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去, 二狗子主动到村子里说张二丫不守妇道乱勾搭人,被自己发现了反而还被打了一顿, 他身上还有伤,加上哭得可怜, 看上去真的像说的那回事似的。
谣言总是传的很快的, 更别说这样带有香艳色彩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听到之后感兴趣的有, 看好戏的也有,当然,更多的人表示要把张二丫沉塘, 省的坏了他们村子里的名声。
这样的事情传到村长的耳朵里, 张榛本来至少以为村长会生气,却没想到对方只是若有所思, 并没有说什么话,看着张榛不赞同的眼神道:“大松, 你要知道, 我是一个村长,要为整个村子的名声考虑,这个说法吧, 其实要比二狗子的做法要好听一些。”
张榛,张榛无话可说,因为他从村长眼里看不见对这件事的反对,甚至还有几分乐见其成,似乎找到了比当初更好的解决方法。
张榛,自认为不是一个慈悲心泛滥的人,但是,他也没有想过当置身于一件不公之事后就洒脱抽身而去,他的思想观念还不允许,九年义务教育教会他的也从来不是这些。
回到家里,徐子嘉看他有些不愉快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好办,片刻后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比较冒险,不知道成不成。”
张榛停下手里逗小鸡的动作,不管是什么主意,先夸一遍再说:“我现在是不如小子嘉了,半天也想不出好个好主意,现在只能好好听夫人的话了。”
徐子嘉现在已经习惯了阿榛什么事都喜欢夸他一遍的习惯,他但凡能给小鸡喂个食都能被对方说厉害,斟酌一下后道:“其实把二丫沉塘也是可以的,我们可以安排一个水性比较好的人在水下,等到二丫沉下去立马帮她把石头解开,但是这样做也非常有风险,二丫水性不知道如何,而且要找一个水性十分好的人,还要待一段时间在水下也不容易。”
张榛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方法,风险大但成功了就没了后患,我们这几天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更好的主意,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用这个了。”说着起身道:“我先去找顺子,问他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人。”
“嗯嗯。”
然而,事情还没有等到下结论解决,二狗子就出事了,好像是他回到了村子里的家找张二丫,两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争吵,附近住的人听到一声惨叫,等到走到的时候发现二狗子裤子上都是血倒在地上哀嚎。
有人看见了从院子门口逃跑的张二丫,叫上大伙一起去追,很多人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想到外面买来的童养媳居然把村子里的人给打伤了,都气得不行,追着喊着要把她沉塘了。
张榛听到外面有大喊大叫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有人喊张二丫,和徐子嘉对视一眼,他们这边还在想办法呢,那边居然就又出事了。
两人匆忙跑向人群奔跑的方向,徐子嘉顺手拿了荷包,村子里不少人举着火把,追着撵着,张二丫就在前面跑,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明明之前想好了,要同归于尽的,但是现在她又不舍得死,为了那样一个畜牲,死了太不值得了!
也许是求生的意志大,加上晚上的时候,不少人都睡了,张二丫一路顺畅的跑到了河边,三月的春雨把河道灌的满满的,前后都被人堵住了,张二丫用袖子抹了抹脸,脸上的泪是哗哗的流,觉得自己今天是死定了。
有人看见她没有路了,喊道:“你这个婆娘,居然敢在我们张家村撒野,你一个外村人,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儿来,今天还敢欺负人,非把你沉塘了不可!”说完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就扔了过去。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反正也是要沉塘的,不如先教训一顿。
村长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问道:“这是怎么啦?”
有人道:“这张二丫断了二狗子的根,张家就算对她再不好,给了她姓,还给她取了名字,她这样恩将仇报,还不知道羞耻,就是打死了也不过分。”话说着,手上的石头不停砸过去。
“就是啊,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就以为我们张家村的人是好欺负的!”说话的人手里的土疙瘩直直砸到了张二丫身上。
徐子嘉看了张榛一眼,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他,张榛瞬间明白了意思,走到顺子面前说了几句,顺子点头离开,然后张榛跟着人群挤上前。
一大群人围着张二丫,越走越近,张二丫哭喊道:“那个畜牲,他活该,他活该!”
其他人听到她死不悔改,有人一脚踢了过去:“你这个女人心咋那么狠?你要是害死了二狗子,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二丫跌倒在地上,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心里已经万念俱灰,吼道:“老天爷要是不放过,也是不放过他那样的畜牲!”
张榛挤到人群前面,手上用的巧劲儿,把张二丫又往前推了一段,趁机把荷包塞进她的手里,张二丫感觉手上是布料,摸着里面好像是铜板,再一看人是大松,知道对方是来帮他的,脸上又是哭又是笑,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她就说嘛,就算她今天真的死了,也会有人知道她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人。
张榛趁机小声快速道:“你等会儿从河里跳下去,多坚持一会儿,顺子在下游等你,放心,他会接住你的!”说完又把她朝河边推了一截。
张二丫顿了下才明白了其实的意思,抓紧了荷包,心跳得扑通扑通快,等到其他人来推的时候,装作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她其实没怎么下过水,但这会儿凭着求生的本能只管顺着水流往下游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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