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再成熟也还是个小孩儿,面皮薄。江亭笑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揍了。”姜舒s-hi着一张脸出来,他眼睛通红,眼尾还有点发青,“我室友要是看到我这样,可能会找你们这儿的保安挑战一下。”蹦个迪回来老四被揍了,而且看起来还很惨的样子。
清脆的鼠标按键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江亭闻言偏头看了他眼,那又青又红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刚刚摁眼皮的手劲儿。
“不关你的事,是我体质问题。”姜舒拿着小镜子照,伸出食指摁了摁发青的那几小块,“小时候在桌脚磕巴一下能青半个月,所以长这么大我都没被我家里人揍过,不然一出门他们指定要被热心的人民群众拽进派出所告他们虐待儿童。”
江亭被他的话逗得摇摇头,见他已经缓过那股不好意思劲儿了,问:“疼吗?”
“不疼,就是看着唬人。”姜舒摇头。
江亭点了点头。
手机在兜里滴了声,姜舒摸出来一看,提示电量不足,他干脆顺手就把手机搁电脑桌上,厚着脸皮问:“我能接你充电器充会儿电吗江老板?”
江亭找出充电线,递给他,“沙发那边有c-h-a座。”
姜舒枕着双臂靠在沙发上,盯着江亭握着鼠标的右手发了会呆。
这只好看的手刚刚还撑着他的眼皮给他捏睫毛呢。
当时两人离得有多近……那会儿眼睛不舒服没那么多心思,这会儿放松下来就忍不住回忆,然后满脑子都是江老板的睫毛很长,皮肤很好,鼻子很挺,眼睛也很漂亮,唇形也好看,有哪儿不好的……没有,纹身也好看。连两侧短短的发茬也好看得很。
姜舒思绪散发地厉害,原本是靠在沙发上的,现在已经不知不觉歪了下去,身体呈现出一个c形,看着都替他腰疼。
江亭抽空瞥了他一眼,见他两眼放空,一看就是在走神,以为他没手机玩儿无聊,从抽屉里拿出个平板放桌上给他打发时间,“拿去。”
姜舒听见声音立马回过神,歪倒在沙发上滚了一圈顺势站起来拿过平板,“江老板你怎么这么好!你这么好,一定有很多人追你。”
“没有。”江亭抽出根烟叼上,点火,吸了一口后把烟盒丢到桌上,“要抽自己拿。”
“怎么没有,”姜舒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嘴角微弯,怕打扰到他,他没点开视屏软件,只在网页上刷刷新闻,“只是你没有发现。”
鼠标声清脆悦耳,偶尔夹杂两声敲击键盘的声音,江老板认真工作的侧脸也很迷人。
越接触越让人喜欢。
人很帅,性格很酷,还很体贴。
这样的男人放着不追,还要到哪去找啊。
第7章 第7章
关上门,姜舒回到吧台坐下。
阿发推了一杯色彩绚丽的j-i尾酒过来,杯身蕴绕着一股白烟,如梦如幻,“blue lagoon,漂亮吗?”
姜舒接过抿了口,说:“漂亮死了。”
“好,”阿发伸手把酒收了回来,撑着下巴冲他眨眼,“那酒也喝了了,现在能不能跟我讲讲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他偏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木质大钟,“整整两个小时,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别跟我说你们在里面玩儿了两个小时的睫毛,我不信。”
说完他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你朋友找你好几圈了,说你手机关机。你跟我说说,你俩在里面做什么需要关手机呢?”
