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儿,青翼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堂主,这您可误会了,我可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
“那你下山为何?”沪通之办调笑的转眸看向青翼,眸中俨然没了面对楚念等人时的严肃,这档口,青翼才意识到沪通之不过是在调笑自己,却没法儿反驳,好半晌,才皱着眉头瞪着屋中的少女。
见状,沪通之也转眸看向屋中人,片刻后,便听得身旁传来青翼恼火的声音:“她给怜儿下了药,我若是杀了她,怜儿也会出事,所以我怕堂主……”
话音未落,却听得沪通之一声轻笑,青翼转眸间,便望见沪通之笑得几乎望不见一双明眸。
“堂主,您这是幸灾乐祸吗?”
沪通之一边笑一边摆了摆手,不过片刻,转眸满眼惊喜的看着屋中仍旧苦读的少女:“本座年纪大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不过如今看来,我的选择绝对没错。”
“堂主?”
沪通之转身跳下梨树,带起一片凋落的梨花,见状,青翼连忙跟上:“堂主,你笑什么,这话儿又是什么意思?”
闻声,沪通之却是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道:“本座是说,你师妹可要比你聪颖多了。”
青翼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沪通之的背影,片刻后,转眸看向屋中的人儿,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低声嘀咕道:“堂主这话儿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屋中,楚念感受到有两股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抬头望向窗外,却空无一物,末了,只好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上。
眼下此处的书可谓应有尽有,上有天文下有地理,楚念甚至怀疑,沪通之将她留在此处不闻不问,怕是要她呆在此处学习的。
可楚念又觉得堂堂清河堂主没理由要教给她这个作为敌人的人这些东西,她要的书,沪通之又确确实实的给她了。
不过既然沪通之不叫她走,却又给她书看,也并非坏事,说不准其中还能学到一些……幻术。
楚念眼前一亮,眼下沪通之这个幻术的原理她还看不大清,可倘若她将一本幻术书混在其他书里一起写成书单,那沪通之会不会没有耐心一个一个的读书名?而是直接变给她看?
这么说来……片刻后,楚念放下手中的论语转头望向桌上的白纸,定了定神,便奋笔疾书,不多时,一大捧书再次出现在屋中,楚念在一堆书中寻到一本“初级幻术入门”,水眸微微弯成一道弧度,果不其然,他根本没看。
暗处,望着眼前少女捧着怀中书如获至宝的模样,中年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片刻后,又一丝凌厉一闪而过,见少女貌似感应到什么似的警惕转眸,中年男人顿时双眸微微眯起,挥手间,身影已然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楚家一团大乱。
楚元郎回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却不见无双郡主和宰相王子轩,朝中本就传闻说无双郡主因为私仇带走了宰相,如此一来,传言愈演愈烈。
王家众人几次三番来楚家闹事,好在几次太子明修出面镇压,外又因为王家主事的王子轩不在,太后又陷入昏迷,此事才僵压了下来。
楚家,香草居。
李乐仍旧坐在轮椅上,面色阴沉,他怀中抱着的是满眼懵懂的小苏苏,此刻小苏苏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正望着四周面露担忧的大人们,手中糖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档口,一旁的吴凉面色阴沉的望着眼前默然而立的黑衣青年,开口道:“楚念不在,我只听从楚念一人命令。”
气氛有些尴尬,那黑衣男子对李乐和吴凉警惕的眼神似乎并不放在眼中,片刻后,他狭长的眸中略微阴沉几分:“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太后醒来,才能叫清河的人放了念儿,这是清河堂主亲口所说。”
李乐探究的看着黑衣男子:“明修,你确定要楚念的努力功亏一篑?要知道,现在这个当口,倘若太后苏醒,必然会主理没了王子轩的王家,那楚念这些年费力的离间了的太后与王家的关系,可就白费了。”
明修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上前几步道:“可倘若现如今太后不苏醒,清河不放人,我们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如你所说,以你们药王谷的毒术,加上孤这几个侍卫,去强行将楚念抢回来?孤与楚元郎方才入过那清河堂主的私院,孤并不觉得,就凭咱们几个,真的能安然无恙的在那清河堂主的私院之中走上一遭。”
一旁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抬头探究的看了眼前的黑衣男子一眼,片刻后,陷入了沉思。
这档口,朱妈妈急急的过来,“药仙大人,药圣大人,你们看看这个。”
说着,她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条,交到李乐的手上,李乐皱着眉头接过,待读了纸条上的字,顿时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那暗凛果然是清河的人?”
