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的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瞬间就溢了出来。
第37章 第37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s,he进来,昨晚的压抑随着天光升起彻底泯灭与几个小时前的黑暗里。
江亭比姜舒先醒来,姜舒以前睡觉一直不是很老实,可昨晚却出奇的乖,整晚都没动。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姜舒才缓缓醒来。
感觉到他动了动,江亭松开环着他腰的手,起身,“早。”
姜舒反手把他拉下来,再次靠了上去,“我想吃面条。”
“嗯。”江亭点点头。
姜舒又在他身上赖了会儿就松开了,江亭起身去洗漱,姜舒就趴在床头视线跟着他移动而移动。
江亭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姜舒的视线落在他后腰的疤痕上,疤痕很长,是刀伤,姜舒以前就发现了,一直没问过。
江亭身上的痕迹都牵扯着从前,他以前不在乎从前,可他现在在乎了。
昨晚江亭那句话给了他追问的勇气,他现在已经不怕自己会承受不起答案,就算不是自己想听的,他早晚也会然它变成自己想听的。
他再也不想成为昨晚那个姜舒,那样的自己,让他厌恶。
江亭在刷牙,腰上就被一条手臂缠了上来,温软的手指落在他后腰一处,姜舒温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里怎么伤的。”
姜舒趴在他背上,江亭微微弯着腰,正方便了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
洗漱台上还放着他的牙杯和牙刷,和江亭的是同款,是他第三次来的时候换的,包括毛巾……只要是两人份的日常用品都被他换成了同一款的一大一小两个型号。
剃须刀是共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换成了姜舒喜欢的玫瑰香。
“一次群架的时候伤的。”江亭弯腰洗脸,姜舒伸手够过毛巾搭在他肩上,“很多人?”
“几十个。”
姜舒揉搓着疤痕,“很疼吧?”
江亭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感觉,可能痛过。他只是摇头,“还好。”
“好想认识当年的你。”姜舒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挂在他身上。
江亭扯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反手抓了抓他凌乱蓬松的头发,说:“当年的我不好。”
姜舒这段时间都没去理发,头发已经有些长了,他脑袋搭在江亭肩上,刘海有些微扎眼,“不好也想认识。”
江亭把毛巾丢到一边,看着镜子里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跟江亭相比,姜舒显得过分瘦弱,小小的一团紧紧贴在江亭身上,就如一小团火苗,烫得江亭背心发热。
江亭不知道姜舒怎么了,为什么会不高兴,为什么开始变得没有安全感,从昨晚见面开始,或者说从前几天开始,就开始变得不太对劲儿。他以为自己藏得好,江亭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不会只是因为学校的事,一定还有其他不知道的事影响了他。
江亭一直秉承着姜舒没有主动开口他就不会主动询问的习惯,这也是他这个人的性格本身就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何况别人并不想让你知道。但展新的话历历在目,克制,隐忍,并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他们应该绝对坦诚,想要知道的,何必一定要等对方主动开口,或许对方也在等他主动询问。
姜舒双手环着他的腰,双眼微微闭着,仿佛就要这么睡过去。
江亭转过身来,姜舒被动地松开手,不是很满意地哼唧了声,他拿过洗漱台上已经被江亭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刷牙。
两人位置交换,如今江亭站在姜舒身后。
姜舒整个人被江亭高大的身体笼罩着,他双眼含笑,后背往后靠了靠,贴在江亭胸前。
江亭从洗漱台的小抽屉里拿了一根一次性的橡皮圈,把他遮眼的刘海绑起来。
姜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脑袋,头顶上的小揪揪也跟着晃动,“可爱吗?”
江亭嗯了声,站在他身后没动。
姜舒见他欲言又止,迅速刷好牙,回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学校的事,”江亭蹙眉,“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舒愣了愣,看着镜子里沉着脸的江老板,被他发现自己在看他,他竟然偏开了脑袋,回避了对视。
姜舒不由自主一笑,靠在洗漱台上,“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有特意提及的必要啊。”主要他觉得这事儿真的不重要,不想他烦心。
江亭脸上的表情很沉,“那什么才算有必要提及的大事。”
姜舒脸上的笑僵了僵。
江亭表情缓和,以为吓到他了,指腹在他眼角擦了擦,“昨晚哭了?”
