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的看着嚣张的庄亲王府第三匹马冲出城门。
弘昶抽着嘴角,看向双儿道,“要不咱们俩也凑合着裹一裹。”
弘明若有所思的,“看来我也该找个女人,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主子,回吧。”
永璋静静立着脸上还是和煦的笑容,眼里却闪着悲哀。
“庄亲王府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让人羡慕。
“大姐,很无聊唉,我又不是宗亲,干嘛我也要来?”烙烙玩着手中的帖子。
“二姐,我也不想来,这些人和我们庄亲王府又不亲。”双儿无聊的声音。
婉儿看着趴在桌上的两条懒蛇,“这是专为未出阁的满亲贵族小姐办的灯谜会,有不少亲贵都会来,按理是该请你们两个的。”
“原来是相亲大会啊,那双儿可以留下,我已经死会了。”烙烙马上叛变。
“我干嘛要留下,那些亲贵有几个让人瞧得上眼的,不是想攀关系的烂泥,就是被我们王府吓得尿裤子的软脚虾。”双儿不屑。
“今年蒙古王子进京觐见的多,你不妨看看。”梅儿是长姐,对弟妹最维护。
双儿呻吟,“大姐,我知道大姐夫很好,可是天下只有两个,剩下的那个已经被二姐套住了,其他的你不要乱塞给我。”
有几个蒙古的格格过来给梅儿,婉儿请安。
烙烙向双儿做个鬼脸,双儿会意起身和她一起溜向墙角。
“怎样,跃得过去吗?”双儿问。
“没问题,弘昱是个好师傅,我也是个练武奇才啊。”
“那我的旗头和寸子怎么办?”
“先出去在小东楼和小七叔会合,我把你要换的衣服交给他了。”
“烙烙,你早就准备好了吧?”
“哈哈哈,谁要参加这种无聊的灯谜会啊,除了我家的几个美女,一群女人画得像鬼似的,在灯下看着更吓人,亏大姐二姐受得了,我再呆下去会吐的。”
“那是,你身体要是不好,我四哥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走了。”
两人跃墙而出。
四个人影转出,“卓伦泰,拓保,你们悄悄跟在后面,小心点。”
“是大格格。”
又两人跃出。
“大姐,你就惯着她们。”
“那你拦得住她们?”
“我,恩,拦不住。”
“唉呀,这才叫灯谜会嘛。”提着荷花灯的小仙子说。
“对咩,对咩。”另一个在啃糖葫芦的俏娇娃点头。
一阵铜锣声,两人对视一笑,也跟着涌了过去。
“诸位看官,咱们今天开的风雅擂台,有京城的珍宝斋捐献出的琉璃簪花一朵,有哪位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朵簪花就归其所有了,灯谜,对联,诗词,雅句不限。只图个过年热闹喜。各位起擂台了。”
双儿看向擂台的桌子,“你看那朵簪花好漂亮哦。”
烙烙看看,只是朵玻璃花,做工还罢了,不过清朝的时候还很少见,所以稀奇。摇摇头,“只是普通的玻璃做的,一摔就碎了,要钢化玻璃做的才好。”
双儿可怜兮兮的看她,“可是好好看哦。”
烙烙摇头,你喜欢透明的,以后又机会我帮你看着好的。
“四嫂~~”
“啊?”
双儿开始蹭她。
“你别学我的招啊。”
双儿两眼渴望的盯着她,小嘴抿着红红的,象极了弘昱。
“好,好吧。”她对乃娃最没抵抗力。更何况看到这张脸就想到另一张脸,克星啊。
“烙烙最好了.”