明修眸中暗了暗,伸手夺过李乐手中的纸条,皱着眉头读着纸条上的字,片刻之后,纸条便被揉作一团。
“还犹豫?再晚了,念儿的另一条手臂怕是也要被那沪通之断了!”
一旁的吴凉面色阴沉,片刻后,他有些冲动似的朝着门口走去,却在半路被明修拦住。
“你要干嘛去?去送死吗?”
吴凉挣了挣,怎奈何他一届蛊术师,武艺并不精湛,当然挣脱不得一个常年习武之人的钳制,片刻后,他有些不甘心的撇过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楚念被那劳什子清河堂主弄死不成?她死了,我们药王谷怎么办?你怎么办?”
明修张了张嘴,薄唇紧紧抿起,这档口,一旁的桃谨言半垂下眸子:“那就解开太后身上的蛊毒便是,依清河所言,绝对不能再让楚念受到半点儿伤害了。”
此言一出,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过了一会儿,李乐怀中老老实实坐着的小丫头似乎是受不了屋中沉寂的气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们好凶,好可怕,我要姐姐!”
梅香瞧见小丫头哭得凄惨,顿时心疼的上前将小人儿抱在怀中:“苏苏不哭,哥哥姐姐一定有办法将娘子救出来的。”
李乐皱着眉头看了一旁哭闹着的苏苏一眼,似乎有些心烦的揉着额头,片刻后,他朝着吴凉轻轻点了点头道:“师弟,解开吧,只要把楚念换回来,什么事儿咱们都可以再想办法。”
吴凉张了张口,片刻后,他长舒了一口气,默然从怀中掏出另一只虫子:“这是母虫,你将它晒成干,再研磨成粉末,给太后服下,隔日太后便可以醒来,不过想要彻底去除身体内的虫毒,还需要其他步骤,我先准备需要的材料。”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如果只是要太后苏醒,母虫足矣。”
对面的明修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吴凉手中的小木盒,将木盒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才默然点了点头:“好,孤知晓了,不过今日孤来过的事暂时不要传出去,毕竟现在风头正紧,倘若孤来楚家的事被人抓住大做文章,那才叫做当真功亏一篑了。”
说罢,明修转身就走,丝毫不带一丝留恋,屋中的人皆是面色沉重无人阻拦,唯有角落之中的桃谨言,目光微闪的看着明修离去的方向,手下捏紧了折扇,默不作声。
屋中只剩下小苏苏的啼哭声,好半晌,梅香才将哭泣的小苏苏哄好,小丫头乖巧的趴在梅香的怀中,一双大眼睛中仍旧带着眼泪,身子一抽一抽的,霎是可爱。
这时,那墨色身影却好似去而复返,吴凉恼火的看着眼前的明修:“你又过来做甚?”
明修有些诧异的看着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吴凉,无视了他大不敬的目光,转而望向桃谨言,面色略有几分阴沉:“孤有话要和你说。”
李乐张了张嘴,却望见桃谨言嘴角勾起的一抹戏虐的笑意,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殿下有什么话儿是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儿说的?若是关于楚念,在此处说便是,我们也想听听。”
他打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谨言先生,怪只怪这人分明是个男子,却偏生打扮妖异,这也就罢了,偏偏遇到什么事儿都神神秘秘的,不肯有话直说,直叫人心里头难受得很。
桃谨言当真知道李乐看不上自己,这档口见李乐插嘴,他饶有兴致的侧眸道:“与你说了,你就能解决?”
面对桃谨言的挑衅,李乐顿时面色一滞,片刻后,恼羞成怒,手中毒粉顿时扬出,也不管是不是会误伤了明修,好在桃谨言方才一挥衣袖毒粉便被微风吹了回来,尽数被张着嘴的李乐吸入了自己的喉咙里。
吴凉顿时面色一惊:“师兄!”
门口的桃谨言幸灾乐祸的看着被毒粉呛得直咳嗽的李乐:“你这叫自作自受?”
李乐气得直拍椅子,却因为咳嗽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说不出一句话儿来,直等到吴凉将解药给他喂下,他才好受一些,可想要发作,哪儿还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末了,药仙大人只好将一肚子气憋了回去,见自家师弟憋着笑看着自己,顿时一瞪眼睛:“你看什么看!小心为兄揍你啊!”
这档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然走出门外,直走到无人处,明修才停下脚步,转眸,刚刚张口,便对上桃谨言带着几分讥讽的桃花眼,顿时察觉不对,皱眉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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