姜舒想要偏头躲开,被江亭态度强硬地掰过脑袋,他的力道姜舒根本无法撼动,只能瞪着眼睛看他,硬气得很,“我随便哭哭,怎么不行吗!”
“行。”江亭能说什么。
姜舒瞪他,瞪着瞪着这两天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想到林教授的话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反正他昨晚都已经答应和他回家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不管他嘴里说出什么答案来,他都不虚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人现在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永远都是他姜舒一个人的。
他表情凶得很,口气硬硬的:“我有事要问你,你要老实告诉我。”
江亭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他不想说的只会闭口不言,“你问,我不说谎。”
“你和你哥不是亲兄弟?”
怎么就扯上他哥了,江亭眼中有一瞬诧异,不过转瞬就恢复如常,他老实摇头:“不是。”
“那你……”不管心里是否已经想通,也不再惧怕回答,姜舒依旧觉得嘴巴跟被人用胶水黏住似的难以开口。
就还是不爽,于是就瞪他。
江亭被瞪的莫名其妙,手指往下,捏住他腮帮,“我怎么。”
“你是不是喜欢他!”姜舒一鼓作气就问了出来,说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亭,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江亭虽然难掩错愕,但他双目清明,丝毫没有回避姜舒视线的意思,“你听谁说的?”阿发不至于这么大嘴巴,他思绪几转便想到林因身上,脸上表情简直不要太好看。
“你管谁说的,”姜舒抓住他的手,“你只管回答我。”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江亭摩挲他的眼尾,“然后随便哭哭?”
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取笑他,姜舒心头莫名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表情更凶,“你不要转移话题。”
江亭摇头,对他没有丝毫隐瞒,“以前以为喜欢过。”
姜舒抓紧他的手,“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一提,自然牵扯从前,从前是江亭不太愿意回忆的,如他先前说的,年轻的他一点都不好。
“我一直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你,”姜舒看着他,“相比从别人口中的零星字眼中拼凑一个过去的你,我更想从你口中知道曾经的你是什么样子,我很想知道,不是单单因为好奇,只是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去参与你的曾经。我想更深入的了解你,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姜舒的喜欢写在脸上,映在眼底,刻在心里,毫无隐藏,直白的让人心动。
江亭和姜舒最大区别在于姜舒成长与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父母,有兄长,有他们为他构建正确的亲情观,在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成长,他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顺风。
而江亭却截然不同。
姜舒静静地听着江亭语气平淡说着他的过去,从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被人送往孤儿院,孤儿院里有很多被遗弃的孩子,江亭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人小力微,其中苦楚,他只是一言带过。
“野望比我大十岁,一直很照顾我。”江亭语气很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坐在床沿,姜舒坐在他身后靠在他的背上。拒绝面对面,是姜舒唯一能给江亭留下的空间。
“到了年纪没有被领养的人就会被赶出去,野望十三岁就离开了孤儿院,在我五岁那年回来把我带走,往后多年,他就是我哥,跟亲哥没两样。”
“你们俩相依为命。”姜舒低声说。
“嗯。”江亭点头,“只有我们两个。”
对于五岁的江亭来说,野望就是他的依靠,不管今天的江亭有多厉害,五岁的他也只是一个在孤儿院里连肚子都填不饱,每天都要被比他大的人欺负无力还手的小孩儿罢了。
野望带他逃离沼泽,又在往后多年相依为命,其中情分不是几句话就能概括的。野望似兄似父,江亭对他只有说不完,也报答不完的尊重和感激。
“那时候他一个人工作养活两张嘴,世道又乱,那时日子挺不好过。”他语气平淡,姜舒听得满心难受。
他一出生就拥有了别人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他体会不到生活的苦难,因为苦难从未降临在他身上。
然而苦难却几乎全部都曾降临在他喜欢的人身上。
而那是的他是那么小,根本无力挣脱。
是野望带他挣脱……姜舒这一刻无比感激那个他不曾见过,甚至还心怀过恶意的人。
“后来日子慢慢就好过了,身边也有不少兄弟,我们就开了狼吧,为了兄弟们有口饭吃,当时那一片虽然不好混,但赚钱。”
姜舒伸手抚在他后腰的疤痕上,江亭感觉到了,说:“是在最大的一次混乱里受的伤,当时人太多顾不了那么多,能活下来就好。”
那时候的拼命就是真拿命去拼,世界远比人们想象的要黑暗得多,一些隐秘的黑暗是阳光照不进来的。
江亭身上不止这一道伤疤,只是这道尤其深刻。
因为在那场混乱中,他几乎死去。
第38章 第38章
轻薄的窗帘被风托起,今天的太阳很好,明亮的日光照s,he在明黄的懒人沙发上,床对面的玻璃花瓶里,玫瑰花仍旧艳丽。
江亭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向来寡言,如今却对姜舒毫无保留敞开心扉,他的曾经,无依无靠的幼年,叛逆桀骜的少年,和那段灰暗的过往,包括他曾误以为自己喜欢野望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姜舒。
姜舒紧紧地抱着他劲廋有力的腰,难受得不行:“对不起。”
他无比后悔昨晚的咄咄逼人和尖锐。
江亭摇头。
因为幼时依赖而演变为占有欲继而误会成喜欢,姜舒想,如果换成是他,一直相依为命的哥哥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和他亲密无间,他也会不爽。
“我就觉得很好。”姜舒说。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江亭微微侧头看他,“嗯?”