“凭什么认为我能拿得到啊,要我去抢啊。”慢吞吞上台。
第十五章 灯会
“吾妹十分喜欢那支簪花,小女子不才,还请这位兄台割爱承让。”文邹邹的差点要把自己憋死。
台上刚胜出的人见是一位女子,拱手道,“请姑娘出题吧。”一挥扇子,显出风流雅士的味道。
大冷天挥什么扇子,烙烙瞅瞅台下的双儿,都是你给我找的麻烦。又回礼道,“先生本已胜出,是我对我家小妹太过宠溺,才使先生割爱,还是请先生出一题,小女子再回一题如此便定输赢如何。”
那把扇子又挥了一下,“那不如就对对联吧。”不等烙烙答话,扇子挥挥挥,“谁说桃花轻薄?看灼灼其华,为多少佳人增色。滴清清玉露,羡万株艳蕾流霞。无何春去莫飞,终究鸾枝坠果。于是平仲设谋,东方窃窦,王母宴宾,刘郎题句。况核仁制药,能疗痼疾佐歧黄;条干充刀,可借印符驱厉鬼,准握天机珍丽质,也知季节让群芳。寄言秋菊冬梅,慎勿盲从徒毒友。”死扇子,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真较真啊,和女孩子抢什么。
烙烙沉默。
扇子得意道,“姑娘一介女子,不该认识几个字便自认有才,孔子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请吧,回去等着嫁人服侍未来夫婿既可。”
台下双儿见烙烙眼神一沉,心中开始为那个人哀悼。
果然,烙烙有气无力道,“到不是对不出,只是你大冷天偏要扇什么扇子,我想我是冷得着凉了。”语毕,用帕子捂着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才道“我夸福地妖娆,眺青青之岭,添哪些琼阁浮云。有濯濯明湖,收十里嘉林入画。似新尘消宇净,因恩驾鹤凌空。难怪闻山揽胜,高举怡情,秦村访友,碑院挥毫。若清节复生,定唤渔夫回绝境;灵均再世,必歌今日过前朝。莫悲红雨落幽溪,又续风马蚤垂奕叶,方信凡夫俗子,不须羽化亦登仙。”不过是前人的老对,网上到处贴着,又不是你自己做的,你得什么意。在心中鄙视扇子一把。
台下人见她灵动过人,提着一盏荷花灯如凌波仙子般早就沉醉,待她这阕下联一出,掌声轰鸣,双儿拍得最响。
烙烙横了双儿一眼,才道,“先生也对我一联,半柱香nei若对得出小女子便认输回去绣花,对不出小女子就拿走这只簪花以博吾妹一笑。”
“那就这么定了。请。”
“天公下雪不下雨,下得雪来变成雨,不如当初就下雨。”
那扇子正准备挥,但想到她刚刚说的就有些挥不开了,只得顺势在空中划了个圆收回握在手里,开始苦想。
烙烙淡露笑容,言辞谦虚,“先生才高八斗,这个对子字面单一,通俗易懂,想是难不倒先生这般风流雅士。”
那扇子开始还胸有成竹,似有了好对,正要脱口而出,又突然觉得不对,反复几次,香越烧越短,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额头不觉渗出汗来。
双儿故意大声道,“姐姐,这位先生好奇怪哦,刚才冷簌簌的挥得扇子唰唰响,现在热得满头汗,却又不扇扇子了。”
烙烙眼波一转,向双儿道,“道教乃我大清第一大教,教徒众多,这位先生显然是信道教的。”她故意把“道”自说得很大声。周围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已笑出声来。
扇子听她二人一唱一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要发作,周围人却欢呼起来,“香灭了,香灭了。”
烙烙走过去拿起簪花,下台给双儿戴上,“高兴了吧。”
双儿喜滋滋的,“好不好看,还是四嫂最疼我。”
烙烙翻了下白眼,“我正青春年少好不好,有那么老吗我。走吧,我还没玩够呢,时候不早了。在这浪费时间。”
那扇子高声道,“姑娘请留步,请赐下联。”
烙烙不耐凡的挥挥手,“我先言明就是要得这簪花,你既然输了,何必管它下联。”
那人颜面上本已挂不住,不由得恼羞成怒,“原来姑娘也对不出,看来不过是哪里碰巧听了些碰巧来充场面吧,也罢。”
你个死扇子,给脸不要脸。烙烙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既然你求学若渴,我也不吝赐教了,下联是。”
