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也有有命发才是,”崖瑰起身,衣领处露出了漂亮细腻的肌肤,“那朝砚数十年不出,据说是因为被人抓走了,各灵兽族数十年都未曾找到踪影,虽为道侣,却让自己的道侣空旷了数十年,还不准他人插足么?”
“那崖狞求他之时他可是反悔的极快,冲冠一怒为蓝颜,”崖梓嗤笑了一声,“你且小心些吧。”
“那是因为崖狞一族动了杀心,”崖瑰并不以为然,“朝砚若因此事杀我,也只能说他不如我,整个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笼络不住道侣的,到时候丢的可是他自己的脸。”
崖道被杀,睚眦族看着似乎安静了起来,当初赠予的睚眦蛋孵出了不少的小睚眦,其中又以最初送回的小崖回最大,一串的撒欢,虽然有不经意间的磕碰,可是尘世间的纷扰却似乎离这里很远,大人们肮脏的权势之争,在这里便是一片的虚无。
“每次心有烦扰,看着他们便觉得心情会好很多,就好像这世间很多的事情没有必要去斤斤计较一样,”崖古看着那处笑道。
朝纵点头,不置可否。
崖古再道:“当初君族长看你之时也是如此,你如今虽是渡劫修为,但是年岁比之君族长还是小了很多。”
朝纵带着笑意的唇角微微抿直:“他还说过什么?”
崖古笑道:“他说若你像崖回那么小时,必然跌跌撞撞,他若能在那个时候找到你,也不会让你吃那么多的苦,甚至不认他那个祖父,若君族长得知族长你如今肯认,自然是高兴的。”
“是么,”朝纵微微出神,有人前来汇报道,“族长,崖瑰长老请您过去一趟。”
崖古笑容微敛,神色有几分的微妙:“这已经不是第一遭了,族长,需不需要属下去打发了她?”
崖瑰的目的很不纯粹,女子吸引男子倒是天性,但是她想要权势,如此做也无可厚非,但是朝纵已有道侣,如此做便不应该。
“不必,她倒没做什么,若是推拒,才显得我们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朝纵转身道,“我去去就回。”
族长居室,朝纵到时自有人端茶倒水,甚至连座椅上都有人调试着软垫,生怕他有半分的不舒服,而崖瑰则在一旁红袖添香,让这室内颇有几分微醺之感,香料一物对于渡劫修士并无影响,因为并不刺鼻反感,这等小事朝纵便也默许了。
“崖瑰长老前来所为何事?”朝纵接过侍从捧过来的茶盏,轻轻抬手,那人便退了下去。
他本要饮用,却被盈盈过来的崖瑰端了过去嗅闻了两下:“这茶水泡的不怎么好,要不要让妾身给您一展所长。”
“不必,”朝纵拒绝道,却没有再接回那盏茶,“长老有事说事便是。”
“族长真是不解风情,”崖瑰轻轻侧身,在他的椅柄上倚靠坐下,衣衫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看着朝纵的神色,微微笑道,“今日说的可是关于睚眦族传承的大事。”
朝纵抬眸:“你说。”
“睚眦族族长之位向来由这一任族长亲自来定,族长令牌给了谁,谁就是族长,”崖瑰的手轻轻的搭在了朝纵的脸上,眸中波光流转,“这要是交给别人,只怕君族长会觉得失望,可若族长有了子嗣,自然也可以父传子,代代相传。”
朝纵起身让那搭着的手直接落了空,转头看着她道:“本座已有道侣,他为男子,不会有子嗣。”
“睚眦族虽然并不讨厌人族,但是与人族结亲仍然少之又少,且灵兽族本就子嗣稀少,传宗接代更是重中之重,”崖瑰同样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当站于身侧,仰头看时,才觉男子高大俊美,非女子可以轻易比肩,那胸膛和肩膀皆可成为依靠,“就算为了日后的绵延,又或者为了君族长,族长的道侣应该也不会介怀才对。”
“若你要说此事,便请回吧,”朝纵冷冷的看着她道,他记得朝砚说过的话,他恨背叛,一旦背叛,便再无转还的余地,所以那条线,他绝对不会去跨。
崖瑰碰了个钉子,耸了耸肩膀道:“若族长不愿,崖瑰自然也不能勉强,不过可惜了君族长的血脉,从此便要断绝了,若是哪一日族长后悔了,请尽管来找我便是。”
崖瑰便那么走了,空气之中还残留着香味,凤栖梧蓦然出现在座椅之上问道:“不后悔么?”
“什么?”朝纵问他。
凤栖梧道:“没能绵延你祖父的血脉。”
“若要绵延,便相当于舍弃了朝砚,若只能二选其一,”朝纵道,“我选朝砚,况且以我如今的血脉,谈何绵延?”
凤栖梧道:“你自己决定好便是,何时找他?”
“我予你凤凰蛋和他给予你,有何不同?”朝纵看着他道,“谈起朝砚,凤前辈倒比我更加上心一些。”
凤栖梧沉默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朝纵迈步道,“今日心情不好,得罪前辈了,还请前辈万勿见怪。”
“朝纵,”凤栖梧叫住了他,“不是我热切,而是你太不热切,你真的想找他回来么?”
“自然,”朝纵脚步未停。
凤栖梧看着他的背影道:“朝纵,你变了。”
“从前你们让我好好修行,”朝纵停下看向了他,眉宇之间全是冷漠,“如今我如你们所愿,变了哪里呢?”
凤栖梧说不上来,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与数十年前有些截然不同的区别:“你真的如此决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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