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拜访这么大的事情,伯父伯母,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做事不够妥当,千万别怪薛彤。”
薛父不再接话,薛母随便问了一句,“你自己开了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看好国内it行业,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注册资金三千万,c市是内陆发达城市,我是打算在这里安家置业。”龙泽开始浅谈几句对it行业的看法,担心冷场尽量把话题扯远,偶尔也问两句薛父对于这方面的意见。看对方脸色微微好转,声音微微低沉道:“我父母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每天在酒店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就很羡慕你们这样一家团圆的生活。生意上我还可以应付,不过婚姻大事上没人指点,才让你们误会了薛彤,说到底都是我不好。像我这样的年轻人社会历练不够,做事考虑欠周到,还要请你们多多包涵。”
薛母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事业和家庭基本条件,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昨天虽然生气,但都过了一夜,怒气消了不少。脸色虽然算不上和悦,但慢慢退了那层冰霜,不紧不慢道:“我们家薛彤不懂事,收了你不少东西,我们已经说过她了,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龙泽有点想发火,努力控制住自己,“都是一些小东西,东西制造出来不就是给人用吗?别人都用得起,薛彤也能用得起。”
薛彤在屋中实在不放心,换好衣服轻轻打开门,慢腾腾走到母亲旁边坐下,看到父母脸色不算太差微微心安。龙泽看她出来,关切道:“吃过早饭了吗?”
薛母也向她吼道:“你看看几点,现在才起来,饭早就凉了,自己去热热。”
龙泽在旁边和风细雨温和道:“伯母,你别说她,薛彤也挺不容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薛母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就这样,你也有工作要忙,我们也不留你吃饭。”
龙泽也不好再赖下去,颔首告辞,薛父坐在沙发上示意旁边的礼袋,“东西就拎回去,我们也用不着。”
“都是一些有助于恢复身体的东西,正适合伯父调养,我先回公司。”他转向薛彤,“你好好照顾你爸爸,自己也多休息。”
龙泽走后,薛彤被赶去吃饭,现在手机被没收,也没办法给龙泽发短信。锅里还有粥,她盛出小半碗放在微波炉里热热,捧着碗走到餐厅,父母正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薛彤壮着胆走过去,期期艾艾开口,“妈,其实龙泽挺好的。”
“好好吃饭。”母亲嘴上说她,但往旁边挪了位置让薛彤挨着她坐下,“他公司在哪里?”
薛彤如实回答,薛母开始对龙泽的事情刨根问底,薛彤早就把这些事情想好了,回答起来格外顺口。几个问题之后,薛父插了一句:“彤彤,做人还是不要贪图太多,找个踏实的人才能过一辈子。如果他自身条件真那么好,人家凭什么看上你?”
“凭什么看不上?”薛母不满,“你是不是被老二那家人打击得没自信了?我女儿条件很差吗?我是不指望她大富大贵,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只要母亲一开口,父亲就被没什么话说,薛彤轻轻问:“妈,你觉得龙泽怎么样?”
“勉强凑合。”薛母淡淡评价。
薛彤不知母亲是什么意思,龙泽今天已经尽量谦逊,她了解他,知道他装不了多久。要是父母总是一副对他不满意不热情的样子,龙泽很容易翻脸发火。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爬起来上qq,发现龙泽不在心情变得黯淡。空调温度调得很高,但她依然觉得冷清清,不知睡了多久才进入迷糊状态。等到有黑影从窗户翻进来她立即就醒了,她看不清模样,但是那熟悉的身姿在黑暗中她也认得出来,她刚伸出手准备拧开床头台灯,就被人握住,龙泽带着责备口气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薛彤掀开被子一角让他上床,搂住他结实的腰腹,龙泽微微叹气,抱怨道:“岳父母果然猛于虎,以前都是别人求我办事看我脸色,就为了你我委屈成这样。回去跟左辰逸一说,被他笑话死了。”
龙泽一副委屈的口气,薛彤笑意闷在喉腔,在他胸膛轻轻蹭着脑袋,低语道:“泽,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龙泽搂紧她,“算了,我就继续看你父母脸色,免得你委屈。”
薛彤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两个人蒙在被子里窃窃私语,小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拥在一起,薛彤没有半点睡意,闲聊道:“左辰逸是不是给你出了很多主意?”
“他只给我指明方向,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才不会什么都告诉他。不过今天拎来的东西是他帮我买的,你爸爸妈妈喜不喜欢?”
“他们还没拆。”薛彤开玩笑道,“说不定他们在房间里偷偷拆,不让我看到他们喜欢的样子。”
龙泽闷笑,因为床小的原因,两个人挤在一起,四肢紧紧纠缠,鼻息喷在对方的皮肤上,薛彤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装满了胸膛。她在被子中轻轻咬他一口,龙泽报复性地拍拍她的屁股,又在她胸上揉了两下;薛彤不服,继续掐他。深更半夜,几颗星星幽暗地发着光,寒露无声潜伏在草叶上,另一间屋子传来细微的鼾声。无人看见两个人在被窝中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直到睡意来袭,薛彤才换了更舒服的睡姿,在龙泽的怀中沉沉闭上眼。
93转变
龙泽的爬墙生活没持续几天,他就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来了。那天是圣诞节,凤凰大道上一个大卖场做折扣促销,很多生活用品几乎是全市最低价,限时抢购的牌子一挂上,男女老少都没了矜持样,疯狂抢购那些低价折扣品,收银台后面排了长长的队伍。薛母和潘阿姨在结账区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推着购物车走出超市,像经历了一场战斗。米油卷纸之类都是较沉的东西,两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拎着几大袋东西站在路口等车,无奈节假日出行的人特别多,两个人东西太多挤公交车不方便,等了半天过往的出租车却是一辆都不停下,全都载着人,两个人正怨声载道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跟前,龙泽笑道:“伯母,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他说着就下车替她们拎东西,热情地跟潘阿姨问好,薛母本来还想拿捏一下架子,还未开口旁边的潘阿姨就问道:“这是你家什么人?”
