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二殿下,果然心思缜密。你既知道,那就看好狐诡,别让他离开夕照。否则要不了几个时辰,锦书便能寻到她的踪迹了。”
“好。”
不知为何,竟连着几日没看到少寻,害得我整日自己做饭吃。幸好狐诡不用吃饭,否则他该嫌弃死我了吧。
百无聊赖,我带着狐诡晃晃悠悠去了冥司大殿。本打算去兮唯姐姐那里讨口茶吃,可到了才发现殿门紧闭,兮唯姐姐的声音从殿中传出“神君,我劝你还是莫要来冥界叨扰。”
嗯?兮唯姐姐这是在和谁说话呀,语气这么冷。神君?莫不是砸妖皇府邸大门的那位闹到这儿来了?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我敛了气息仔细听,可这声音......为何这般耳熟?
“她是否活着,于你还有何干系?她为你缺了一魄,为你受苦千年,还因为你差点魂飞魄散。你觉得她若还活着,会想见你吗?”
殿中那人再未说话,半晌殿门忽然打开,可与此同时一双手忽然捂住我的嘴,猛地向后拖去。疾行至房屋拐角处才停下,却未松开手。那人将我的脸扭到怀里,冷脸看着那个从冥司大殿出来的人渐渐走远,才放开手,我抬头一看,竟是好几天没露面的少寻,登时火冒三丈。
“我说,少寻公子!你这好几天没露面就算了,怎地刚露面就要以这种方式出场啊!”
少寻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我的好阿悦,方才我是救了你啊。”
“差点把我捂死,还说什么救了我,哼,本姑娘会信你才怪。”我转过身,往我们的小院走去。
少寻从身后撵上来,说“你想啊,冥主在殿中议事,若发现你在偷听,她可是要生气的。她一生气,定把你抓起来,喂小鬼。”
“哼,兮唯姐姐才不会呢。”我小声嘀咕着,突然反应过来,跳着脚说“哎!我还没问你咧,这么多天,你上哪儿去啦。把我自己扔家里,哼!你不知道我自己做的饭有多......”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再说下去就要露短了,便马上收了声。
可还是被少寻听见了,打趣我说“怎嘛你自己做的饭不好吃吧,难以下咽吗?哈哈......是不是特别想念本公子烧的菜啊。”
“切......”哼!这家伙,真的很不谦虚,我回头冲他翻了个白眼,兀自向前走去。
“哎哎......别走啊,还真让我说着啦。哈哈哈,我逗你那,只要阿悦爱吃,我便天天做给你吃。”
回到小院,少寻连屋子都没进,便一头扎进厨房,叮叮当当准备饭食。我坐在窗下,将狐诡捞过来,搂在怀里,把脸埋进他雪白的毛中,真舒服,慢慢进入梦乡,梦中我面前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我想看清他正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正待我昏昏欲睡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一把将我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少寻,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呀,我要饿死啦,饿死啦。”我在院中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狐诡很嫌弃,从我膝头跃下,仰着头回屋里,大剌剌的跳上床,咕咚躺下,惬意的蜷成一团沉沉睡去。
“哎......好啦好啦,来把碗筷拿过去,我再看看汤的火候到了没,就可以开饭了。”
我嗖的从凳子上蹿起来,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老娘已经快饿死啦。
“哇,好香,这回又抓了个什么鸟回来炖汤啊。”我抄起勺子先舀了一口汤。
“随手打了只黄鸡,炖成汤不错吧。”
“嗯嗯,十分不错,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哈。下次再有这么好喝的汤,应该叫兮唯姐姐一起来尝尝。诶锅里还有没有了,给兮唯姐姐留点,待会我给她送过去。”
“给她送去?大概她和狐诡一样不需要吃东西吧,反正我从来没见她吃过东西。”
“啊?那她也是妖灵?”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以前只听说她非神非鬼,半神半鬼,存在了很久了,至于为何做了冥主,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冥界的鬼魂,待在冥界多则几年,少则几个时辰。所以,这样说的话,真正的冥界之人岂不是只有她一个。”
“可以这么说,大抵是因为寂寞,所以才豢养的狐诡吧。”
“那以后我便多多去陪她吧,我抱了功课去,在她那找一张桌子修习术法。”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只要她不赶你,我自然同意。”
吃过饭,少寻回屋休息了,我洗了碗,回到屋里发现狐诡不在,算了算日子,今日正好是十五,狐诡大概是去找有月亮的地方吐纳去了。我躺在床上,扯过床幔在手里扭来扭去,心里想着少寻说的话,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夜,忽觉身上一沉,肯定是狐诡回来了。
我伸手将狐诡揽到胸前,环住狐诡毛茸茸的身子,闷闷道“狐诡呀狐诡,你说真正的冥界之人,只有冥主一人。如此寂寞,她为何还要苦守于此呢。”
只听怀中传来一声叹息“唉......皆为所爱之人。”
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道“你你你......说话了?”
狐诡安静的蜷我的枕边,眼睛里还闪着幽幽的红光,“怎么?就算是个狐狸精,到我这个岁数也应该会开口说话了吧,况且我是先天妖灵,会说话很奇怪吗。”
“这个奇怪......也......不奇怪,哎呀,只是忽然听你说话,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
“呵呵......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趣。”
“那个......你刚才说,冥主是为了所爱之人才......”
“是啊,冥主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她面前灰飞烟灭而无能为力,所以便来到冥界,守着轮回井,希望有一天能再与那人相见。只可惜......”
“那人的魂魄再未出现,对吗?”
“是啊,二十万年了,一丝一缕都未曾浮现。”狐诡伸了伸前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脸埋在毛茸茸的尾巴下,睡去了。
我也重新躺下,将脸埋在他的皮毛中,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