姜舒把手机开机,果然有不少未接来电。
“我就算想干什么那也得有人配合啊你说是不是,你们老板什么脾性你比我更清楚吧,我总不能强那什么上吧,”姜舒笑眯眯地起身,“阿发叔叔你怎么这么八卦,这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吗,这样不好。”
在阿发叔叔生气前,姜舒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回到卡座,姜舒不止没看出那三个有找他好几圈的意思,反而还挺乐不思蜀的。尤其是鲁三金,光膀子拍得啪啪作响,正在和一个打扮可爱的小姑娘展示自己的肌r_ou_。
“不是我吹,我这个肌r_ou_一般人真练不出来,”他鼓动肌r_ou_,“你想不想捏捏?我给你捏捏,一般人我都不让捏。”
“哇!”小姑娘一脸惊奇,伸手想碰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真的可以碰吗?”
“当然可以,”鲁三金咧嘴,“它不咬人。”
“那我碰一下。”小姑娘说,鲁鑫非常配合地鼓起肌r_ou_动了动,她飞快戳了戳。
“哇!”小姑娘一双星星眼,“真的好厉害!”
“那当然!”鲁鑫挺起胸膛嘎嘎笑,挠着头眼睛瞥来瞥去,“那啥,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加个微信,f大和q大离得这么近,以后可以一起出来玩儿。”
“可以啊!”小姑娘说。
鲁三金今晚莫不是走桃花运,居然这么容易就要到了萌妹子的微信。
姜舒撑着沙发椅背从后面翻了下去,胳膊肘碰了碰低头玩手机的屠扬,指指用单身二十年的手速掏出手机扫二维码的鲁鑫,“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这已经是他今晚要到的第三个微信了,”屠扬头也不抬,“个渣男。”
“渣男!”魏旭弘嫉妒不已,在旁边儿恨恨地说。
“你之前去哪儿了?”屠扬抬头看他,“手机也关机,要不是吧台那位说你没事儿,让我们别找,鲁鑫都闹着要报警了。”
“追星去了。”姜舒说,“抱歉啊,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儿,”屠扬拍拍他肩,“追星没什么,知道回来就好。”
屁个追星。
屠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他没看见他从哪儿出来呢。
厉害啊姜老四,这都登堂入室啦。
结账的时候姜舒叫来展新,指着正在台上玩儿乐器的秦一恺他们,把卡递给他说:“他们今晚的账算我的,卡放你这儿明天再给我。”
展新捏着卡笑得一脸无赖:“我可不会给你留账单。”
“留我也懒得看,”姜舒锤了锤他肩,“想喝点什么自己刷,别跟我客气。”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狼吧的兄弟们搞好关系了,日后走个后门有人打个情报什么的想想就美。
有时细节决定结局啊。
想要追人家老板,那必须得把下面的兄弟们哄到一个阵营来。
“这么多年我也经历过无数次贿赂,”展新捏着卡叹气,“我本来应该很有自制力的,结果我高看了自己。”
“求你别这么有自制力。”姜舒跟着叹气,“我还是觉得你比阿发叔叔好贿赂,我刚叫他他都没理我,叫一声叔叔把人得罪死死的,我很怕他下次在我酒里投毒。”
展新笑得不行,“他就这点雷点,你踩还不够还要跺两下。”
老鼠和卤蛋在门口站得东倒西歪跟截了肢似的,见领班经理亲自送至尊会员出来,立马站直了。
老鼠从兜里摸出烟盒刚想恭送至尊会员,一捏盒子他妈又是扁的,骂道:“c,ao,刚开的怎么又没了。”
“不抽了,”姜舒笑笑,“我限量呢,一天最多五根。”
“大男人抽烟喝酒从不限量!五根都不够我过瘾的。”老鼠不放弃地在另外几个兜继续掏掏。
“少抽点吧,”,姜舒看着他,“抽多了杀j-i,ng。”
“啥?”老鼠以为自己听岔了,“杀、杀哪儿?”