故意停了一下,见周围人都竖起耳多,才一字一顿大声道。
“先生吃饭不吃屎,吃得饭来变成屎,不如当初就吃屎。”
周围的人听她说出如此不雅的话,先是鸦雀无声,再爆出一阵大笑声。
双儿更是蹲到了地上,“烙烙,你太厉害了。”
烙烙看到扇子的脸上白一阵黑一阵黄一阵,大笑着一把拉起双儿就跑。
一声轻笑从喉头溢出,“这个鬼丫头。”
王才和孟古对望一眼,他们是经常看到三阿哥笑,可是这般轻松的到是头一回,王才凑过去,“前面醉仙楼的才出了几样新鲜的点心,要不奴才去请王府的双格格和烙格格尝尝吗?”他为人向来机灵,自家主子的心意他也猜到了些,但是除夕在城门口的烙烙的婉拒他也看在眼里,把双儿抬在前头,烙烙就不好拒绝。想到这个法子,无非是即想全主子的心意,又全主子的面子。
永璋正要开口说不必,话到唇边却吐不出来,只盯着不远处行在街上的那抹背影看。王才见状,给孟古使了个步赶了上去。
“奴才给双格格和烙格格请安了,两位格格吉祥。”
双儿和烙烙转头见是王才,先笑了起来,“王公公我们是偷着出来玩的,你这一嚷我们要是被捉回去了,该怎么办。”
王才笑道,“格格说的是,在外面原要小心些,两位格格既没带着人,不如和我家三爷一起走吧,也好照应些。听说醉仙楼有新制的点心,恳请双格格和烙格格赏脸。”
双儿笑着说,“我和烙格格商量要去看放河灯呢。”
王才没想到双儿会一口就回绝了皇子的邀请,不知怎么和永璋交待,又见自家主子在那边正向这儿瞅,心里一急,脸就红了。
烙烙看见那边的永璋,又看看王才,知道他的为难,不忍心说道,“大过年的,难得在外边玩一回,点心改天吃也行,如果三爷不为难,可愿意陪我们去河边,那儿人太多,我们两个女孩子也想去放一盏,就是挤不过别人。”
王才大喜过望,跑回去和永璋说了几句,永璋快步走过来,脸上净是不遮掩的笑。烙烙行礼道,“给三爷请安,三爷吉祥。”
永璋的笑容凝在脸上,沉声道,“烙格格何必如此客气。”
烙烙抬头笑道,“今天有劳三爷烙烙心里已经不安了,所以先行好礼,三爷也就别推辞了。”保持距离,她可不想谱写什么二郎抢亲的戏码。
永璋一双俊目在灯下闪着光,淡道,“我却宁愿烙格格向对庄亲王府的人那样对我。”
双儿左看看右看看,打岔道,“咱们还是快去放河灯吧,晚了人更多。”
一行人走在街上,却全然无话,双儿看到了驴打滚又被吸了过去,王才在后面假装着急的垛了一下脚,“格格您慢点。”赶紧跟了过去。 孟古本来就走在永璋稍后的地方,于是变成了烙烙和永璋两人并肩而行了。
永璋冒似不经意的开口,“怎么没见到四阿哥。”他辈分比弘昱低,年纪却比弘昱略大两月。
烙烙扑哧笑开来,“王爷叔叔正在和他‘谈心’呢,不然我哪溜得出来。”好象“谈心”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让她想起来开心的很。
永璋走在她身边,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不是什么脂粉的味道,冷冷冽冽的却极好闻,不觉神情有些恍惚起来。
双儿奔回来,手里拿了两个买好的河灯,递了一个给她,然后使劲拖住她往前拽,她回头歉意的一笑。
永璋正吩咐道,“孟古,给两位格格找个安全的地方。”却见两个影子掠过他,落到了烙烙和双儿背后。
烙烙惊喜的望着弘昱,“你和叔叔哥哥‘谈’完了。”弘昱斜眼看她。
“乃宝,你不要这个怪表情好不好,现在是晚上,要是碰上道士画道符把你收了怎么办。”一见弘昱,她就皮起来了。
弘昱的瞳眸一下怒烧起来。
把手里的荷花灯笼塞到他手里,“今天过年不准生气,不然一年都要生气哦,我们去放河灯,想不想知道我许什么愿?”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拉着他好开心的走。忘了旁边的双儿和后面的永璋,只想好好享受难得的约会时光。
王才和孟古顺着永璋的目光看过去。烙烙正一边把用手往外煽风一边伸长脖子努力的对着河灯吹气,想让河灯飘得远点。冷默的庄亲王府四阿哥一手提着荷花灯,一手紧紧揽着正在放河灯的烙烙的腰不让她跌到河里去,表情虽酷眼里却全是满满的宠溺。
永璋慢慢转身而去。
王才跟着,“要奴才代主子告个别吗。”
永璋勾了个笑容,“不必了。”她压根就不记得他还在那里不是吗。