龙泽直截了当,“我是薛彤的男朋友。”
潘阿姨脸上笑得皱纹更深了,正愁等车麻烦,“是吗?那就麻烦你送我们一程。”
“你太客气了。”龙泽说着将两人的东西往后备箱里放,他其实在超市外面等了很久,薛彤父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抓狂,左辰逸天天给他灌输“忍一时春暖花开”的思想,薛彤虽然现在很少出来陪他,但每天甜言蜜语哄着他,柔声教育他“男人要能屈能伸”等等。龙泽也知道很多事情只能柔性解决,耐着性子好好表现。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母也不是真心想要难为龙泽,在自己的老邻居面前,把关系弄僵了大家都不好看。几人上了车,薛母没开口,倒是潘阿姨一个劲说话。两个人在同一张麻将桌上奋战多年,潘阿姨也不忌讳,直接问道:“你们家薛彤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有一阵子了。”薛母淡淡道。
潘阿姨接着道:“小伙子长得挺帅气,和你们家薛彤般配。这车看着也漂亮,比我家华子的车坐着还舒服,怕是要不少钱,我就说白色的好看,偏偏华子要买辆黑不溜秋的,平时也不接送我们。不过这是什么牌子?我怎么不认识。”
薛母揶揄道,“你不认识的东西多了,我们现在都成了老古董。”
“老古董要不断学习,才能跟进社会。”她倾身跟龙泽说笑,“小伙子,你这车可真不错啊!”
龙泽一边开车一边回她,“阿姨,你喜欢这个颜色啊?薛彤说红色的好看,我还打算再订一辆红色的,过年开喜庆,等薛彤拿到驾照她出入也方便。”
“哟哟,你还打算送一辆给薛彤啊。”潘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我觉得啊,红的白的都好看。”
她又跟龙泽随便说了几句,龙泽都笑着回她,潘阿姨觉得小伙子不错,对薛母低声道:“小伙子又有钱又没有架子,你们家薛彤真有福气,还真是钓了金龟,怎么也不介绍给大家认识,还藏着掖着,怕人抢跑啊?”
薛母抿着嘴,但嘴角的笑容已经藏不住,慢慢开口道:“这事还没定呢。”
“怎么还没定呢?”潘阿姨小声道,“这年头好女婿就要抓紧,你看大街上漂亮女人这么多,哪一个不是睁着眼睛想钓个金龟婿?薛彤老实,你要是不帮一把跑了怎么办?等她有了好归宿,你下半辈子就省心,为人父母不就这样嘛。”
一路上潘阿姨说个不停,偶尔问龙泽一两个问题,一双弯弯的眼睛透出羡慕的光芒,薛母也觉得龙泽不错,等到汽车驶进小区时,薛母那张脸上已经开了花。下车后,潘阿姨家人来替她拎东西,潘阿姨笑道:“你家女婿中午是在这里吃饭吧?待会别走哦,好久没一起打麻将了,我待会叫上刘嫂一起去你家。”
她又转向龙泽,“小伙子,多在这里玩一会,我们最近打麻将总是凑不齐人,又不想去麻将馆,你下午跟着我们一起玩一下。”
龙泽还未表态,薛母道:“人家有事呢。”
“你家薛彤也在家,他总要陪一下薛彤,在家不也一样吗?小伙子,就这样定了哦。”潘阿姨笑呵呵地离去。
龙泽替薛母拎东西上楼,薛母也和颜悦色地跟他说上几句话。到了八楼按响门铃,薛彤打开门看到两人同时回来微微诧异。龙泽把东西拎进屋,薛母招呼人坐下。
薛父脸上还是挂着淡淡严肃,薛母随便聊了几句,龙泽看他们没有留他的意思,准备告辞,“伯父,伯母,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酒店。”
“你住在酒店?”薛母口气不满,酒店哪能没有女人打电话骚扰,薛彤最近也没出门,一个男人在外容易失控。
龙泽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解释道:“最近在找房子,没看到合适的,房子买下来也要好几个月才能装修好。”
“今天是圣诞节,虽然是个外国节日,但你一个人在酒店吃饭也不热闹。这都快吃午饭了,就留在这里吃饭吧。”薛母欲盖弥彰似的补充道,“省得那个老潘下午过来唠唠叨叨,那个人啊,能唠叨上一个月,耳朵都能听出茧来。”
薛母看着在旁边干坐着的女儿,“别愣着了,去蒸米饭。”
“哦。”薛彤朝龙泽笑了一下,才慢吞吞走向厨房,母亲把刚买的东西分类放好,然后和薛彤一起在厨房忙碌,低声教育她:“我和你爸都在,还当着我们的面眉来眼去。”
薛彤带着淡淡的笑,问出心中疑惑:“妈,龙泽人很好,你和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再好我也不能对他太满意。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是为你着想。”薛母教育女儿,“你笨死了,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我们对他太满意,他以后不努力怎么办?就是因为他条件好,才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是自己缠上去,不然以后你底气不足,嫁过去也要受气。”
薛彤恍然大悟,担忧总算放下,“妈,你想得真长远。”
“你都二十几岁了,什么事都学着点,不然以后肯定被人吃得死死的。”
龙泽和薛父在客厅看着电视,他偶尔发表两句见解,薛父也温和地回上两句。形势的逆转发生在下午的麻将桌上,自薛父受伤之后,薛母就没空筑长城,现在一摸麻将精神抖擞,况且每把牌起手都不错,缺哪张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