“杀你儿子啊,傻逼。”卤蛋在旁边儿说。
姜舒他们走了老远还听见他俩在身后吵。
这两条街基本全是酒吧ktv游戏厅等娱乐场所,人多不好打车,他们也不愿意去跟女生抢车。
关键是抢还抢不过。
平时连个水盖都拧不开的女生们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让全世界男人各种目瞪口呆的超能力。
能想象吗,一个连跑800米都能晕的女生,在抢车的关键时刻连体育生都没能跑过她。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黄明浩当时的脸色,”鲁鑫看着对街那群点亮了天眼飞毛腿等技能的女斗士们,心有戚戚地说,“臭得我至今对他念念不忘。”
“你语文老师听到要哭。”屠扬伸了个懒腰。
“我初中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是一对儿!”鲁鑫开始甩锅,“可能他俩讲课讲窜了,我也听窜了。”
“你可要点脸吧。”
姜舒回了几条微信消息又刷了会儿朋友圈,给自家母亲发的日常健身打卡点了个赞,并对她晒出来的马甲线编辑了满满300个字的赞美。
不晒名牌包不晒豪车不晒珠宝首饰,只晒身材的姜夫人是贵妇圈的一股清流。
全家人都对她的爱好表示了最热情的支持。
洋洋洒洒三百字,姜舒顺了一遍,没发现错字,愉快地点击发送。
“你们说到哪儿了?”他把手机揣兜里,申请加入群聊。
屠群主通过他的入群申请,懒洋洋地说:“正说让鲁三金要点脸呢,这狗东西的脸皮真是比魏老三身上的泥还厚。”
“你是不是想打架!”魏旭弘朝他吼,“你能不能把炮火对准点不要乱瘠薄攻击,很容易误伤友军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屠扬一点都不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对准点。”
“后面那辆车怎么回事儿,”鲁鑫突然说,“跟了我们一条街。”
他们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龟速前进的黑色宝马突然加速朝他们开来,姜舒他们朝旁边退了两步。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和儒雅的脸。
“林教授?”姜舒看着车上的男人,面露惊讶。
屠扬他们也是一脸的微妙,去酒吧玩儿被教授碰到的感觉可真是……就跟小学逃课去网吧,出来就碰到守株待兔的班主任的感觉一毛一样。
而且这位教授还非常不一般!
林因对他们笑了笑,“别这个表情,放心,我不跟你们教授打小报告。”
“林教授好!”屠扬他们都=非常尊敬这位今年才回母校任教的年轻教授,那股别扭劲儿一缓过来,立马恭恭敬敬打招呼。
“嗯。你们好。”林因笑,问他们,“你们是准备回学校吧?”
“嗯,正想去前面打车呢。”姜舒笑着说。
林因微微偏头朝他们示意,“那上车吧,我也正好回学校,顺路捎你们。”
姜舒他们几个对视了眼,立马抛弃去路口等车的想法,拉开车门蹿了进去。
上车后,林因让他们系好安全带,说话温和又耐心,态度非常平易近人。
距离感一下就拉进了,林教授本就和他们系的教授关系好,偶尔还会来帮忙代课,大家都挺喜欢他的。鲁鑫坐在副驾驶,问道:“教授也来附近玩儿?”
“朋友生日,在旁边的ktv聚会。”林因很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微弯,“上了年纪玩不动啦,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不一样。”
姜舒他们哈哈笑,那点拘束在磕了几句屁后瞬间烟消云散。
“听我们教授说您也是f大毕业的?”鲁鑫偏头看他,“那不就是我们的学长吗。”
“是啊,”林因笑着说,“所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让你朋友一人分饰两角帮你点名,请认真支持一下学长的工作。”
鲁鑫简直想开窗跳下车。
姜舒他们不客气地在后座笑成一团,林因也笑,问他们:“你们刚是在狼吧玩儿?”