卓伦泰站到双儿身后,“格格”。
“怎么只有你一个,拓保呢?”他们两个人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沉默了一下,“刚刚看到福晋一个人在天桥,拓保护送福晋回王府了。”难怪这么快就“谈”完了。两个人“都”没心思“谈”下去了嘛。
“你先回去,我玩会就回府。”理也不理他,自己向前走。不意外后面的人并不阻止她,只默默的跟在身后。
转身挑衅的看着他,卓伦泰低首无声的站着。
对峙了良久,双儿道,“要跟着我就走在我旁边。”
“卓伦泰不敢逾越。”
“我说了要跟着我就走到我旁边来,不然就别跟着我。”
“请格格尽早回府,免得福晋担心。”还是谦卑的口气。
双儿冷笑,“我现在不想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半响才闷出一句,“请格格不要为难奴才。”
双儿转身就走,“我本来就是个刁蛮任性的格格,自然要为难你。”
卓伦泰快步追上,“格格……”
双儿突然停下,回头恨恨的说,“卓伦泰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
卓伦泰呆在原地,拳头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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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想在才女对诗什么的上面多费篇幅,清穿女主个个才华盖世,不差我这一个吧,所以因为剧情需要随便写写就算了。
第十六章 挨打
宫里初十按列在乾清宫二摆宗亲家宴。烙烙被早早宣进宫陪太后和密太妃逗完乐子,一个人溜到御花园里被乾隆的三个儿子逮住。
三个小罗卜头正围着眉飞色舞的烙烙,津津有味的听着故事。
“……于是小仙子倒在了地上难过的说,每当一个孩子说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仙子死去,说完,她身上的光渐渐暗去慢慢合上了美丽的眼睛。辛迪大声说,快拍手啊,只要我们拍着手大声的说,我相信,就可以救她了……孩子们使劲拍着手大声喊道,我相信,我相信…..”的
罗卜头们也投入的使劲噼噼啪啪和烙烙拍起手来。
“小仙子宝石般的眼睛慢慢张开,翅膀投动了一下,随后逐渐飞舞起来。她飞到半空中,对孩子们说,谢谢,谢谢,现在我们去帮助彼得.潘对付铁钩船长和他手下那些凶恶的海盗吧,孩子们着急的说,可是我们没有翅膀飞不起来啊,小仙子说,只要你们想着快乐的事,便会学会飞翔……”
李玉过来,躬身道,“小主子们都该去给皇上请安了。”一遍哎声叹气声。烙烙忍住笑,“下次再讲,还不赶快去。”十岁的五阿哥永琪,七岁的六阿哥永瑢摇摆着从石凳上站起来,依依不舍的。 五岁的八阿哥永璇拉着烙烙的衣裙边宫女嬷嬷们谁也拉不走,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永旋要和烙烙姑姑玩,永旋要听故事。”
永琪过来抱他,他小嘴一瘪拉得更紧。 烙烙抱起他,亲亲小嫩脸蛋,“姑姑把故事写下来,晚上叫嬷嬷们讲给你好不好。” 永瑢跳一跳的,“姑姑我也要亲。”
烙烙蹲下亲了他一下,又亲了永琪一下,永琪脸一下红了。烙烙把他们全部圈在怀里,亲昵的揉了一遍,“小帅哥们,这里雪积得太厚,要是呆久了手脚受了寒,到时候上元节去清漪圆赏灯看烟火就没有你们的份了。”终于把小鬼们都吆喝走了。
“烙格格。”一个温柔的声音。
“原来是三阿哥,一个人好兴致。”没带随从,那她不行礼也没人看见吧。
“比格格差远了,一起走吧。”
“啊?”这种强势又不经女主同意的做法,是皇子的统一风格吗?你谁啊你。
永璋看向她,“我正要回去,一起走吧。”
“哦。”切,沙猪。
两人一前一后。
“你很怕我?”不温不火的声音。
“怕啊。”怕你喜欢上我,哼。
“我有这么可怕吗,nei城的人恐怕怕庄亲王府的人多些吧。”
“三阿哥也住在nei城,那你怕我吗。”