“当年的你,我觉得很好。如果早十年认识你,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十年前的江亭十七岁,十年前的姜舒……十岁。
江亭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小小孩儿。”
不夸张的说,若是十岁的姜舒见到十七岁的江亭,绝对会被他吓走。十七岁时的江亭浑身戾气,见谁都不爽,别说小孩儿,成年人看着他怵。
“我到底哪儿小了,我一点都不小。”姜舒叹气,紧紧抱着他,“小时候也没人愿意跟我玩儿,都嫌我得很呢。”因为身边儿天天跟着安阳那讨人嫌的玩意儿,连带着他小时候极其被同龄人嫌弃。
“小。”江亭说。
姜舒双臂突然环上江亭脖子,双腿缠了上去,“我尿急。”
江亭拍他:“那快去。”
“你背我去。”
江亭在他t-u,n上拍了一下,还说不是小孩儿。却依言起身。
姜舒紧紧缠着他,到了卫生间姜舒从他身上下来,当着他面儿拉开拉链掏出小舒舒放水,还不让他走,“你得背我回去。”
昨晚见面到现在姜舒都缠人得很,尤其是刚刚说通,他现在恨不得黏在江亭身上他去哪儿他挂他身上跟着去哪儿,从没有一天觉得自己矮点也挺好,当个挂件简直刚刚好。
两人除了没做到最后,浑身上下哪儿对方没看过,都是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姜舒尿完洗好手,又跳到他身上。
这会儿江亭直接下了楼,都快中午了,两人连早餐都没吃,江亭把姜舒放到客厅的沙发上,他去厨房熬粥。
姜舒打开电视调到本地频道的午间新闻。
本地台的新闻都是一些j-i零狗碎的事情,很日常,正儿八经看的时候觉得很无聊,但在一种家庭的氛围下,再看里面谁家的狗撒欢卡护栏里,哪家漏水调解员去两家挨个调解,再强硬拉着两户人的手巴拉巴拉远亲不如近邻大家好打好关系什么什么什么……就突然觉得很有趣。
他想起前两天的自己觉得挺傻逼的,甚至如果不是昨晚睡前江老板那句话直接把他击溃,他可能真的会把这事儿死死憋住。
当然也可能憋着憋着,最后直接就爆发了。
这样当然不好,谁都知道。但理智和情感向来难以互存,不然这世上就不会发生无以计数的遗憾和后悔。
这件事给了他警戒,越是喜欢,越要坦诚,想要知道什么,就要亲自去问。相比自己在私下里天花乱坠的猜想,难道对方更不足以被相信吗?
