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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想的是柴米油盐,穿的是旧衣破袄,尝的是人间悲苦。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霸王已经悄然死去,也许是同他父亲一道死去的。
周末的时候,陆弈卿带着院里的两个精神科专家来了这个小出租屋。
那两个专家都很有一把年纪,看着非常有资历。陆弈卿最开始没有想过能请到这种泰斗级别的教授亲自登门。他最开始只是拜托系里跟他关系较好的一位师兄,请他与其导师说明情况,看看是否可以照顾到病人的特殊情况登门看一次诊。
没想到那位导师居然十分慷慨的答应了,甚至还额外请来了一个专家中的专家。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谢这两位教授了。
检查耗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医生出来的时候下了诊断,最关键的一句便是:“这种症状未必就是长期不可治愈的,服yào加之正确的心理辅导是最好的治疗手段。”
他开了辅助的yào物,陆弈卿接过来看了一眼,虽然都是知道的术语,但从来没想过这些处方yào可以这么用。
陆弈卿开车把两位教授送回医院,又顺道去yào房拿了yào,这些yào很多是国外进口的,价格不菲。他用他自己的主卡刷的,里面存的都是大学四年多得的奖学金,积攒下来也有大几万了。
日子平平稳稳的过,陆弈卿一有空便陪着靳伯母聊天,靳衡也陪着,三个人挤在一小间出租屋里,在冬日里互相取暖,身体是暖的,心中也是暖的。
这样的陪伴与yào物辅助,靳夫人的病情确实肉眼可见的好转了。
她能把话说清楚了, 也能清晰准确的表达自己的诉求,饿了冷了都会自己说,甚至已经可以自理生活,神智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
她第一次摸着靳衡的脸准确的叫出靳衡的全名时,是靳衡这段日子最开心的时刻。
母亲的状况转好,不需要一天24小时都看着,靳衡总算腾出了较为完整的时间,他打算去找一份工作。
陆弈卿听了百分百的支持,甚至去给他挑了一件西装做礼物,靳衡无奈阐述自己的现状:“傻瓜,我现在这样的境况,根本找不到需要西装撑面子的工作啊。”
靳父昔日的仇家,文氏的竞争对手都躲在暗处,恨不得等他一冒头就再给上一脚。
靳衡跌了几个跟头,皮也摔硬实了,这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陆弈卿抱抱他,给他加油打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像是应了这句话一样,当天靳衡便找到了工作,他在电话里与陆弈卿说了这个消息,把这份工作描述得非常理想化。
“月工资2000,多做多得。还管午饭,而且离家也很近。工作环境也很宽敞,不会闷。”
陆弈卿刚刚下了一台手术,听到这个消息,疲惫都瞬间消散了:“我就说我们阿衡这么厉害,肯定会有人赏识的!对了,工作内容是什么啊”
“理财顾问。”靳衡揪了个好词说。
靳衡的学历和能力做这项工作实在算是屈才,但陆弈卿也知道,万事开头难,有这样的起点应该要知足。
当晚为了庆祝,他特地做了一桌好吃的。
靳衡第一天上班,陆弈卿起了个大早把那套西装熨烫了一下,这套衣服的价格比不不上靳衡以前穿的那些名牌的零头,但好在版型好,靳衡的身材底子也好,人衣相衬,硬是把几百块的衣服穿出了高端感。
陆弈卿满意之余还有几分可惜,靳衡还是太瘦了,虽然瘦瘦的阿衡也很好看,但他还是执着的想把人养胖。
靳夫人拿了一个矿泉水的瓶子往里面加了一小勺盐,又注了温水,递给靳衡让他记得要多喝水。又拉着他的手叮嘱了许多事情。
靳衡耐心听着,乖乖的点头,像以前第一天去上幼儿园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不放心的唠叨许多事情。
陆弈卿的实习也慢慢步入正轨,每天越来越忙,偶尔会弄到很晚才能回去,这样就来不及做饭了,某日他急匆匆赶回来,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香味。
走进去才发现,靳夫人在煮着一锅什么东西。他惊讶之余掀开锅看了一下,一锅小馄饨。靳夫人关了煤气,说可以吃饭了。
陆弈卿实打实的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