永璋站住,背对她柔声道,”那为什么你碰到我,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刻意疏远。“说话这么直接不好吧。
“没有吧,你那么高大英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品貌出众,站到哪里都是全场的焦点,我绝对一眼就可以看见你,要说疏远么,大概是你身边围的太多,我挤也挤不过去,距离自然就有点远。”这个回答应该还满意吧。
永璋咳了一声,浅浅笑,“如果我让周围的人都走开,你就会在我身边吗?”后面的人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他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一声闷响。
“哎哟,我可爱的小屁屁呵。”这个回答着实让人意外。
回过头,烙烙坐在雪地上,面色扭曲,眼睛有点通红象要哭出来似的。
永璋上前扶起她,焦急的问“摔着了吗?,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当值,雪也不扫干净。”口气里隐约透出浓浓的怒火和紧张。
烙烙忍痛道,“是我自己不注意,不怪别人。”站着好费力,这一交摔得天旋地转。还好她仗着太后和太妃宠爱坚持不穿旗袍和寸子,不然刚刚那一下她一定早飞出去了。
永璋不再说话,一把把她横抱起,“去找个太医瞧瞧。”她高声惨叫,“别碰我的腰,好痛啊。”永璋一愣,又把她轻轻放下扶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有太监宫女听到她的叫声,有的赶过来,有的去报信。烙烙痛得快哭出来,唇瓣咬得惨白。八成摔到坐骨神经了,严到不严重,就是要痛上一会,她现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惨啊。
庄亲王府的队伍刚浩浩荡荡开进宫,就有小太监急跑过来,“王爷福晋,烙格格在园子里摔着了。”弘昱脸色骤变,人已飞了出去。
“乃宝,呜呜呜,我好痛哦。”太感动了,救星来了,马上扑过去,有组织就是好啊。
弘昱抱住她让她靠着自己,浑身杀气看向永璋和跪着一地的(其实是被吓得腿软站不起来)太监和宫女。
怀里的人抬起梨花带雨的脸,一边抽泣,一边指向路边的一块从雪中露出一角的大石头,“人家就是在那里摔倒的。”
石头的雪上还犹有撞痕和长长的抓痕,再延伸到雪地上一个大大的坐痕和杂乱的巴掌印,清晰的记载了某个人整个狼狈摔倒的过程。
“呜呜呜,我屁屁好痛,腰也好痛,浑身都好痛。”不顾形象把鼻涕眼泪全擦在他身上。其实现在已不象开始那么痛了,可是他一来,她就娇气起来。
黑亮的瞳眸开始睁大,透出凌厉狠毒的光芒,粉嫩脸儿上也音森起来,邪神般狰狞的表情好象要杀光在场所有的人。跪着的太监宫女已经昏过去了一半。
一声剧响后,那块大石和整个连着的假山,塌列成一堆细碎石块。巨大的力道和着雪扬起一阵雪青色烟尘。
太可怕了,剩下一半跪着的人连尖叫一声都没有,也成功的昏倒了。
弘昱蹲下身子,把烙烙小心翼翼的背到背上,慢慢的走出去,步伐轻柔惟恐走快一步都会颠痛身上的宝贝似的。
烙烙回过头,看永璋一动不动站在烟尘中,又把头埋在弘昱的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躲过一关了,这个苦肉计下次不用了,太委屈自己了。
弘昱停了一下,又缓步慢慢走起来。
“这么快就不痛了吖,林太医你真是神医啊。”趴着暖阁炕上的烙烙脸蛋上还有泪痕就已经好了伤疤望了痛,脸上笑得要开出一朵花来,把双腿上下打来打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刚不是摔了一跤而是中了奖。
林太医闷咳了一下,这个格格的笑容实在是有点让人移不开眼睛。“格格这次真是万幸,还好没伤到腰间的骨头,不过还是多休息的好,切记不可,嗯,太过活泼。这膏药活血散淤,要按时更换。”
“不要!”拒绝得真快,让人措手不及。
对林太医招手,“林太医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大医俯下身,“格格有什么吩咐?”