“嗯。林教授也知道狼吧?”姜舒挑了挑眉,林教授是那种一看就跟酒吧两个字绝缘的人,一身书卷气,外人一见到他脑子里定然只有“知识分子”四个大字,属于那种上学也是只对学习感兴趣的学霸类型。
“嗯。”林因笑得有些怀念,“很多年没去过了。”
仿佛看出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正巧等绿灯,林因胳膊肘撑着椅背回头看着姜舒他们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上大学那会儿可是把酒吧当家住。”
“谁信啊!”鲁鑫率先対他的话表示出怀疑。
“哎,”林因回身,摇头叹气,“我就知道没人信。”
姜舒他们都不信,这谁要信啊,一看就是逗他们玩儿呢。林教授获得的荣誉勋章和各种奖牌现在还挂在他们学校的荣誉室呢。
刚问他是不是他们学长也就意思意思问一下,从他被聘请回校那天,校园论坛里关于他的帖子足足在首页飘了半个月。
学霸都不足以匹配这些年一届一届传下来关于他的神话。那是学神,是学校的荣誉代表,f大永不褪色的传奇。
本以为很有距离感,没想到出奇的好相处,接地气。
“那条街现在变化挺大的,当年可没这么好的秩序,那时候打架斗殴都是常事,寻常人家根本不会往那条街走,那时里面玩儿什么的都有,乱的很。”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林因的语气带着一股浓烈的怀旧意味,姜舒他们几个都是外地的,对本市人人皆知的酒吧一条街曾经的风貌并不知晓。他们都听得很感兴趣。
“那片区域当时隔三岔五就上社会新闻,连本地电视台的记者都不敢去采访,每次跟拍现场都要带民警在身边儿壮胆,不然绝对躺着出去。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男生与女生的差别就在于,听到这种事,女生可能会觉得害怕,而男生却兴奋得要死。
“狼吧那时候就在了?”姜舒脑子里闪过江老板那张冷淡的脸,不知道当年的他是不是也曾叼着烟参与过斗殴。
……绝对的吧。
一看就很会打的样子。
林因点头,“我上大学那时就在了,当年那些酒吧,赌场,地下拳馆,如今也就只剩他们一家还开着。”
鲁鑫莫名其妙听得热血沸腾,一拍大腿骂了声“c,ao”,地下拳馆什么的一听就热血得要死!
“我在贴吧里看到别人顶上来的老帖子里有说当年打击这片也挺严重的,十之八九的店都没能存活下来。那之后,那条街就没那么乱了,后来就更好了。”屠扬打着哈欠说。
姜舒感叹:“那江老板真厉害啊,狼吧夹缝求生也就算了,居然还发展得这么好。”
“是啊。”鲁鑫他们也跟着点头。
林因脸色滞了一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听起来与先前并无差别,“江老板?现在狼吧的老板是江亭?”
“啊?”鲁鑫瞪眼,“难道以前不是吗?”
姜舒也看向他,总觉得林教授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儿。
第8章 第8章
这种不对劲儿鲁鑫他们均未察觉,若不是心中藏着小心思,如今对关于江老板的事情格外敏感,搁在平时他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林教授对多年前的酒吧一条街知之甚多,仿佛亲自见证了那段已经尘封在岁月里的过往。
他一个在国外待了十多年的人居然还知道狼吧的老板叫江亭……是熟人吗,还是以前认识?
“当然不是。”路灯一晃打在林因的侧脸,他嘴角擒着的笑忽明忽暗:“那时他才多大。”
这种语气,说不认识才是假的吧。
“原来林教授您认识江老板啊?”姜舒轻轻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语气带笑。
他很想说句好巧哦我也认识耶,想想还是算了,显得有点臭不要脸。
林因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点头:“嗯。认识。”
姜舒猜自己现在一定笑得特别灿烂,这该死的微妙感是几个意思,怎么这么像从外人口中听到前男友名字的既视感。
那时他才多大啊。
林教授自己都说,那时他才多大啊。
十年前的江老板才多大啊。
未成年一个,不可能的,是他想多了。
但还是好不爽啊!这种好像很有故事的语气!
