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绱儿,你安心在我怀里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说罢,认准方向,飞也似地蹿入草丛之中。朝着奔逃在山中的众南朝士子们追去。
淳绱只觉得自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浑身都放松了不止一点半点,耳边不断有风掠过,竟是快要沉沉睡去,她心中却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眠,此时睡着,真的会给延添麻烦的。她打起精神,在断延耳边说道:
“延,对不起……”但是,说完这句话,她就真的睡着了。
断延鼻子一酸,不禁紧了紧手臂,说道:“傻丫头,说什么呢?”
山间凉风习习,不时有树枝刮到断延的衣服,书生袍确实行动不便。但是,断延却依然行动如飞。不多时,她就远远看见狼狈奔逃着的南朝士子们。这些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在这样的大山中,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只是那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断延不费力气就追上了他们:
“师祖,我来了。”断延吼道。
慕容非看见断延飞也似地赶了上来,心下大喜,连忙说道:
“好好,来了就好。”
随即,他就看见了昏睡在断延怀里的淳绱,不禁吃惊道:
“小绱这是怎么了?”
“绱儿使用力量过度了,导致昏睡了过去。”断延皱着眉头回答道。
慕容非点头,立刻给淳绱号脉,确认无碍,这才松了口气。断延身后张文炳突然气喘吁吁问道:
“杨小帅,我们究竟要逃到什么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快要不行了,要是拖累了大家,我真的是罪人了,大家把我扔下,先走吧。”
“张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们绝对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的。大家放心,只要我们能够向西逃出三十里的范围,就能逃脱北朝军的追捕。”她说道。
“哼!想要逃走,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断延话音刚落,就有许多身着北朝斥候服的人从山里旁的草丛中跳出,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个人身材不高,且双目失明,居然是斥候的首领。他话音虽是威胁,却甚是沉稳:
“你们侵犯天颜,陛下刚刚下令,对你们格杀勿论。受死吧!”他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大刀,身边的所有斥候都围了上来。
“怎么办!”众书生立刻阵脚大乱,惊慌失措。
“别急,大家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有些力气的在外面,其余地保护在里面。一切交给我!”断延飞快地吼道,随即将淳绱交给一旁的张文炳扶着,手中金光一闪,凭空出现一把极为绚丽的玄金龙枪,她大吼一声:
“师祖,助我!”随即将枪一横,将众士子保护在身后。
慕容非哈哈大笑,说道:“交给老头子了。”随即他一拽腰带,竟然在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在另一侧将众士子保护起来。
双目不能视物的斥候军统领在听到手下的描述后,不禁面露沉凝之色。但是他还是一声令下,砍杀过去。断延龙枪一扫,就将波冲上来的斥候们挑飞出去。斥候这个军种只是用来探查的,战力并不强横,很多时候,斥候的性命比囚犯还要贱,在战场上,很多时候个遭殃的就是他们。此时,包围断延等人的斥候军大约有八十来人,并不算太强的战力,断延一个人就可以将这些人全灭。只是还有那么多的士子们需要保护,必将成为断延的阻碍。
断延这里是一片血花,只要是靠近她的人,就会被她杀得丢盔弃甲,甚至断手断脚。但是,却奇怪的没有一个人死去。她只是将长枪当做棍使,这才保得这些人性命。她并不想杀这些斥候,对于他们,她有的只是敬佩。而慕容非那里,却也奇异的没有一个死去的人。慕容非身为医道世家的医神,从来都是以爱惜生命为重,怎么会轻易杀人。他虽武艺出众,但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武艺是用来行走江湖时保护自己的,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而不是用来争强好胜,血腥屠杀的。
但是即使两人如此的手下留情,斥候军几乎是片刻就被全灭了。只有双目失明的斥候军统领气喘吁吁地紧握大刀,带着参与的十几个人,已经杀红了眼。
断延在心底叹了口气,突然一收枪,周身金光突然爆闪,将所有攻上来的斥候们全部震飞,沾染金光的斥候们血红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断延沉声说道:
“我今日不杀你们,放你们回去给我向窦亮带个话,就说:有我金龙凤凰一天,他就一天别想安定。”
说罢,突然一声长啸从口中爆发而出,啸声呈奇异的波纹状,以断延所在的地方为中心,呈现扇形,将前方残余的斥候全部震晕了。吼完这一声,断延的脸色也苍白了不少。她立刻下令:
“快走,不久山下的北朝军就要追上来了。”她咬牙重新将淳绱抱起,飞快向前方跑去。众士子从观看断延一夫当关的勇猛中清醒过来,早已是对她惊为天人,此时她说的话就是神旨,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起袍角,飞快跟了上去。
此时的断延非常后悔使用了龙吟侵脑这一招。这一招非常消耗精神力,害得她现在头晕目眩,这是不能轻易使用的一招,至少按照她现在的能力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为了能够尽快地摆脱那些斥候,和侯安都他们会合,她必须要尽快争取时间。但是使用这一招的代价也不小,那就是三个月内不能再使用,并且还会带有经常性的头痛。此时的断延因为精神空虚,导致浑身乏力,就连抱着淳绱这么轻的身体都显得有些吃力。但是即使如此,她也要亲手抱着淳绱,踏出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