烙烙笑得灿烂极了,“这个药味道好难闻。有没有那种又可以治伤,又闻起来香香的那种。”
林太医微笑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这就回太医院,配好了就给格格送去。”
烙烙哈哈大笑,“林太医你太上道了。”
上道?真是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
弘昱铁青着脸进来,坐到炕上。满屋的人立刻知趣的退了出去。
慢慢把她拉过趴在自己腿上,一手把她紧紧按住动弹不得。“干嘛?”话没说完,屁股上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烙烙呆了一下,马上哇哇大哭,“好痛,你干嘛打我,我还有伤呢。”第二下在空中顿了一下,还是落下来,已经轻了不少。“呜臭乃宝,烂乃宝,我又没做错事,你干嘛打我。”
又是一下,轻得连蚊子也拍不死。“呜-我就是没做错。”
身子被轻轻放回床上趴好,伸出一只手轻柔的为她擦去眼泪,给她盖上褥子,烙烙继续哇哇的哭,“从来没人打过我,你还在我受伤的时候打我,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呜呜-”
弘昱木然站在炕边,看她哭得鼻子眼睛全红了,听道她这句话,拳头一下捏紧,连门也不开转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第十七章 迷茫
“哎。”
“哎—“
“哎——“
看书的男人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酷酷地说。”又怎么了?“
终于得到回应了。满儿赶紧偎过去,后者眉毛都没动一下,手却轻轻摩挲她的肩。
“哎———”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还不满意,把书一丢,横抱起她向寝室走去。
“不是啦,老爷子,是弘昱啦。”
允禄表情一音,眼睛开始喷火,这个时候不管是谁他都管他去死。
满儿好笑的用柔夷轻抚着他的胸膛,好平息他的怒火。“这几天烙烙天一亮就不知道晃哪里去了,弘昱也不见人影,不会是独自去西山吹笛吧,两人晚上一前一后各自回来,互相都不说话,你不觉得他们在吵架吗?”
“弘昱本来就不说话。”好大的酸味。
满儿嗔道,“又胡乱吃儿子的醋,烙烙可是我认定的媳妇,弘昱性子本来就又冷又酷,我怕……”
嘴被缄住,允禄一脚踢开房门,“他们没事。”大眼已火光熊熊了。
算了,先顾好自己吧。
烙烙把脚掉在外面坐在教堂钟楼栏杆上发呆。
“sei voi, nonsiedequel posto pericoloso.”(我要是你,就不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烙烙利落的翻回里面,“朱塞佩。”(郎世宁的名字)”
郎世宁伸出左臂微笑着看着她,“我的小天使,外面太冷,我那里有自己做的正宗的tiarmisu(提拉米苏),你喜欢吗?”
烙烙优雅的挽住他,“当然喜欢,我好久都没吃过了呢。”
郎世宁的画室里。
烙烙正在专注的看他的作品,不断发出赞叹声,这都是真迹啊。
郎世宁取出柜子里的糕点放在桌上,又给她泡好一杯绿茶。
烙烙顽皮的一笑,“我以为你会给我一杯茴香酒。”
“这是在大清国。”这句话解释一切。
“朱塞佩,你想过回你的祖国吗?”
郎世宁笑道,“我已经老了,可能回不去了。”
“那年轻的时候呢?”
“那时我心里只有传教的热诚。”当时的整个欧洲充满了对中国文化的向往,他也不例外。
烙烙叹口气,“你后悔过吗?” 她知道的,历史上1715年他以传教士的身份远涉重洋来到中国,到这时他在大清呆了40多年,可是无论是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重用的都是他出色的艺术才能,却不准他在中国传教,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
“当年曾经迷茫过,可是上帝做了这样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个机会,你可以离开大清,你会回去享受地中海温暖的阳光和湿润的海风吗?”就如同她,如果有一天,她修好了飞船,或者找到了时空转换的方法,她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很渺茫。
察觉到她的迷茫,郎世宁坐下轻轻抚摩她的头,“我的小天使想要离开大清国吗?”
把头放在他的肩上,“我很困惑。我和家乡的距离就象你和意大利的距离一样,希望很渺茫,但是只要去努力却有极大的可能。本来我是打算要去找到回家的路的,因为家乡有很多爱我的人,他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朋友和亲人。我来这里是因为一个意外不是我自己的意愿,他们失去我也一定很难过。可是我喜欢上了,不我想应该是爱上了一个人。”
“是庄亲王府的四阿哥吧。”那天在乾请宫他只不过行了个吻手礼,就差点被那位阿哥送去见他最亲爱的上帝了。
“恩,本来我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我就离开他去找我回家的路就好了,你一定也看出来了,我和大清国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和弘昱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就象提拉米苏和绿茶。”
“那我的天使你喜欢绿茶还是茴香酒呢?”如慈祥的父亲,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慰她。
其实她更喜欢搭配一杯绿茶,可以解掉口中点心的甜腻味。
“朱塞佩,那天他打我屁股了,因为我故意摔了一跤当时把他吓坏了,他很聪明虽然猜到了原因,却很气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本来也不想让他生气,可是他打我的时候我特别想家,如果在家里,我不管做错什么他们都不会打我的,就算他们很生气,可是最后都会把我搂到怀里,就象你现在一样,我觉得很孤单很想回家。
我也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该怎么办,如果那时候他爱我爱得很深了,一定会很难过,我想到他很难过,心里就觉得好痛,我是不是该现在就放弃?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一点,才不会伤害到他。可是我想到要和他分开,又觉得好想哭。”
“我的天使想知道我的选择吗?”烙烙抬起头。
“当年我来到大清国,一心想为主奉献我的事业,就如同你知道的,皇帝陛下不允许我传教,我曾经想要放弃过,我甚至在想,我来这个国家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可是当我生活了许多年后,这个国家的一切已伸入了我的灵魂,地中海的阳光和海风对我很重要,可是我深爱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国家我会觉得窒息,象鱼离开了水一样,所以我选择了留下。”
为她向茶杯里斟满水,“你很爱四阿哥,四阿哥也很爱你,这是整个大清国皇室公开的秘密,这份感情难能可贵,除非你们不再相爱了,否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呢,家乡对你很重要,可是你终究会长大,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未来如何我们都无法知道,你不觉得现在就说再见太早了?”
