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已经被模糊的画卷缓缓展开,她陡然间觉得不可思议到了顶点,悚然道:“但那不是一个传说吗,谁又知道这是真是假?”
“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能先找到,谁就掌握了先机,就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楚晙话中似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没人在乎这是什么,我大姐二姐相斗多年,一直是势钧力敌,唯独这次,谁能在开放互市中有功,谁能得到这样东西,谁就是赢家。”
清平双手支头,闭上眼睛苦笑道:“这两年确实有些事情太过顺利了凭什么州会上州牧能默认此事,还有夏郡长多次相助,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原来竟然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等这一切都布置好,会是谁来接手呢?”
楚晙看着她玉石般光滑的侧脸,轻声道:“那就要看她们两人的本事了,占上风的未必能来,来的人也不一定能插了手。你的时间不多了,回去告诉孙从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多管管自己的事情吧。”
风骤然拍打在纸窗上,发出剧烈的响声。风雪交织成澎湃的乐曲,在夜色的笼罩下尽情的狂欢着。阴云布满天际,低低的压在城墙边,像随时都要倾塌而下摧毁这片尚未迎来新生的土地。
屋中那只蜡烛很快燃烧到头,方才那煌煌之光仿佛是在预示这个庞大国家的现状。
清平眼眸映着残烬的烛光,折射出动人的亮色,如同一泓清透的泉。她手叩在桌上,与年轻秀美面庞截然不同的是她眉宇间的冷静成熟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却不违和。她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事情总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足够仔细,就能找到鸡蛋上那条缝。越是黑暗的地方越能寻找到光,只要它存在,必然就能被找到。”
楚晙闻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清平虽然觉得有些晕,但理智尚在,思路仍旧是清晰的,她接着问:“殿下,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房间一角瞬间暗了下来,原来是那只蜡烛熄灭了。楚晙道:“众所周知我倾向于齐王,倘若这是真的,那我此时怎会出现在此地,不在长安好好呆着,来这里干什么。”
她真挚而诚恳的说:“李大人,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连王府都是人家腾出的旧房将就着用的。就藩不过是换个远些的地方被看管起来。这里算是你的辖区,我当然是”
清平只觉得脸颊边一热,皮肤上是一小块濡湿,她身侧的光被头顶垂下的影子驱散,楚晙低头在她唇角边亲亲,肩上垂落的玉珠悬在她眼前,随着动作来回摇晃,楚晙低低笑了笑,道:“当然是听你的了。”
清平错愕的抬起头,却撞进她幽暗的眼中,楚晙平日人前的清冷肃穆都化作浓郁而饱含占有的欲|望,她手搭在清平肩膀上,十分惬意地低头去亲她的唇。
她脑中混乱成一片,哪里还分的清什么头绪来,在试探般断断续续的吻中喘息挣扎:“什么意思?什么叫唔”
楚晙眼中的暗色加深,按住她辗转亲吻。她长驱直入,舌尖灵活的追逐着她的,令清平自灵魂深处战栗起来,快感传遍全身,如同过电般产生了一种□□的错觉。
恍惚间她听见楚晙叹息般道:“果真是长大了,和以前一点都不同了”
清平只觉得她的手顺着自己衣领边缘暧昧的抚过,摩挲着她的脖颈,一点点松了她的领子。芬芳的酒香从她的衣衫中透出,穿过温暖的衣料被染成微醺的,醉人的气息,楚晙俯身吻过她修长的颈子,一边亲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以前那么小的人,如今的确”
清平心跳的飞快,想推开她,却觉得使不上力气。楚晙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手掌下年轻的身体柔韧而温暖,她喃喃道:“的确像个女人了。”
清平却猛然推开她,咬牙切齿道:“你疯了?”她面红耳赤地拢住散落的衣襟,锁骨处是一个极深的齿痕,渗出血色来。
惊怒不定中她转身就走,衣袍带起一阵风,房中烛火闪了闪,又归于平静。
楚晙面容雪白,眼神幽暗深邃,抬起手以一指拭去唇上沾染的鲜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轻声道:“这可真叫人心动,不是么?”
第92章 凡心
深夜, 悬挂在安平府衙门上的两盏灯笼在寒风中摆动。长随拉紧了身上的棉袍, 今天是她值夜, 在听到若有若无的敲门声后她赶紧跑去开门。
府衙桐油漆成的大门被冻在了一起, 上面馏金门钉沾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长随忙道:“来了来了。”又嘀咕:“大晚上的,谁呀?”
她举灯高照, 昏黄的灯光照亮门前方寸之地,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清平身上都是雪, 被冻的嘴唇发白, 长随吓了一跳, 上前为她拍去身上的雪沫子,道:“大人, 你这是怎么了?”
清平冒雪回来, 手脚俱是冰冷一片。哆嗦着说不出话,长随忙引了她去值夜的房中,从炭炉上取了热茶与她。清平低声问:“孙大人回来了吗?”
长随道:“早回府歇息了。大人,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清平低低叹了一口气,把手摊开贴着炉火烤了会, 道:“没什么, 不过是有些事情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