江亭的厨艺说不上好与坏,姜舒没来之前,他都是吃外卖,但因为以前的经历对做吃的自然也有经验吗,至少生活方面比姜二少厉害多了。
吃饭的时候姜舒就开口说:“学校的事儿我是觉得让你知道了也是徒添烦恼,主要我不是很在乎,觉得不重要,所以就没告诉你。”
虽然这么说显得太嚣张,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生来就得到别人努力一生也未必能拥有的一切,他这辈子就算不努力天天在家躺着也不愁吃穿,不过是一些对他无足轻重的评论,他丝毫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性向本也不该成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跟三观不同的人争论,无疑是浪费时间。
姜舒从来不认为同性恋就一定要比别人低一头,他觉得自己比世上大多异性恋活得还要幸福,他如今更是拥有一个自己非常喜欢的爱人,而他喜欢的人也对他抱有同等的感情,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更满足。
江亭见他是真的不在意,并非装出来的,点点头对他说:“以后不要看论坛。”
“原本就不看的,”姜舒笑,“他们就是闲得慌,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净把目光放别人身上,有这个闲暇还不如把握时间加强自身。”
大学里浪费的时间都是日后会在职场里受的苦。
“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你,你可不要觉得烦。”姜舒打了个哈欠。
江亭摇头:“不会。困了?”
姜舒点头:“有点。你呢?”
“你想知道的都可以知道,无论以前以后。”
姜舒笑得特别开心,带着一种冰雪消融后春暖花开的暖意,过了会儿,他说:“楼上的玫瑰花不新鲜了。”
江亭他们小区楼下就有一家很大的花店,家里的玫瑰花都在在那儿买的,江亭每天都去,老板都认识他了。
老板是个二十几的美女,性格和身材一样火辣,江亭是第一次带人来,等江亭选好花去结账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对姜舒笑:“你男朋友很宠你啊,每天不落的来买花,还要自己挑,别人给他挑都不乐意。”
姜舒就看着江亭的背影直乐。
“他那样的,看着也不像个贴心人啊。”老板说。
江亭的外表看着确实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太酷了。
就连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情都让姜舒吃惊。
江亭买花是c-h-a花瓶里的,回去的时候姜舒故意说,“我也要花。”
江亭当时正把昨天那枝取下来丢一旁,抱着玻璃花瓶擦拭根本就没有的灰尘,闻言头都没回:“是给你的。”
“你哪里是给我的了,我连碰都没碰一下。”姜舒伸脚勾他。
江亭把花瓶擦干净放桌上,“花瓶是你的。”
“哈?”姜舒没明白,锲而不舍用脚尖勾他。
“花瓶里的花自然也是给你的。”
江亭把花瓶塞他怀里,让他抱着,把刚买的花搁花瓶里,对他说:“都是你的了。”
花瓶就是你的,每天往里面放的花自然也是给你的。
姜舒一颗心砰砰跳,紧紧地抱住怀里的花瓶,下午的阳光正烈,阳光照在深红的玫瑰上,和抱着玻璃花瓶白皙漂亮的姜舒身上。
江老板说情话的段数是满级的吧……这谁扛得住。
姜舒小心翼翼把花瓶放在地上,四肢摊开倒在床上,对江亭说:“来吧。”
江亭把花瓶拿起来搁桌上,“嗯?”
“来上我。”
姜舒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摊着,“你把我买的套藏哪儿了,赶紧拿出来,上我。”
江亭险些把花瓶扫地上,姜舒哼哼唧唧摊着,也没看他,盯着天花板说:“咱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是要跟你一直走的,并且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从接了我花那时起就已经被我盖上章了,你后悔也晚了,我姜舒的人,认定了这辈子都是我的。”
江亭看着他。
“今天,就现在,立刻,马上,”话听起来就像在开玩笑,但姜舒的语气却认真得让人害怕,“我要跟你做|爱。”
姜舒凑上来亲他时候,江亭这次没有犹豫地环上他的腰,两人摔在床上。
姜舒往抽屉里塞过好几次套,当然每次都没派上用场,江亭总是在第一时间给他藏了起来,气得姜舒每次都拧他。这次他也拧他,不过是受不住疼的,江亭太大了,疼得他忍不住拧他,要把他受的疼都还给他,在江亭身上拧了好几道印子。
他每次咬江亭,江亭就轻轻吻着他安抚。
姜舒被他磨得浑身发颤,咬着他肩膀就不松口,全程哼哼唧唧。