烙烙思索许久,“是啊,以前我也说过啊,喜欢他就喜欢他的全部,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很开心这就好了嘛,最重要的是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干嘛自己要搞得这么凄凄惨惨呢。要是爱他,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想通了这一点,双眸重新散发出明亮的光彩。
“天色不早了,明天上元节一早我还要去清漪园呢。”
“我让小童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身手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
打开心结的她觉得心情大好。
雪花大朵大朵的飘下来,烙烙向站在教堂大门口目送她的郎世宁挥动双手,“再见,朱塞佩,谢谢你的提拉米苏,好吃极了。”转身一蹦一跳的离去,远处响起欢快的歌声,看来她真的想通了,一个身影悄悄跟了上去,保持着距离,却是弘昱。
郎世宁看着渐渐消失在大雪中一前一后的身影,将胸前的十字架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愿仁慈的主保佑你永远快乐,我的小天使。”
已是深夜,弘昱悄悄跃入房间,坐在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娇颜,久久不肯离去。
烙烙翻了个身,被子一角掉了下来,他立刻小心的把被子重新掖好惟恐她着凉。却见靠里的枕头上并排躺着两个小小人,正是当日进京时为了哄她给她买的娃娃布偶,回来就没再见过,原来她一直贴身带着。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忍不住用手轻轻的去抚摩她的脸,仿佛感觉到了他,烙烙在梦中呢喃了一声“弘昱”绽出一个甜美的笑颜。弘昱心口狠狠悸了起来。
窗外,这个冬天最后一场大雪在夜色中无声飘舞,爱新觉罗.弘昱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脸上流露出自己看不见的爱意。
依稀恍惚间,听见烙烙归来时在漫天雪花中的清澈的歌音……
不用言语来分析
不用眼神来证明
我的心跳和旋律
都是跟随你走的脚印
喜欢对着你撒娇的自己
喜欢看见你为了我而生气
只要嗅到你的气息
nei心都特别平静
晨光东起月照大地
我都想接近你
从今天起到天枯寂
为你悲为你喜
身体灵魂全都属于你
还有来生也要在一起
变作雪花我费尽力气
都想飘到你怀里
身体灵魂全都属于你
你就是我活下来的目的
我答应你
春夏秋冬这四季
每一天爱着你
唯一的爱是你
——《雪爱狼》
第十八章 笑颜
上元节终于到了,过了今天,这个年就算正式过完了。
“烙烙和弘昱呢?”早餐桌上,满儿见梅儿还在,奇怪的问。
拓保回话,“小姐今天一起来就到清漪圆去了,然后四阿哥也接着出门了。”虽然烙烙封了县主,府里的人都还是叫她小姐。
“烙烙这几天她和郎世宁在园里神神秘秘的不知搞什么。老爷子,皇上把我的媳妇当成他家的佣人啊,你去和皇上打个商量,京城格格那么多,干嘛偏要抓着我的媳妇不放。“夹了一块胭脂熏肉脯放在允禄碗里。那天宫门口,永璋对烙烙有意思她也看出来了,她宝贝的亲亲媳妇可别给皇上给挖了墙角啊。
允禄享受着她的服务,却没给她想要的报酬。男人继续喝他的粥没有反映。
弘昱进来,慢条斯理的坐到座位上,开始吃早饭。看来烙烙安全进清漪园了。
“我不管,烙烙已经有好几天没在家吃过我做的菜了,你想办法解决,不然我哭给你看。”
父子两都不出声,你一筷我一筷的夹着自己喜欢的小菜吃。
