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宫门处稍作停留,才被人领进了皇城的甬道中,相比于前几次进宫的匆忙,余莫卿倒觉得这一次的车行倒是精贵了些,毕竟连宫人的动作都是轻柔的,不仅让她丝毫感受不到颠簸,还有些昏昏欲睡。
见马车穿过了宫门,余莫卿便放下了车帘,随意靠在软垫上,她隐约听到宫人说,她今夜是要住进太后庆阳宫的侧殿的。这倒合理,毕竟是以太后的口宣的冠她公主之礼,如果还像她上次过来住在另一处宫殿就有些不符合规矩了。
只是她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精明的神色,因为她知道庆阳宫既是太后住处,就知道其守卫有多森严。世人谁不知道,太后宫内夜晚宵禁,几乎无人能够出去。
嘴角泛起冷笑,余莫卿自然猜得到,是有人存心想将她困在宫内,让她根本逃不出去饿狼的牢笼。
只不过饿狼忘了,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
不一会儿,马车渐停,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声音:“恭迎余三小姐。”
眼前的帘子被掀开,余莫卿才起身走了下去,只见车停在了庆阳宫一处不起眼的宫门处,门前却还站着几个看起来很是得力的宫人。
“有礼了,不知姑姑是……”余莫卿点了一头,只发现这几个宫人倒不似她那日参拜太后时见着眼熟。
“奴婢几个是太后娘娘这几日从礼宫特意调来的礼司,主要照顾三小姐这几日的起居,并教导三小姐大婚前后的礼仪。”为首的姑姑模样娟秀,穿得也比其他人更干练简洁,态度倒是谦逊,嘴边挂着浅笑,半蹲了身子行礼,“奴婢是这次大婚的主司,三小姐可唤奴婢香叶。”
“香叶?”余莫卿轻笑着,手已经伸了过去,将香叶的手臂一抬,示意她起身,“那这几日,可就有劳香叶姑姑了。”
“三小姐言重了,能服侍三小姐,是奴婢们的福分。”香叶对于余莫卿的动作会心一笑,又微微颔首,才转过身子,“今日为了迎接三小姐,太后娘娘特意在宫内设宴,待会儿就差不多是时候开宴了。既然三小姐已到,咱们先安顿了您的住处,奴婢再领您去前殿。”
“甚好。”余莫卿也没过多推咎,毕竟现在她在虎口,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视着。且不说太后抽调来的这批人是好是坏,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庆阳宫果然非凡,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偏殿都颇有不失华贵的格调,又掺杂了太后多年醇厚的韵味,几乎可以碾压邢天熙住的整个平阳宫。
余莫卿不禁想起史书上所记前朝风云,想来太后身居后宫,前几十年也是风雨飘摇才换来了这晚年的天伦之乐吧?又想起大昭皇室并不安宁的现在,太后该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又如何看着自己的子孙自相残杀?
“砖瓦雕栏,华姿玉砌,今非昨,两头空,风云万千,芳华一世,却寂寥满庭,独身倾……”余莫卿一边打量着偏殿里的布局,不禁小嘘了一番。
未料到被整替她铺着床的香叶听到,倒以为她这大婚是不情不愿。
“那个,三小姐……其实你也没必要这般感慨,这姑娘家到了年纪总归是要嫁人的……再说,小姐和将军是多年倾心,也是水到渠成不是?”香叶还是一脸温柔的笑意,一本正经安慰起来。
“哈?”余莫卿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胡诌的一首诗,倒被这香叶曲解了,赶忙解释起来,“额……那个……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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