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掂着金子在手里掂了半天,突然就在陈小姐的大腿内侧狠狠掐了一把:“你烧了我三大本的六五版绝版《辞海》。”
“我要不烧了里面的瓤子,别人会发现的,聂工,咱还没回边疆呢,而且夜财不能外露,要做事就得做的绝秘。”陈小姐给疼哭了,再看聂卫民,小王八蛋,正在悄悄笑呢。
等小的俩洗完澡,转移到小卧去闹了,聂工在另一间房里,才跟陈丽娜讲起这笔财富的来路。
照他来说,这财就是马地主的。
那还是49年,刚开始解放红岩的时候,马大地主不要求改造也不要求重新做人,就一句话,自己要带着儿女们去香港,那时候出境管的还不算严格,聂司令找关系,想办法,直接就把地主一家子送出去了。
当然,地主也说过,自家那老宅里的东西,从今往后就归了聂司令。
但是,聂司令也说了,谁的宅子,谁的财产就归谁,自己分文不取,等马地主回来。
接手地主大院,组织不可能不查,但是从里到尾搜了一遍,人地主财藏的好,就没搜出东西来,聂司令为了信义,当然更不会说出来的嘛,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你爸也是有私心的,当时居然没把这些东西挖出来充公。”
“前期,他一直忙着解放边疆,我们是住在军区大院的。等组织把这院子分给他后,另一场革命就开始了,他还没来得及给组织汇报这件事儿呢。要不然,挖出来,肯定是属于组织的。”
所以,何其讽刺的,最后聂司令没能把金子给组织,临死时遗言说明了藏财的地方,这些东西就属于聂工了。
“不过,你挖它出来干啥啊,咱们也没啥大用处。”聂工的淡定,简直要把陈丽娜给逼疯了。
“我就想问你,我也给你养了五年孩子了,从二十岁到二十五,一个女人最美的五年时间,都供献给边疆了,这笔金子,能归我用吗?”
陈小姐突然温柔,讲起价钱,聂工顿时毛根竖了起来:“你不会要打条大金琏子,再往耳朵上也挂两大圈,或者再搞个金缕玉衣,学咱们藏族同胞们吧,你已经很美了,不需要再打扮?”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浮浅?”陈丽娜说:“我问你聂工,你看到了没,现在外头排队最长的是啥地方?”
“国营商店,服装店的门口,怎么啦?”
“没棉花,就织不出布,没布,就没有衣服穿,就咱们家,大的穿完小的穿,真的是补丁摞补丁。我有钱,可我买不到布,我为了在供销社抢布,头发都给人扯掉过。你知道上辈子,拨乱反正的十年,我印象最深的是啥吗?”
“啥?”
“抢布,抢小商品,抢棉线,这些东西呀,因为生产的少,而又是必销品,可以说人人兜里揣着钱,想抢都抢不来。我要的也不多,顶多三五只大黄鱼做创业资本,你借我几根,别的我原给你埋土里,好不好?”
一套恢宏的赚钱大业,陈丽娜其实早都想好了。
要说沿海发展的快,为啥,并不是因为沿海辐射内地交通发达,从边疆往内陆销售,交通更加发达,而且火车运输,成本非常低廉。
要问为啥在拨乱反正的十年边疆没有发展起来,除了没有资金,大家不敢干,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的人。
边疆可是棉花、羊毛的主产区啊,多少沿海大服装厂的制造工厂,就建立在边疆。
怕自己说不服老聂这个老古董,陈小姐给他捶着背,揉着肩,慌乱中本来要抓橙子,结果喂了一瓣儿切来泡水的柠檬,把聂工给酸的,差点从床上栽倒下去。
“所以,这是你早就想好的吧,拿下农场,开办纺织厂和服装厂,所要用的原始资金,就是我的大黄鱼?”
“你说过,只要没人赶着,你决不离开石油业,挣钱的事儿,不如这辈子你交给我,你就只负责美貌如花吧。”
说完,陈小姐跪在床单雪白的床上,眼巴巴的看着。
聂工似乎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偷听的聂卫民都着急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有我们的,把我那一份给我妈,成吗。”
三蛋也溜出来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妈妈的。”
“都给我进去,不许出来。”聂工很生气,在这种宾馆里,夫妻之间完全没有隐私可言嘛。
想了半天,他终于说:“我可以借给你,无偿,免息,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就算它是你的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你要答应不了,这东西从那儿挖出来的,埋回那儿去,我不能给你。”
“说嘛,啥要求,是想翻身农奴把歌唱,还是想卫星上天?”
“你要能卫星上天我不反对,当然这个也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陈丽娜,你得记着,你这辈子不能死在我前头,无论你在何处,做什么的时候,你只记得一点,你要死在我前头,这金子,我宁扔黄河里,也不给你。”
“你可真自私,上辈子你就死我前面了,你知不知道后面死的一个人得承受多大的苦楚,行了,我不要了,这东西,你全送给包曼丽吧。”
“好好儿的,扯包曼丽干啥?”聂工差点跳起来,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但不可理喻的就是女人,陈小姐一言不发,也不看她,高傲的就像一个,俯视着自己的娈臣,等着他竭尽全力讨自己欢心的女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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