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一定要叫这个名字。”
“我也觉得是这样。”
赵伍要是知道会有这么个名号,绝对不会作死地想着什么隐藏身份,耍什么拿灰糊脸的把戏,而是一定把脸洗得白白的,告诉这帮家伙,叫我小白脸!
经过短暂的无语对视之后,城上城下又响起了欢呼的声音。赵伍笑着走下来,无数的士兵跑上来跟他拥抱,典韦护着赵伍向前走,大声叫道“这是我们披甲门的弟子!”披甲门在大梁素有勇名,大家都是知道的,于是大家都在叫着“披甲门!披甲门!”赵伍连忙劝阻道“叫到披甲门就行了,千万别把名字喊出来。”他还想低调做人呢,这么早上秦国的黑名单没什么好处。典韦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就在赵伍一行人艰难地穿过广场,返回披甲门的时候,广场中还有一帮家伙在私下‘帮助’赵伍扩散名头。
“我们称他为‘黑旋风’,你觉得怎么样?”
“太贴切了,二柱子,你真是个天才!”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一定要四处传播,大造声势。”
“当然了,这是必须的。”
赵伍一行人回道披甲门,天已经将将黑了,众人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光彩,只是看见了门前的梅三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典韦跑上前去,说道“三娘,咱们今天大获全胜,师弟们也都安全回来了。”梅三娘瞧了瞧他,摇了摇头,这个小子也是什么也不懂,还是得跟典庆师兄说,当即说道“你们先进去吃饭吧,我去外面看看。”
典韦看着三娘出去了,挠了挠头,还是招呼赵伍道“走,先去吃饭。这一天厮杀,可把我累的不行。”众人进了房里,见了饭菜,早就饿的肚子直叫了,此刻哪里还忍的住,一个个狼吐虎咽的,都往嘴里塞。
酒足饭饱之后,典韦和赵伍才走到院中消食,赵伍问道“三娘好像一直反对你们上战场去。”典韦想了想道“她不是反对上战场,是反对我们为魏王效力。”“为什么?”
典韦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师父曾经是勇冠天下的魏武卒。凭他一身横练的功夫,即使在武卒中也是赫赫有名。可惜师父生错了时代,那时早就不是吴起将魏武卒横行天下的时候了,甚至连庞涓将军的时代都不是了。魏国的霸业衰落,魏武卒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只有几千人拿来撑一撑门面,魏王也舍不得拿出来用。”
“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赵伍点头说道。典韦摇头道“这还不是。天下各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师父最痛苦的,是不能向齐国复仇,恢复魏武卒的荣光,更让他可气的,是不能向秦国挑战,证明后面一句话完全是放屁!”
“魏国在秦国手下屡战屡败,仿佛坐实了这个说法。但是师父并不认同,总是希望能够击败秦军,使魏武卒再次名震天下!师父始终没有这个机会,但他一直再等待,等到快失去希望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信陵君。”
“长平之战后,秦军复攻邯郸,想要灭亡赵国,赵国的平原君向魏国求救,魏王恐惧秦国,不敢救援,信陵君于是窃符救赵,夺去了魏军的兵权。而后以魏武卒为先锋,与秦战而胜之,这是魏国的第一次大胜。师父每战当先,勇不可当,由此得到了信陵君的召见和夸奖。师父很是高兴,以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然后他又蹉跎了十年。信陵君因为窃符救赵的事情,不得不躲在赵国,魏国又回到了昔日的样子,师父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十年后,秦军攻打魏国甚急,魏王无奈,只能求信陵君回来主持大局。信陵君派使者向各国求援,各国得知信陵君担任了上将军,都纷纷派兵救魏。魏无忌率领五国联军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秦国将领蒙骜大败而逃。秦军闭函谷关自守,信陵君再次名震天下。”
“魏王又一次惧怕信陵君的威名,收缴了他的兵权。信陵君从此心灰意冷,沉迷于酒色之中,四年后就去世了。师父也离开了魏武卒,回到了披甲门中,收了我们这些徒弟。”
“一个刀枪不入的男子汉,被母国伤的伤痕累累,从我记事起,师父就已经是满头白发,一脸沧桑了。”典韦攥紧了拳头,满脸都是伤痛之色,“两年前,新魏王即位,要邀请昔日的老臣赴宴道贺,师父不想去,就称病了。后来被那魏王知道了,竟然派人将师父抓了起来,要治他不敬的罪过。典庆师兄带着我去营救,却被他拒绝了。师父说他已年逾七旬,须发皆白,是不愿意离开魏国了,但他身为魏武卒,断不能忍受囚笼之辱,事到如今,唯死而已!”
赵伍心有戚戚,典韦已经是泪流满面,“第二天师父的尸首就被送了回来。三娘是师父亲养,如同女儿一般,当时就流着泪要去找魏王报仇,被师兄拦住了。从那时起,三娘和师兄交流就越来越少了。几个月前,秦国再次进攻魏国,师兄决定带着披甲门的弟子再次为魏国效力,三娘更是反对,大骂了师兄一顿,不欢而散。”
赵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听三娘的意思,反而跟着师兄呢?”典韦想了想,道“我想不听三娘的话,顶多是被她打一顿,但是师兄上了战场,就算功夫再好,也需要帮手的,不然可能丢了性命,虽然我也很恨魏王,但我还是要和师兄并肩作战。我想其他的师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赵伍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道“师兄,你们披甲门的弟子都是好样的,我很敬佩。”典韦把他抱在怀里道“别那么见外,咱们今儿并肩作战,你也是披甲门的弟子。”
赵伍赶紧把他推开,“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啊。话说咱们披甲门收弟子这么随便的吗?”“什么随便,披甲门的先祖是魏武卒中下来的,有过命的交情,兄弟都做得,何况是师兄弟。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也有师承,能做我的师弟吗?”
“不用管他了,当然能做。”赵伍一摆手,这都不叫事儿,话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