车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即便心中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荒缪,姜舒还是不可抑制地把视线落在了林教授身上。
不可否认,林教授很年轻,也很有魅力,甚至还有他这个年龄没有的阅历和他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深厚学识。
一身低调却名贵的西装,一块价值不低于六位数的手表,发型打理的很清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剪地整洁干净,常年与书本知识打交道,周身气质平和儒雅,学术气息厚重,带着一股浓浓的,属于成年男子的魅力。
姜舒越看越郁悴,原本坐得直直的身体不由自主往旁边滑,倒在了低头玩手机的屠扬身上。
“怎么了?”屠扬耸了耸肩,这厮因为性向的关系,平日里非常注意和男生之间的肢体接触,像这种gay兮兮的靠肩那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
“我有点受到打击了,”姜舒艰难又缓慢地坐直,郁闷的两眼发晕,“我发现我除了有点钱和长得还行以外,浑身上下真是一无是处。”
“你是在炫耀吗?”屠扬痛心疾首,“现在的炫富姿势已经如此五花八门了吗,是我上的网还不够,还是你姜老四的花式炫富功已臻至化境炫得浑然天成?”
“你不懂。”姜舒叹了口气,还是很郁闷,“你只有在非常眼热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比你优秀无数倍的人或许可能大约和你一样眼热那个人,你那时就能体会到我现在这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挫败感了。”
屠扬都要给他跪下了,他姜老四都一无是处,那他屠扬岂不是废物。
屠扬推开他软塌塌没骨头一样的身体:“你好歹还有个xxxx以外的前缀,我只剩一句一无是处。”
“听你这么说,”姜舒瞬间恢复元气,笑着锤了锤他肩,“我突然觉得好多了。”
屠扬简直想打死这不要脸的东西,感情你逼逼半天是来他这儿找优越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姜舒还是从车内后视镜里注意到林教授往他俩身上看了几次。
姜舒有点读不懂那个目光,像是怀念,又像伤感,非常复杂。
周六是大晴天。
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
姜舒六点半就醒了,去c,ao场跑了几圈,买了早餐回来那三个还没起床。他把早餐放在桌上,挨个把人抽醒,“起来起来,大好时光怎可浪费在赖床上,简直虚度光y-in!都起来吃早餐了,豆浆油条包子,还热着呢,赶紧起来。”
“别抽别抽,膀胱要抽爆了!”鲁鑫先是捍卫住自己的被子,然后撑着床沿从上铺一跃而下,趿着拖鞋蹬蹬蹬往卫生间跑。
“你说你是不是毛病,憋什么不好喜欢憋尿,小心得膀胱炎。”姜舒对他这个臭毛病简直无语得要死,现在也不是冬天,犯得着憋一宿也不愿去趟卫生间么。
屠扬嘬了口豆浆,伸了个懒腰,咬着r_ou_包说得含糊不清,“愉快的早餐时间咱们不应该用来讨论鲁三金的膀胱,这会让我失去我引以为豪的食欲……让我们来点评一下今天的r_ou_包吧,皮薄馅多,个头饱满,r_ou_汁鲜美,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屠老二给我一个。”魏旭弘趴在床头伸长了胳膊求投喂。
“好,我给你表演一个。”屠扬当着他的面儿塞了一个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疯狂咀嚼。
“……烦不烦人,让你给我一个!”
姜舒叼着r_ou_包去了阳台,胳膊肘搭在防护栏上,看着不远处的c,ao场,和正在c,ao场上肆意奔跑的人,心情忽然变得非常愉快。
周末,晴天,好心情。
“老四,你手机响了。”鲁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姜舒收回目光,刚准备进屋,鲁鑫已经把他手机拿了过来。
他道了声谢,看着来电显示,有些意外。
电话接通,姜夫人温柔优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宝贝,起了吗?”
