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阁下这么做。”
苏安语声喟叹:“如果命都没有了,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林默枪法如神,他做事有分寸。况且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阁下迫您上了手术台,您救了阁下的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傻啊!”不傻吗?
出乎意料的是,元清话语里有了笑意:“确实很傻。”
苏安看着他,微微挑眉:“这话如果让他听到了,你只怕日子会过的越发艰难。”
元清低眸笑道:“所以才趁他昏睡的时候偷偷说,平时确实不敢。”
“他是不是很难相处?”苏安若有所思。
“我已经习惯了。”元清看着苏安,意有所指:“夫人,隆冬下雪,我们都要穿厚衣服,衣服不但要厚,最重要的是还要贴身保暖。其实人也一样,阁下再怎么优秀,他也只是想要拥有一个贴心人而已。
“那个贴心人是我?”
“如果不是您,阁下不会尝试那么了解、理解您,他甚至可以包容您的所有过去,只因为他把您看成他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
“元清,十四岁初见,有个少女就开始为自己编织了一场美梦,梦里面没有别人,只有她和他。少女在别人面前通常会戴着面具生活,唯有在他面前,少女才肯摘下面具,因为她要把最真实的自己呈现给她,但少女的真实充满了不堪,他和她之间又岂是天与地的距离……”苏安笑了笑,才说:“元清,你觉得这个少女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元清目光温暖:“夫人,阁下欣赏您的好,同样您的不好,阁下也会帮您一起克服。”
“如果难以克服呢?”
“那就忍让。”
“这样岂不是很苦?”
元清想了想说:“阁下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人应对寂寞,他甚至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半真半假的周~旋做戏,但是他遇见了您,他在您那里找到了安定。他性情淡漠,但他面对您总是能够很快就洞察到您的内心,平平淡淡一句话,如果您仔细揣摩的话,就会发现他用情极深。我知道您受了很多苦,这些苦就连身为男人都难以承受,可您都挺了过来。夫人,我很庆幸您还活在这个人世间,要不然阁下将不是阁下,他还会好好的活着,因为他有他存活于世的价值和责任,但他一辈子都会不快乐。云卿少爷死了,我看到阁下一夕间也被击垮了,他自责,他痛苦,他绝望,他愧疚……可他更怕失去您,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甚至挽回您,但他知道他的人生里不能没有您的参与。夫人,有个人这么多年来默默为您做了很多傻事,但他总是一笔带过,甚至什么都不说。他规划着您们的未来,只因为您是他看过最美的风景,然后其他的美景都将变成背景。”元清沉默了一会,又平静的说着:“夫人,我觉得阁下不苦,因为有您在他的身边。。”
良久之后,苏安开口:“元清,我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元清淡淡一笑:“想要知道您对阁下的重要性,就要看他在您出事的时候,他的紧张程度。我跟随阁下多年,这些年来,阁下几乎每一次方寸大乱都是因为您。”
苏安手心贴在萧何的心口处,浑厚的心跳声很沉稳,她眼神有了些许迷离:“元清,少时我以为爱情就是花前月下。”
“那现在呢?”元清声音放轻。
苏安清淡开口:“爱情是平淡和困境中的坚持。”
元清心里一松,笑道:“夫人,看来您已经看开了。”
苏安看着元清:“跟你聊天很开心。”
“这话如果阁下听到了,只怕也会不高兴。”元清开玩笑道。
苏安唇角微扬,谁说不是呢?
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苏安淡笑着俯身吻向他额头,然后站起身:“……元清,这里医用条件不太好,你和文翰护送阁下乘专机今天回国吧!”毕竟是枪伤,更何况萧何身体需要休养,回到k国是再好不过了。
元清微愣:“那您呢?阁下的身体……”刚才苏安明明有松动的迹象,难道她还不肯原谅阁下吗?
“不会有大碍。”苏安顿了顿,对元清说:“等他醒了,麻烦帮我转告给他一句话。”
“什么话?”
“我去s国寻找曾经的苏安,如果我找到了,我会带着她一起回k国。”回到他身边。
ann,别让我担心!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残颚疈午如果夕阳不是用来隐喻迟暮之年的话,其实站在k国总统办公室看夕阳,会觉得霞光满天,绝对是美景之一。
萧何一连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平时处理公事要不媒体连线会议,要不就让元清直接抱着文件来医院,他签署完再让元清传递分发下去。
所谓枪伤,对外界宣称则是重感冒。如今“重感冒”还没完全好,但萧何却在内阁成员的陪同下来到了总统办公室。
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先是苏氏集团旗下煤业公司发生重大瓦斯爆炸事件,造成17人遇难,不过好在未见伤亡,但对苏氏冲击力很大。
卡麦州一个星期前发生42级地震,震源深度80公里,房屋受损情况并不严重,无疑这次地震将给卡麦州的经济造成一定的冲击力遽。
再有一个月,受a国总统季如枫邀约,萧何将访问a国,并将这次访问定位为“国事访问”。
既然是国事访问,有些细节就必须提前拟定和商讨。
只是总统府似乎摆了太多的鲜花,一路上到处有来往政客关切的鞠躬问好,如果不是他身份摆在那里,恐怕他们还会上前询问一下他感冒好了没有记?