好,不理她是吧,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要开始干嚎。其他的人有经验的从容掏出随身备着的棉花球塞进耳朵,等待她的魔音穿耳。
“知道了。”冷冷的一声
“谙?”答应的太快了,某人完全不能适应。就象高手全身nei力集结,已蓄势待发准备大干一场,对手却立刻投降认输一样,那个堵啊。
“粥要凉了。”平板的声音。
“怎么样,厉害吧。”烙烙得意洋洋的。
敲破一个模子,一尊宛若水晶般的冰雕天鹅栩栩如生。
她请郎世宁画了一些简单的图案,找几个能工巧匠用木头雕好模具注入水放在干桶里,天寒冻上一夜后再敲开模具,把不光滑的地方稍稍的或敲或磨一下,就是现成的冰雕了,样式不复杂又好看还可以大批量生产。
“格格真是天才。”
“皇上和太后见了一定喜欢。”
“把那些也敲破,然后按原先设计好的位置放好,其他的问郎世宁先生。”
拿起一朵小小的冰花把玩,“现在格格我去密太妃那里补眠去了。”密太妃是允禄的亲生额娘,对这个nei定的孙媳妇宠爱的很。
宗亲们在乾清宫用完春节最后一次年宴,跟着乾隆一起到清漪园去赏灯看焰火,
一到园子就被镇住。此时天色已晚,一轮清月当空大如银盘, 园子里面较大的地方和转角处都以冰为材料,水为粘合物,砌筑成塔、阁、亭、坊、门、桥、屏、轩、榭、廊等。原先绿化中种植花卉的花坛被包上了一臣冰壳,花坛nei用冰造型了动物、植物、器物的冰雕。冰花坛既是主景也是衬景。所有的冰雕里都加了着色的贝壳荧粉并着宫灯折射出七彩的光华,昨夜那一场大雪下到今天中午才停,除了路径处处积着雪。满园的银状素裹配着月光极有意境,眼前仿佛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的世界,
乾隆龙心大悦满意的点头,向郎世宁道,“郎爱卿辛苦了。”
郎世宁恭敬的答道,“皇上,这都是烙格格的创意,这园子里的好多样子都是她想好让微臣画出来做模子的。”
乾隆笑道,“也只有她才有这么稀奇古怪的点子。今天家宴的时候怎么都没看见她。叫她来朕好好赏她。”
总管太监李玉赶紧回道,“回皇上,烙格格去太后和密太妃那里请安去了。先才小太监来回说,烙格格请了安就到这圆子里来了,说要再看看才放心,奴才正派人到处找呢,园子太大一时还没找着。”
乾隆道,“不急,找着了再叫她来吧。有焰火看,不怕她不来。”
“哇,哇,额娘烙烙好厉害也。”双儿环顾四周不住发出赞叹声。
满儿得意道,“我家的媳妇那还用说。”
弘明奇道,“可怎么烙烙姐姐没有来参加宗亲宴啊,她不是一早就出来了吗。”
“八成是不想见弘昱,所以躲开了。”满儿。
“对哦,烙烙姐姐还在和四哥吵架的说。”弘明。
“笨拉,是冷战,四哥不说话哪里能和人吵架。” 双儿。
“四弟性格太冷,要是我啊,绝对受不了。” 婉儿。
“四哥又不会哄女孩子,每天都是僵尸脸。” 弘昶。
“四弟也不爱逛街,烙烙上街都没人陪。”梅儿。
“四弟发起脾气很幼稚。”弘融。
“好象四弟确实找不出什么优点也。”兰馨。
几个人同时看向弘昱,然后一起摇头,“的确没有,完了,烙烙会不会不要你了。”
弘昱冷漠的眼神把他们都扫了一遍,然后转身消失。
“不会是去找烙烙谈判吧。”
“烙烙还是不原谅四弟怎么办?”
“这样四哥会不会大受刺激?”
“可能会大打出手。”
“还可能恼羞成怒。”
“最后霸王硬上弓。”
“不会吧,你们说的人不象是四哥吧。”
“还是去看看吧。”
庄亲王府的队伍也跟着集体消失。
只着了件及膝薄袄纱裙,烙烙靴上套着冰刀,远远的一个人一圈又一圈的在清漪园寂静的湖面上滑着。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滑过了。以前的她总是喜欢在闲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