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回头看了看韩余的住处,觉得韩余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杨帆最常见到的景象就是韩余在剧场为了一些台词,一些场景和他人争吵,所有人都犟不过韩余,只能依着他来。这个人真奇怪,杨帆想着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场降雪打断了拍摄计划,余温和杨帆欢喜的跑到雪地上打滚,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没有扫雪的地方踩下去可以淹没小腿,所有的树都是白的,房子也是白的,河面也是白的,一切都被白色包围了。杨帆开心的喊余温过去,趁着余温没有防备的时候,猛地踹树干,然后迅速逃离,树干上积攒的雪震动的哗哗落下,砸在余温的头上,脖子上,肩上,砸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就数杨帆笑的欢,余温抱着杨帆,把他摔倒在雪地上,有人小腿高的雪瞬间就坍塌下去,杨帆陷在雪里翻不了身,动弹不得,骂着余温又求他拉自己起来。
雪地上有两个小孩在玩闹,暖炉边有一个人在会心的笑,韩余举起相机咔咔的记录下对于他自己而言为数不多的快乐。杨帆的脸冻得发白,唯独鼻尖冻得发红,余温搓了搓杨帆的脸,还是没有变过颜色,杨帆的脸上一个青春痘也没有,嫩的像刚剥皮的鸡蛋。
杨帆捡起地上一把雪,往余温脸上搓,说:“把你脸上的小豆豆给冻掉,这样就滑溜了。”余温的脸坑洼不平,脸上的痘痘和身高商量好似的,一起蹭蹭的往外冒。
“别整没有的。”余温指着杨帆的鼻子说,说完的瞬间两个人都蹲在雪地上锤着雪大笑,余温刚来没到一周,已经学会说东北话了。
杨帆和余温在相机上看着韩余拍摄的照片,一张又一张,照片中的他们笑的都快变形了,看着照片的他们也忍不住在再次笑起来。韩余要把照片发到社交账号去,杨帆连忙注册了一个自己的账号,让韩余在发的时候艾特一下自己,“你说到时候我会不会火呢。”
照片中的他们比任何人都快乐,看着都让人开心,没有在意韩余配图的诗:
大雪
路上没有行人
地上缺少欢乐
天上的雪在人间暴走
世间的人在地上迷失
洁白的雪,你是否会见到夏日的太阳
夏日的阳光,你是否还能看到我。
杨帆欢快的转发了照片,这是他注册账号后第一次发消息,只有余温一个人在点赞,两人虽然挨着坐,还是盯着电脑一来一回的回复。
这是余温和杨帆第一次在剧组过年,不愿意出门花钱的他们借口不舒服想留下睡觉躲了过去,他们的钱都是留着以后花的,即使是过年也不能奢侈。
工作人员都出去吃饭了,余温坐在炕上和杨帆打牌,电视机的节目直冒雪花,想看个春晚也看不成,两个人的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余温穿上厚重的衣服喊杨帆出去。
余温抬头看着天空,不知是雪的照应还是院子里的灯光,整个天空分外的白,杨帆站在余温旁边,双手捅进袖子里,静静的说:“新年了哎,我们多大了。”
“你十七了。”余温说话的时候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的年纪,他已经十九岁了。
“你也十七,和我一边大。”杨帆说着伸出手从底下握住余温的手,在他的大拇指上来回摩挲,余温的手实在是太凉了。
“滚蛋,谁和你一边大,我比你多吃了两年饭呢。”
余温和杨帆倚在墙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外面实在太冷了,冷的站不住脚,但两人依旧站在院子里不回去,他们想看烟花。
☆、33
在他们的小城里,每到过年那一天夜里,还不到十二点就有人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放烟花,整个天空被映照的五彩斑斓,爷爷在的时候,两人就搬着板凳坐在爷爷身边看,听爷爷不停的讲没听过的新奇故事。爷爷去世后,就剩下余温和杨帆两人了,但每到过年的时候,两人依旧和以前一样,坐在院子里看烟花,看了那么多年的烟花,实在没有什么新奇的样子,但就是看不够。烟花的味道,也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这一次,两人没有等来烟花,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这个拍戏的山村里,过年只有放鞭炮的习惯,烟花是正月十五的热闹用的,只有鞭炮声才能彰显出辞旧迎新的隆重。
两人站在院子里,吸着冷风直跺脚,耳边是不知何时响起的鞭炮声,震得心乱砰砰的跳,找不到一点跳动的规律。
余温拍拍站着都快要睡着的杨帆,拉他回屋。杨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余温的脖子上,懒洋洋跟着余温进屋。余温一个跟头把杨帆撂倒在炕上,杨帆坐在炕上,揉了揉乱糟糟又软软的头发,嘴边闭成一条缝,两眼迷茫的看着余温。
“少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欺负你。”余温说着把自己冰凉的双手放在杨帆温热的脖子上。
杨帆没有躲开,一副无辜却不甘的眼神看着余温。
“咋了,这眼神委屈的啊。”余温看着自己和杨帆闹着玩,杨帆也没有反应,把自己的手拿下来放在炕上暖和着,同样苦瓜脸,委屈的模仿杨帆的表情。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哎,连个烟花都没有。”
“哎呦,没事,明天你去拍戏的时候,我去镇上给你买,咱明儿晚上放。”余温以为多大的事,边脱衣服边往被窝里钻。
“不是烟花的事,你不觉得我们今年一年什么都没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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