第一次是不怎么舒服的,有点疼,但江亭的温柔耐心让姜舒感觉不错,虽然实战经验没有,但理论知识是不缺的,到了后头姜舒就开始感觉爽了,缠着江亭又开了一局。
这把就全程身心舒畅了。
江亭抱着浑身软绵的姜舒去卫生间清理,姜舒刚开荤还有点沉迷这种灵魂都跟着爽的运动,什么痛痛都是可以忽略的,是男人就不要怕痛。
两人在浴缸里紧密相贴,不怕痛就要爽的姜舒等那股劲儿缓过去后,又跟只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两人从床上转战到卫生间,再从卫生间回到床上,第一次的身体交缠,彼此都激动兴奋,身体和心理都处于亢奋状态,在疯狂的欲望中无限沉沦。
姜舒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软,连抬起手臂的力道都没有。他歪了歪头,见窗外已经彻底暗沉下来,日月在不知不觉间交替。
某个隐秘的地方已经完全没了知觉,他微微动了动,嘴角跟着就咧了咧。
腰酸背痛。
但是很爽。
身心舒畅。
“醒了?”腰上的大手缓慢地给他揉捏,帮他舒缓。
姜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几点了。”
“凌晨两点。”
姜舒点点,趴在他身上没动,小声说:“旁边儿也揉揉。”
江亭耐心地给他舒缓肌r_ou_,姜舒觉得舒服,又有点困了。江亭低着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脸上亲着,处处温情。
姜舒低声说:“痒。”
经历了一场酣畅性事的身体比平时要格外敏感,江亭的每一个细小动作现在都能让他浑身发抖。
几个小时前,他也是这样在江亭怀里颤抖。
“饿了吗。”江亭问他。
“饿。”姜舒点头,江亭刚有要起身的动作他就把人摁住,“别动。就想这样,不想吃东西。”
连空气都是腻人的旖旎,这个时候他一点都不想做其他事,就想和他挨着。
做之前和做之后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以前虽然也亲吻拥抱,但和现在还是有些差别。
果然一段感情,心灵和身体交流都是必不可少缺一不可的啊!
姜舒虽然身体j-i,ng疲力竭,心灵却前所未有的j-i,ng神抖擞。
心里那一通还没消散彻底的情绪都给这一下午给做顺了,果然男人之间的问题还是不要在嘴上解决,不要逼逼直接干吧。
第39章 第39章
姜舒有着跟他纯良长相极不相符的直接欲望,一个放得开,反差又大的恋人,江亭对他简直爱不够。
感情都是慢慢积累的,或许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七十分,一天一天,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一分,慢慢的也就满了,最后满得溢出来。
江亭的性格注定了他对感情的态度是内敛的,就是喜欢到了极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姜舒恰好与他相反,他对感情的态度是外放的,心里想什么脸上就露出来,不但如此他还要说出来,他开始每天都要对江亭说一遍“我爱你”。
就如江亭每天都会给名为“姜舒”的花瓶更换鲜艳娇艳的玫瑰一样,江亭的爱在行动,而姜舒的爱更直白,每天都挂在嘴边。
展新就说他俩互补,这样正好。他以前就老担心他亭哥这辈子孤老终生,抛开吸引人的外表,他浑身上下真没一点能吸引人追求的点,晚上姜舒来,他就笑着说:“感谢小老板拯救我们亭哥,让我们终于不在为他的晚年生活担心了。”
姜舒身上头衔挺多的,什么款爷,至尊会员、姜会计,这会儿又多个小老板。他就乐:“我都小老板了能不能做主找个会计,最近有点忙,这边儿怕顾不上。”
普教授这段时间有点跟那群人较劲儿的意思,他们越觉得普教授偏心,他还就什么事儿都找上姜舒,还不准姜舒拒绝,总之非常气人。
展新说:“那我这边儿努力招招吧,实在招不到就把事儿摞那儿你空了再处理啊。”
“你怎想得这么美呢。”姜舒都无语了,好几次提要教他怎么做账他硬是有找不完的借口。
让展新这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做账那不是为难他么,展新打死不想再碰这让人头疼的玩意儿,好不容易推给他了他是疯了才会再接回来,转头他就在朋友圈发了条招聘信息。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滴滴他了,当然他一看名字就给拒绝了。
他回复:你一高中生来凑什么热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童桐:我学习很好,用你c,ao心。
展新啧了声,这几次聊天这孩子说话可越来越气人了。可稀罕c,ao心你了。
现在的小男生真是牛逼的很了,都要高考了还想出来兼职,做梦呢。
你展哥不给你这个梦做。
