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江山难道不是你我并肩携手打下的吗?肃清污浊,迎来清平盛世难道不是你我一同的念想?阿昭,我们努力走到今日,难道就是为了一句只能得一样吗?”桓凌拔高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低不可闻,脸上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态:“那你当初,何必推着我一步一步走到这高位?”
她把他推到这高位……不过是因为他想要而已。
她起初只是想强大起来庇佑家族而已。
不经意间却有了争夺皇位的资本。
他也越发的贪心。
谢昭凝视着他,忽而淡淡一笑,她伸出虽然洁白,但因为拉弓shè箭而起了茧子的粗糙手指细细的描绘着桓凌的眉眼和轮廓,像是要把他刻进心里一样,心境出奇的平淡:“我知道了,你走吧。”
顿了顿,她呢喃道:“往后都不要再来了。”
在北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痴人说梦,更遑论一代开国帝王。
他没有回答,便也是拒绝了。
他早已在江山和自己之间做出了抉择,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也作出抉择?若他选择自己,她便与她归隐田园,从此两人逍遥快乐,若他选择江山,那她……便也选择江山。
他口口声声说着此生绝不负她,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他唯一的皇后,可是,他又是怎么做的?
永远言不由衷。
桓凌放下手上的酒杯,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走起了神,在漠北,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酣畅淋漓的雨,雨水中腾起一丝丝雾气,他沉默半响,复又开口说话:“谢昭,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心了。”
谢昭嗤笑了一声,她贪心吗?
大抵是的。
可桓凌呢?他难道不贪心吗?
谢昭瞧着他英俊如昨日的脸,却觉察出几分面目可憎出来,这么多年来携手走过的情分,终究不敌年轻貌美的姬妾。他也不是不爱自己,只是爱的不多而已,只是将他的一颗心平分给别人罢了。
她只想要他独一份的宠爱,毕竟,遥远的从前,他许给她过只有她一人的念想,她也一直信着,从未想过,他早已经变了,从他在别人面前承诺:“照拂他的小女儿”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桓凌了。
这种改变是什么时候悄然发生的,她并不知道。
好像,他自己也从未察觉,他与从前,并不那般相似。
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也许是他拉起饱满的弓箭,摆出豪气万千足以shè下明月那般的姿态,将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桓越的时候;也许是他面对韩姚姿态明显的勾引的时候没有拒绝的意思,大多时候,你不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就表示默许,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而已,更何况,韩姚最后死了,她再也不会有机会爬上桓凌的床。
否则,又该是怎么样一番场景?
也许又是年轻貌美的朱雅对他伸出手的时候。
也许是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时候。
说不心凉是假的,毕竟她付出了这么多,日日夜夜的cāo劳、筹谋、耗费的都是心血。
可是却得到了什么?
他们成亲这么多年,却只有桓越这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
她在战乱中先后失去过两个孩子,可是桓凌……他始终都太冷静、太理xing,争夺的地盘、手中的权势、将领们的拥护似乎都比她腹中的骨肉来的重要。
她也从未有过怨言,一直支持着她,因为他是她选中的人,她知道,漠北的那一方天地是困不住他的,可是……说到底也只是她愚蠢而已。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她的这段姻缘是自己求来的,一定会比那些盲婚哑嫁的要好上许多,可现如今,她劳心劳力,却都是为别人做的嫁衣。
她想不明白桓凌喜欢朱雅哪点儿?
貌美、聪慧、心计……她比朱雅强的何止一星半点儿。
那个只会撒娇只会扮柔弱只会挑拨离间满眼小yin谋算计的的朱雅……真的是……她从不屑于和朱雅斗来斗去,格局只有那么点儿大,眼光永远囿于后宫的一亩三分地。谢昭想着,默默的饮了一口茶,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朱雅的格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