朗一下子呆住了,“三哥,三哥,你可不能这样啊,三哥你听我说啊……”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过来,叶朗发出阵阵哀嚎的声音。沈暮言刚坐下,苏剪瞳探头探脑走了进来,沈暮言高喝了一声:“外面的人小点声。”

    外面的人停下打人的节奏,连叶朗都不敢大声嚎了。苏剪瞳不知道他在处理什么事情,问:“那我待会儿再来?”

    “说吧。”

    “外面封路了,我出不去。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我每天都要接外婆的……”

    “我知道了,已经跟人打过电话了,让人安排照顾外婆。”

    “谢谢。可是我……我还是要和外面联系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安排……”

    沈暮言将卫星电话递给他,苏剪瞳抱着电话如获至宝,偷偷给景杨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接一下安然。又给安然打了电话,让他乖乖的,她最多两天就回去。再跟方想说了一声,自己这两天的电话可能打不通。

    她压低了声音,咬耳朵一样的说话,说了半天才说完。跟安然的通话,更是说得最久,又刻意语焉不详,跟做贼似的说:“天凉了记得不准踢被子,好好好,回来打你屁股。”

    某人站在旁边,醋坛子早不知道打翻了多少罐。苏剪瞳打完电话,将安然的那通记录删除了,才道谢递给他,期待地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通路呢?”

    “不知道。”沈暮言恶声恶气地说。明知道彼此之间已经是不可能,各自另有他人,他依然带了点孩子气的怨念。

    苏剪瞳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只好推门出去,站在走廊里看雪花飘落。

    沈暮言一口闷气凝在心里,见她出去,对那边说:“狠狠打!”

    叶朗的哀嚎又传了进来。

    沈怀瑜一路跑过来,“妞~吃过饭没有?”

    “吃了一点,你呢?”

    “我下马就过来了,还没吃呢。我想你做的鲫鱼汤面条了。给我做一个呗。”

    苏剪瞳笑说:“走吧,你找工具,我来给你做。”

    沈怀瑜将她带到叶家马场的后厨,这里的人谁不认识小三爷,见他来,不管是做什么,都没有不允许的,一叠连声地打招呼,“小三爷!”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在这边吃点东西。”

    那些人都应声退了出去。

    苏剪瞳见那些野菜野味到处都是,扑鼻而来的香味,馋得摇头说:“真是不懂享受,这么多好吃的呢,就记挂着吃一碗面。”

    “那次你煮的实在好吃嘛,谁愿意吃他们这些粗人粗手粗脚做出来的东西了。还有呢,我有事情想要请教你呢——我发现我爸,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