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哭了,命由天定,您宽心吧!”蓝缕轻声安抚母亲,“女儿先送您回屋去,您好好歇着,这蓝家还得又您撑着呢,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大哥和爹爹,别那么悲观会好起来的。”
一番安顿,到底是把守在房门口的人都送了回去。管家在门旁边站着,脸色也是不好。
“我进去看看。”
“是,三小姐。”管家打开了门,里面黑漆漆的,窗子都用厚重的窗纱遮蔽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从屏风后露了出来。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蓝缕的神经敏锐了起来,缓缓的迈了一步出去。不管怎么说,那东西,也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里屋穿来了咳嗽声,也有几声低低的说话声,还有铃铛叮叮咚咚。
倒是会装神弄鬼。蓝缕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腐臭呛的她脑仁生疼。
哎呀呀,果真是不如自家爱人好闻。
“你倒是真放心她一个人去。”庭树坐在一旁砸吧烟嘴,看着一旁在树下低头绣花的空花忍不住吐槽一句。“那外族人藏得颇深,我倒也是懒得费心思找他,谁知道他几斤几两,我先说好啊,蓝缕那丫头要是真有什么闪失可是赖不得我的。”
“这是她的家事,是该她一人处理完毕的。说起来,这件事结束,她也算斩断尘缘了不是。”空花放下了手中的绣活,从香囊中拿出那根红烛。“到底还是要给彼此独处时间的,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呵,通信烛?是个老东西了,这红烛是联系谁的?”庭树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用回避不?”
“不用,藏良给的,我也不知是联系谁的。”空花把红烛放在青花瓷盘上,手指一缕小火,点燃了引子。
青烟浮起,在空花面前形成一小团烟雾。
朦朦胧胧。
庭树手中的烟斗掉在低上,难得一张面瘫脸露出惊讶的表情。
“哎我去,藏良这丫头还藏了这东西。”
空花一脸茫然,望着面前的烟雾看着里面渐渐浮现的景象。
烟雾里出现一块景象,清晰的很,那是一个女人,穿着暗色的衣服,头发盘在头顶,梳着书生的发式,她的身后是一条长河,里面涌动着各种形状的灵魂。
“渡魂界。”空花是次见到这场面,她只是听老人们说过少量的信息。
“画大人。”庭树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对着烟雾里的景象行了一礼。
“别客气了。”女人睁开了眼睛,平淡无波的神色。“我只给了藏良一根通信烛,想必,你是她的后人吧!”
“恩。”空花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们一族都这模样,瞧上去柔弱温婉,都随她,一模一样。”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撩了撩衣襟,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您,为何要见我?”这红烛是她给藏良的,又是藏良给的自己,自然是有些因果在里面的。
“别您您的,平辈相论就好。”女人歪了歪头,“你有东西放在我这里,我自然是要还你的。”
“东西?”
庭树在一旁砸吧烟嘴装死人,她可是个懒的,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们女娲一脉该重新起来了,也许重新繁荣起来,女娲那家伙也就会回来了。”女人抖了抖袖子,隔着烟雾浮出来的一颗珠子。
明黄色的光萦绕其上,一看就是好东西。
“过些日子再见吧!”女人这么说,一摆手,烟雾就散了,青花瓷盘里的红烛引子已经燃尽,徒留一盘散软无用的红蜡。
蓝缕坐在床边,地上躺着的是被她束缚住四肢那两个外族人。蓝老爷半倚在床头,眼睛瞪得溜圆,嗓子咳咳的呵气音,说不出话来。
“亏我担心了好半天,原来是两个没什么体术修行的家伙。”蓝缕蹲下身戳了戳那外族人的脸,那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又瘦又小佝偻着,脸上褶子不少,看一眼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旁边的小学徒也是那副小鸡仔模样,哆哆嗦嗦抖得不行,连带着他身上用来束缚绑着的铃铛都响个不停。
“你到底是谁?”男人动弹不得,索性放弃挣扎,安静的看着蓝缕。
“蓝家的三小姐啊。”蓝缕笑了起来,“倒是你,你到底是谁?我蓝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来害我爹爹和大哥?”
“那鬼胎是你杀的?”男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能。”
“害人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留着它?”蓝缕眼神轻蔑,随后转头看向自己大哥和爹爹,目光认真。“若是不伤害他人,我是不会管的,但是,爹爹你们那他人续我们的气运,抱歉,我接受不了。”
“逆子。”蓝老爷气急攻心,当着蓝缕的面就呕出了一口黑血。
“你到底是谁?”男子的头努力的上抬看着蓝缕,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蓝缕看着旁边摆了各种瓶子的台子,“这些东西能救我爹的命?”
蓝缕随手拿起来一个,里面是颇为粘稠的液体,摇晃一下挂在瓶壁上滑不下去。
“你不说话?哦,没关系啊,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办法。”蓝缕从头上将发簪抽了出来,“鬼胎吸得是命数,给的是气运,我如今杀了它,我爹爹和哥哥的气运就泄了,导致命数将至,哦,既然如此,我拿我的补回来好了。”说完,蓝缕拿起蓝老爷的手,用发簪在他掌心横着划上一道,然后又拿起了昏迷在一旁的蓝家大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