“嗯。”姜舒笑了笑,“早上好,妈妈。”他大约能猜到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自从他拒绝父亲的安排,坚持要来f大念大学时,夹在父亲和他之间的母亲便非常难过。而他和父亲的关系也以他孤身前往这座城市而陷入冰点,甚至去年的寒假和今年暑假他都没有回家。
眼看着国庆节要到了……
姜舒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听见母亲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年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回家吗?”
“有安排也给我推掉!让他国庆节必须回来,白家的……”姜舒木着一张脸听他父亲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嚷嚷。
姜夫人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把丈夫关在里头任他吹胡子瞪眼,转身背对着他,看着花团锦簇的花园,轻声对小儿子说:“好了,你那个烦人的爸已经被我关在里面了。”她顿了顿,软着声说,“宝贝,不要跟他生气,你知道的,他非常爱你。”
姜舒垂下脑袋,手指抠着防护栏。
他当然知道父亲有多爱他,作为母亲几乎是用半条命换来的小儿子,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家里有多受重视,甚至比大哥唯一的儿子,老两口的大孙子还受宠。
可姜总那个臭脾气,生气时口不择言的话,也实在让人难受。
“我没生他气,”姜舒扣扣索索,憋了半天才说,“我是怕他生气。”
姜夫人回头看了眼被自己锁在房间里气得原地转圈丈夫,笑着说:“你一直不回来他才生气,我好几次见到他偷偷翻你的照片看,心里呀,想得很,就是拉不下面子给你打电话,你连过年都不回来,人姜总大年三十气得都没吃饭。”
“对不起。”过年也没回去这事儿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当时确实憋着气,他爸当初在他走的时候放话放得那么狠,他要屁颠颠回去不是给他看笑话么!
他那时刚意识到自己的性向,怕被家里人发现什么,就满脑子想着离家远点,把这几年混过去再说,哪想到他爸对他要离家的决定那么反对,简直是雷霆震怒。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他爸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就去外地上个学么,他都成年了。
姜夫人先是骂了一遍丈夫,又安慰了宝贝小儿子,等儿子情绪好了不少,才擦边球似的在宝贝面前提起混蛋丈夫:“你爸刚说让你国庆节必须回来这事也是有原因的,白家你还记得吗?”
白家那个大奇葩跟他放假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姜舒疑惑不已,“当然记得。”
白家那一箩筐事儿说不清楚。白家家主风流成性,处处留情,子女遍布全球各地,统共加起来起码得有两位数之多,多年前白夫人生的亲儿子在一场海难中不幸去世后,白家家主就把流落在外的儿子们接了回来。
这些年白家闹的事儿不少,在圈子里,他们这代的人都不爱和白家小辈打交道,那关系网简直比蜘蛛网还乱。
“哎。”
提到白家,大伙都是例行先叹个气,姜夫人也是先叹了口气,然后才笑着打趣说:“那家长达数年的夺嫡之争终于在前段时间宣告结束,你爸让你回来也是因为白家新的掌权人给每家都发了邀请贴,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白家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地,你爸也是想让你去认认脸,日后在外遇到白岚也不会连人都不认识,落了彼此的面子。”
“白岚?他赢啦?!”姜舒讶异不已,白岚他知道,在白家排行十七,大家都叫他白十七,而且和他哥关系还不错。
他哥比他大十岁,两人的交际圈却截然不同,他哥的交际圈基本都是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或中心人物,而他的交际圈全是一群每日只管吃喝玩乐的家中小辈,俗称废物二世祖。
他虽然听说过白岚,却没有见过他。
“就是他,倒是跌破不少人眼镜。”姜夫人挽发轻笑,一个跟他大儿子关系不错的掌权人,总比一个不熟的要来得好
能在强敌环绕的情况下把白家这座金山吞入腹中,那白岚也是个厉害人物。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叫他放假必须回来!不回来我就亲自去逮他,看他经不经得起他老子逮!”姜总终于撬开了阳台的玻璃门,怒气冲冲冲过来就要抢妻子的手机。