时间一晃就到了圣诞节,这天姜舒和江亭在家自己烫火锅吃,江亭家因为姜舒时不时冒出来的突发奇想如今已经大变样,家里越发有家的气息,冰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满满的,零食啤酒牛奶水果蛋糕,拉开就有。
原本是打算叫上秦一恺他们的,不过过节大伙都有事儿,就剩下他俩了。
正吃着呢,姜夫人就弹了个视屏过来。
姜舒犹豫了会儿,也就接通了。
手机放在桌上靠着水杯,摄像头是对准的姜舒,但江亭和他挨得近,一只手也入镜。
开场白还在酝酿,姜夫人的目光就被那只手给引了过去,然后又看向视屏对面的背景和儿子身上的衣着和放松的坐姿,几乎不用猜想就知道这是在家里。
而这个家明显还不是他们在f市的家。
“妈,圣诞节快乐。”姜舒盘膝坐在铺了厚厚一层毛毯的地上,火锅是在客厅茶几上吃的,原本放着电视,江亭在他开口的时候就把声音调至静音。
姜舒偏头对他笑了笑,江亭把锅里他刚放下去的r_ou_片夹他碗里,动作间很随意,一看就是做习惯了。姜夫人自然也看见了那只手的动作,不过看不见江亭长什么样,对方显然也没有想要出一下镜的意思。
她那往日里还算贴心的儿子也完全都没有转动一下镜头的意思,姜夫人暗自朝丈夫招手,指着镜头无声地示意让他来看。
“吃火锅呐,”姜总这个老狐狸假模假样地说,“都有些什么菜啊,镜头动动让我看看。”
“就正常的菜啊有什么可看的。”
“让你给看看就看看,话怎么这么多。”姜总口气嫌弃,“少吃点辣,你胃好了吗。”
姜舒端起自己的蘸碟到镜头面前晃,“您看看您看看,我这里面只有蒜末,我连一滴辣油都没放。”
“火锅上面那层辣椒是摆设吗你当我老眼昏花呢。”姜总说。
“鸳鸯锅,我吃的那边儿的,镜头够不着。”姜舒说话也不耽误吃,江亭在生活方面已经很习惯照顾他,相当顺手。
“那你动动镜头让我看看是不是鸳鸯锅。”
姜舒心里直乐,就装听不懂,又把皮球给他丢了回去,“吃着呢,不想动。”
姜总也气,这小子跟他装,“让你动动就动动,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那一腔父爱在姜舒回家出趟柜把他媳妇气着后也不爱展示了,语气相当恶劣。
姜夫人偷偷拧了他一下,让他态度好点,儿子旁边还有个人呢。
姜总更气了,感情你这就又帮上你儿子了,明明先前你比谁都不乐意儿子找个男人做对象,“快点!你妈要看!”
“你怎么这么烦呢,我没要看!”姜夫人气得捶他。
“听见没!”姜总气这母子俩呢,“你妈说你烦呢,怎么这么磨叽。”
这哪像个老总,跟个无赖似的。姜舒偏头看了江老板一眼,用眼神朝他示意,江亭轻轻点了下头。
都是点滴生活中慢慢养出来的默契,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江亭都答应了,姜舒那是更不想藏,简直是欢天乐地地对他爸说:“行吧,既然你想看看那就给你看看,你可不能说不好啊,不然就没下次了。”
这意思,啧,威胁你老子我呢。
姜总和姜夫人一眨不眨地看着镜头动,那臭小子心眼坏得很,镜头在一盘接着一盘的菜上移动过,还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给他们介绍这个菜有多新鲜,简直烦死人了,姜总非常不耐烦的吼了他一声,姜舒才停下。
“拿出你招标时的沉稳和耐心来啊。”姜舒还吐槽他爸。
“过年回来非削你一顿不可。”姜总说。
姜舒乐了,手机镜头不经意间就落在江亭身上,停了几秒,然后移开,“你削啊,到时候有人帮我。”
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也足够夫妻俩看清了。不带负面情绪来评价,第一印象还不错,长得好,性子看着也沉稳,最重要是攻击力强。
姜总虽然比他老婆先接受儿子的性向,但说实话,他对同性恋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里恶俗的娘娘腔上面,虽然自己的儿子跟那样完全不沾边,但他就怕自己儿子找个那种风吹就倒说个话还翘兰花指的男人。
镜头里那个男人显然跟他认知里的娘娘腔不同,看起来比他儿子还爷们儿多了,他是老传统老思想的人,认为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江亭那样他就很满意。
姜夫人这段时间在网络上恶补了很多知识,她也很满意,但满意的同时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儿子的小身板上。
这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他儿子会处在上位……
姜夫人有点绝望。
她的绝望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姜舒话里话外的意思算是变相通知他们他过年的时候会把人带回去了,而且先前也提醒他们让他们不准说他男朋友一句不好,不然就没下次了。
没下次是什么意思啊,不带人回来了?