萧何不该感到意外的,因为坐电梯直接到了总统办公室,那里完全被鲜花给覆盖了。
“我走错地方了吗?”
跟随在萧何身边多年,元清自然明白萧何这话的意思,“我这就让人进来把鲜花都处理了。”
元清走出去,喊了几位秘书进来把鲜花一一抱出去。
萧何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精美花篮上,微微皱眉。
“先把办公桌上的鲜花清理了。”他不喜欢工作的时候,办公桌上还放着鲜花。
“是。”办公桌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面貌。
元清走过来,不放心道:“阁下,如果身体吃不消,一定不要强撑着。”
萧何坐下,拿起文件翻阅,漫不经心道:“打算劝我回医院躺着吗?”
“这是夫人的意思。”
微微皱眉,萧何抬眸看向元清:“……她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昨天深夜。”阁下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萧何眯了眯双眸:“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呃?您当时在睡觉。”元清忽然意识到下次说话真的应该三思之后再三思。
“你可以叫醒我。”萧何低头翻阅文件,但却平静开口:“下次记得叫醒我。”
“……是。”阁下这是在吃醋吗?
外面有人敲门走了进来,竟是柏文瀚。
柏文瀚进来本没有什么新鲜的,新鲜的是身材高壮的柏文瀚手中竟然拿着一大束百合花。
萧何合上手头的资料抬起头,双手搁置在办公桌上闲适交握,不动声色的看着柏文瀚。
元清却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沉默寡言,每天冷冰冰的柏文瀚竟然还会送阁下鲜花,传扬出去,不只是他,总统府上下恐怕都会发笑好几天。
柏文瀚脸上有些红,迈步走向萧何:“阁下,这是……”
这时候,萧何已经看到了百合花中夹着的卡片。
他抽出来,上面的字迹很熟悉,看样子是传真打印过来的。
【恭喜出院!原本想送薰衣草,但我想百合花可能会更好!】
萧何不由自主扬起嘴角笑了笑,一如既往的镇定。
“谁送的?”元清凑过去要看卡片上面的字迹,却被萧何收了起来。
元清见此情景,谁送的百合花,心里早就有谱了,要不然这花恐怕早就被清理出去了。
萧何接过花,想了想对元清说:“找个花瓶来。”
“放在哪儿?”
萧何淡淡的看着元清,然后单手敲了敲办公桌桌面,季总统的意思很明显,鲜花放在办公桌上面。
元清一边找花瓶,一边忍不住失笑。
同样是鲜花,看样子差别很大,有些被清理出去了,唯独有一束却被留了下来。
也许,跟花没关系,而是跟送花的人有关。
元清插好百合花刚离开不久,苏安给萧何发来了一条短信。
苏安:“收到花了吗?”
萧何看了一眼百合花,然后收回视线:“相较于百合花,我更喜欢薰衣草。”因为是她的味道。
苏安:“好,下次你出院,我送你薰衣草。”
萧何笑了笑,靠着椅背:“听起来很像诅咒。”
苏安:“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辞。”
“身体怎么样?”其实他想问她最近身体能不能吃的消?
这次萧何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她回短信,猜想她可能在忙,就放下手机,批阅堆放在一旁的文件。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安才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当时他正在主持一个会议,有关于军事项目研发,团队合作难免会存在分歧,萧何一边听着他们各抒己见,一边查看苏安的短信。
【刚才在开手术指导会,我身体没事。】
他笑了笑,这算是夫妻共患难吗?
他问:“手术日期定了吗?”
【今天下午五点。】
萧何皱了眉,这么快就动手术了吗?
因为萧何忽然皱眉,会议室一下子静了下来,萧何平静抬头示意他们继续,这才给苏安回道:“手术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十二个小时左右。】
萧何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钢笔,惊得众人又是一惊,然而萧何这次站起身,目光暗沉的看着几位军事高官:“我要的是一份军事项目研发案,不是两份,有什么歧义私下解决,这样的会议简直是在浪费彼此时间。”
众人一个个寒蝉若惊,什么时候见总统发火过,虽然不动口不动枪,但是眼神真的是阴测测的,难道真的是他们刚才的争议惹阁下心生不快了吗?
萧何离开会议室,径直朝办公室走去,期间干脆拨通了苏安的手机。
她好一会儿才接通,还没说话,他直接不悦道:“手术十二个小时,你身体怎么吃得消?”
“没关系,s国总统给我安排了一支很强大的精英团队密切配合我主刀,最重要的是药儿和老师都在这里,我不会很辛苦。”
“换个时间段。”她身体不好,本来就不能熬夜,况且脑科手术专注度极高,她工作起来一向不要命,他怎么能放心?
“换个别的时间段,还是这么长时间,况且唐天瑜病情不宜继续拖下去,情况真的不太好。”重型颅脑创伤,开颅手术难度高不说,最重要的是风险很大,要不然她也不会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