“哎呀你烦。”姜夫人推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儿子都被你骂得不敢回家了。”
“怎么就是我骂他了!”姜总很不服气,抢不到手机也要坚持不懈地对电话那头吼,“姜舒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放了假给我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带人去你学校逮你!我跟你说,被我逮到你就……惨……了……”
姜舒听着电话那头他爸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松开了堵耳朵的手。
“宝贝,妈妈已经把你那个讨人厌的爸爸关阳台上了。”姜夫人没管正在阳台闹的丈夫,转身下楼,“国庆放假一定回来好吗?妈妈很想你,你哥和霄霄也想你,你那个讨嫌的爸其实最想你,他当初就是舍不得你离开我们身边才会那么生气,偏偏又急脾气不懂好好说,事后又放不下面子哄你,你过年都不回家,我都看到他偷偷抹眼泪呢。”
姜舒简直不敢想象他爸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虽然知道他妈妈的话水分十足,心里却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姜总当初嘴里嚷嚷的全是你出了这个家门就别回来我是一分钱也不会打给你的你就是饿死在外边儿我都不会管你。
想起当初改志愿被骂的狗血淋头黯然离家的心酸,姜舒还是忍不住有点委屈,觉得他妈在跟他爸洗白。
那些话他可是亲耳听到的。
做为家里最受宠的崽,当时受到的打击那可别提了。
“好,我回来。”
又问了问他们的身体情况,得知并无不妥后姜舒就挂了电话。
白家换了当家人,若非发生这样的大事,他国庆真没打算回去。
他原本都设想好了,甭管放假几天,总之醉生梦死赖在酒吧不走就对了。
昨晚林教授那些让人听不明白看不懂的眼神给了他不少危机感,江老板这么优秀一个人,去狼吧的十个里有九个都对他怀有想法,他下手晚一秒都是多给了别人一秒的机会。他活了二十年头一遭看上一个人,觉得那人浑身上下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那么酷,那么帅,还体贴,带劲儿。
被人捷足先登这种事绝对不允许。
更别说那什么该死的怀念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亭:别乱想,我和他不熟
第9章 第9章
姜舒觉得自己有点魔怔,大约是江老板太好,让他特别喜欢,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尤其焦躁。
偏偏焦躁中又带着迷醉,简直神奇。
他打第一眼见到江亭就觉得这人跟□□一样迷人,他成长的环境养刁了他的眼光,身边的朋友也十分优秀,却从未有一人能让他着迷到这种程度。
如果每个人的人生总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挪不开目光的人,那他有理由相信,他的那个人就是江亭。
带着这种神一般的自我认知,姜舒去尚品订了一份水果蛋糕,迈着属于至尊会员的嚣张步子进了狼吧大门。
江亭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委委屈屈地缩在桌下的狭小空间里,长臂懒洋洋地搭在椅背,嘴里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抽着,心不在焉地听展新汇报上半月的收支明细和上个月的报表。
“不是,老大你能认真听一下吗,我们这个月的支出超预算了。”展新对自家老板甩手掌柜一样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还有上个月的我怎么算都算不平账。”
“听着呢。”江亭屈指弹掉烟灰,“差了多少?”
“差得不多,但我真求你了,”展新很想给他跪下,“您说招的经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招来,还有离职的会计……我真就只想当个领班,一点都不想在兼职经理的同时还要兼职酒吧的会计,这还没到月底呢就全他妈都来找我要工资,我只是一个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数学废物渣,经理还能勉强当当,会计实在为难我。”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一群数字在打架,这个单子那个单子,他熬了几天夜好不容易归类好,然后加加减减,算了他妈好几十遍还是对不上,这不是为难他展某人吗!
“招人这事儿不是一直是你在管?”意思就是,经理没招到你找我?