就他那狗脾气,不带人回来指定他自己也不会回来,夫妻俩气啊,偏偏他们还不得不受威胁,关键是对江亭第一印象还不错,也想更进一步了解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让他们放心,毕竟事已至此,相比找个娇滴滴的兰花指娘娘腔,江亭这样的显然更符合姜总的审美。他大手一挥,笑得畅快:“行行行,吃得不错,等你们过年回来,咱们今年也吃火锅吧。”
毕竟还是想第一次见面正式些,今天这个就不算见面了,所以双方也就没打招呼。
挂了视屏后,姜舒胳膊肘怼了怼旁边儿的人,凑到他身边儿说:“过年回家吃火锅。”
江亭这会儿已经没吃了,歇靠在沙发上,闻言伸手抓了抓他头发,轻笑:“好。”
屋内开着暖气,身体从内而外都是暖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暖过了,今年的年,应该会很热闹吧。
事后,江亭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放进被窝里,给他盖好被子。他下床站在窗边儿,微微开一条缝,点燃了根烟。
床上的人可能因为热源消失有些不满地动了动,江亭把烟碾了,关上窗户,掀开被子,才进去,床上的人就自动找到熟悉的位置趴上,温热的呼吸喷在江亭耳边儿,痒痒的。
“江老板。”黑暗里,姜舒突然叫了声,声音因为刚刚用力过度有点哑。
“嗯?”江亭鼻尖在他脑袋上顶了顶。
“是不是紧张了?”姜舒眼睛闭着,声音带着睡意,“偷偷起来抽烟,要见男朋友的父母了是不是很紧张。”
江亭在黑暗中轻笑了声,性感得不得了,“嗯,紧张。”
“不用紧张。”姜舒轻声说,“有我呢。”
“嗯。”
“公平的。”
“嗯?”
“以后我的也是你的了,你没有的,我都给你。”
江亭双臂猛地收紧,姜舒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在黑暗中笑得温柔,知道他听懂了。
“我没有父母可以给你见,会不会不太公平?”
“公平的。以后我的也是你的了,你没有的,我都给你。”
第40章 第40章
圣诞节一过,姜舒终于把在他这儿放了很久的手表送了出去,江亭戴上刚好适合,非常贴合他的气质。
秦一恺他们酸得不行,直逼逼有个款爷做男朋友就是好啊,秦一恺当着江亭面儿就开始撩贱:“姜二少你要是哪天腻歪了你身边儿这个没情调的男人就考虑考虑我呗,看看我这身材,这脸蛋,比你江老板也差不到哪儿去,还能让你每天都体会到恋爱的情趣。”
江亭二话不说抬脚就把他椅子蹬翻,“闭嘴。”
“你这就不对了啊,”秦一恺从地上爬起来,“君子动口不动手。”
姜舒赶紧拉着他江老板的手挠掌心安抚,“前两天白岚哥给我打电话说那群人找着了,这事儿他会处理,还感谢你们把祖鹏送医院和这些年这么照顾他,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你们吃个饭。”
乐宪啧了声,“这口气我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呢,跟家属似的,他谁啊,老子怎么对朋友用得着他感谢么。”
祖鹏虽然二傻子了一点吧,大伙都没嫌弃过他,交朋友是真心的,帮他也是自己乐意,这突然跳出来个人以祖鹏亲密人的身份说什么感谢话,别说乐宪,就是汤松柏和秦一恺也不是很爽。
人傻乎乎在天桥下饿肚子的时候不见你,这会儿知道跳出来了。
他们对待祖鹏有点跟自己儿子心态似的护,对白岚的感官相当不咋地。就跟自己崽吃苦的时候你不在,我崽终于好点了你知道蹦出来宣告专属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