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离开,楼蓁将那比她还高的银枪缩小后背到背上,低头扫了眼那封信。上面有一只金色仙鹤纹章。
——这信,是凌霄送来的。怪不得那侍从不敢送。
她想了想,又折回自己的小书房带上一幅画,准备马上一起问父王。
到了年底,天岁寒冷。楼蓁从廊下走过时,天又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斜吹过来。
站到那扇雕花木门前,楼蓁哈气搓了搓手,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清澈如泉的男声。
门无声打开,一股熟悉的冷香伴着暖气扑面而来。楼蓁穿过重重幔帐,径直向侧殿步去。
琉璃窗边的案几边,有两道重叠的身影。
一名白衣的青年正靠坐在宽大木椅上,衣摆如雪浪堆叠。他容色极美,如冷玉雕琢,乌发规整、衣襟一丝不苟,但气息却有细微的散乱。闭着眼,长睫轻颤。
另一名黑衣的青年俯身压下,手撑着扶手,仿佛要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内。黑衣青年正起身,唇角翘起,似乎是刚刚结束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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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蓁:又是我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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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岁宴其二
楼蓁对二人亲昵的情状视若未见, 肃然行礼道:“父王、父上。”
“见我们还行什么礼?”陆宸燃散漫倚在木桌上, 轻笑道, “也不知你这小小年纪的古板性子像谁。”
楼蓁抬头,道:“……父上, 礼不可废。”
不过这一次,语调里带了几分埋怨,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了。
楼蓁知道,这个被她称为“父上”的青年,就是当今凌霄的仙皇。
她也记得自己是三年前被二人一同收养的, 往后的日子里, 她知晓了二人的真实身份。最初知道这个消息时,楼蓁极为震惊——她的两个父亲, 可以说是三界里最尊贵的两个人物了。
但三年下来,三人之间相处已经如真父女一般。
“父上怎么是真身来的?”楼蓁迟疑了一下,道。
陆宸燃平时在魔域都是以君烛的身份示人。
“我是来送信的。”陆宸燃笑道。
楼蓁一愣,她也是……来送信的。随即她心中便有了预感,看向雪无霁手中:那里已经有了一封银底金纹的信笺。
她拿出侍从交给自己的信,低头对比。
“上面的内容是一样的。”雪无霁证实了她的猜想。
这是楼蓁进门以来,雪无霁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就是那两个字“进来”。楼蓁心想,父王的声音无论听多少次,都能让人联想到浸润在冰泉中的玉石。
木椅之上, 现任的魔域之主已经坐正了身体, 低眸看信。他气息早已平稳, 气质恢复了冷然。一时间, 屋内没有第二个人开口说话,静得落针可闻,仿佛自然而然就该是这样——当他开口时,就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楼蓁悄悄把自己的画纸放在案上,看着自己的父王,背着的手悄悄捏紧了一些,心思难得有些神游天外。
与三年前相比,雪无霁的外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也就像那些侍从所认为的那样,“积威更重”。时间没有磋磨掉他的任何一寸锐意,反而把他的气质打磨得更加锋利。
就像近年他在三界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那把灵剑“不知寒”一般。
三年前刚刚待在雪无霁身边时,楼蓁只是觉得这位魔尊性子冷了些。之后的一年以来她都是如此认为的,直到魔尊的登基大典颠覆了她的认知。
就算楼蓁才十几岁,根本没见过以前无数任魔尊的登基大典是何种模样,她也坚信父王的大典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场。
那是真正的三界来贺,魔域就不必说了,值得一提的是冥海龙族的贺礼;除此之外,凡尘界以千画学宫为首的修仙学院、四海龙族、凌霄界的四大中门和三大门之首琉璃宗的几个小辈也都来了。
最让三界都震动的是,凌霄的仙皇也来祝贺了。
试问过往历任魔尊,谁有这样的待遇?
也是因为大典,楼蓁才知道了自己的“父上”是什么身份。他竟然就是仙皇!
还有一直为人津津乐道的一点是,雪无霁在登基大典上剑斩云峰。
魔域气候恶劣,尤其是在蛮荒之地与魔域交界处。穿过高耸入云的墨砚山,就是沙漠,再往西北端便是无名雪原。这一处地界一直被称为死亡之地,越往雪原越是荒无人烟。
但奈何这是魔域唯一的与外界的通道口,是以常年有人在此迷途、死无全尸。因为天然魔阵迷惑而走到雪原、葬身风雪更是屡见不鲜。
不妙的是,千百年来雪原一直有扩大的痕迹,虽然微小,可也毕竟在扩散,令知情者略微犯愁。
而云峰,属于墨砚山山脉。墨砚山绵延极广,从交界处一直辐射到雪原。云峰高耸入云,是整个魔域、乃至整个三界都有名的高峰。其形如一把插入地脉的黑色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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