展新想哭,很想哭,是他在管,可他没招到啊!他没招到就不能先诉个苦吗。
“来应聘的几个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嫌工作环境不好。”展新烦躁地抓头,在他看来这两件事完全就不是问题,工资一月八千,双休带节假,年底还有红包,都明说只要你能把账搞清楚,闲暇时间你要去蹦个迪都没人会管你。
还有工作环境,又不让你们在舞台上入账算账,打扰个屁啊!至于说怕被s_ao扰的更是毛病,谁他妈会专门去办公室s_ao扰你,有病啊!当他们是死的吗。
还有提出要把工作带回家做的,他听着就想一巴掌把人抽出去,现在的钱都这么好赚了吗。
展新郁闷得不行。
“钱姐预产期什么时候?”江亭问。
“还有好几个月呢,”展新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立马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他,“别啊,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让他坚持半年他真的做不到!
他现在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他真的不想青年谢顶!
“给你加工资。”江亭说。
“不,我不要加工资,这个不,不对,工资可以加,但我不要再干会计的活,”展新为了摆脱痛苦,已经不惜把阿发这个要命的男人拖下水。“要不老大你叫阿发干吧,我觉得他非常适合干发工资这种与金钱相关的事儿。”
姜舒提着蛋糕过来,搁在一堆报表中间。
由于此时酒吧十分安静,两人的对话清晰可闻。
姜舒站在江亭对面,微微一笑,自信又帅气的开始毛遂自荐:“算账这事儿不难,你们要是一时半会儿招不到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招个兼职的,只要自由不要工资那种。”
江亭看了他一眼,碾熄烟头,垂首低笑一笑:“你啊?招不起。”
姜舒俯身,双手撑在桌上,凑近他:“怎么就招不起了,招得起,只要你点个头。”
江亭靠在椅背上,从他这个视角看面前的男孩儿,一脸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勇敢直接,心里想什么脸上带什么,从不知何为掩饰。
姜舒同样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接。
两人再一次正面细看彼此的脸,且不由自主同时在心中点头,暗赞对方好样貌。
江亭率先收回视线,姜舒直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细数自己的优点:“我不止会算账,还会编程,不管你们现在用的是什么入账系统,我都能给你们做个更快速简单方便的……”
他从小爱好数学,接触电脑后迷上编程,他的人生是自由的,不像他哥出生便带着扛起家族荣耀的责任,大学只能选择与未来息息相关的商业管理,而他能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专业,并为此付出了努力,一个快速简单方便的小程序对他来说确实很简单。
他家公司的防火墙就连世界排行第三的黑客kj都没能攻破,故此闻名业界。
而他在其中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总之姜舒腰杆特别硬,看着江老板的目光很自信,就差提醒他一句千万不要错过本少爷,本少爷可是技术型选手!
可跟他那些只懂得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废材发小不一样!
展新在一旁恨不得替他亭哥把头点下来。
江亭久不言,搞得姜舒心里都没底了,他绞尽脑汁想自己还有什么优点,思来想去,不是很爽的补充:“我长得也好,我还能给你们揽客。”
少爷一点都不想揽客,但他会的也仅有这些。当然,他觉得自己花钱也特别厉害,可这显然不是什么优点,并不值得拿出来炫耀。
江亭按压眉心:“我们的员工不揽客。”
姜舒眉眼舒展,又往他跟前凑了凑,笑得露出小虎牙:“那就更不要犹豫了,不用发工资又听老板话还厉害的员工现在真的不好找了,大海捞针捞到我,说明我和这里有缘啊。”
江亭听他胡扯,展新在边儿上笑得不行。
姜舒直起身,指指桌上的蛋糕:“特意带来感谢江老板昨夜的吹睫之恩,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甜品,我买的水果最多的一款,不爱吃甜的就吃水果可以吗?”
他实在是不知道买什么合适,路过花店的时候他甚至想进去抱99朵玫瑰走,追男人,还是江老板这样的男人,总觉得送玫瑰好奇怪。
他没追过人,也不知追求别人时应当送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