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缺眼皮子一掀:“还不是你们来的太慢,还以为你们死在路上了呢。”
“有没有良心啊,听到受害者这么多,我们都火急火燎地打‘飞的’来了好吗?”
竹有枝这一通侃下来早忘了正事,还是姜师涯靠谱些:“老大,救护车和警车马上就到,因为车少,他们时速一分钟能绕秋名山三圈。”
说曹操曹操就到。
红蓝爆闪灯大老远就闪瞎了一众妖的钛合金眼睛——第二梯队的外援也到了。
白泽把二十一个受害人完好无损地交给了医疗队,又转身吩咐姜师涯:“里面的尸体都糊在一起了,让法医进现场,我要详细的名单。”
“明白。”
竹有枝几人正在给黑蛟注射特殊镇定剂,正式逮捕。
几个刑警正在搜查现场受害人的痕迹。
顾雪微执意要处理他身上的伤口,又不敢耽误忙碌的医疗队,自己拿了医药箱半蹲在雪地上,给白泽快长出新肉的手掌消毒。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游乐园里死寂的空气好像又活了起来。
那些黑暗的,肮脏的,罪恶的东西再也无处遁形。
关于惊梦游乐园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白泽仰头看向渐渐泛白的天空,心中却只闪过一个念头——雪竟下得这般大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作战。
尽管这些萍水相逢的伙伴,最后都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如果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归来。
那他希望,所有的萍水相逢,都会再次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约翰·肖尔斯《许愿树》
第102章 惊梦游乐园8
那场雪一直没有停,飘飘悠悠地下到了傍晚。
天黑得早,房间里留了一盏小壁灯,暖黄的灯光打在红棕色的墙壁上,落下一个线条柔和的光斑,这光柔柔地往外溢去,让这个温度极低的房间多了一丝暖意。
借着这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这间房间的考究之处,墙上悬挂着一副醉墨淋漓的风景画,穿越百年光阴的檀木家具上刻着精致的浮雕,窗上镶嵌着色彩艳丽又充满诗意的彩色玻璃。
典雅,静默,暗暗透着几分神秘。
宛如一座沉睡了百年的博物馆,每一处都是珍贵至极的艺术品。
包括那个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青年。
素日里以冷淡禁欲,行走的冰箱精着称的青年,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也不那么好招惹,浑身透着一股森冷危险的气息。
连带着房间的空气里也多了几分雪的味道,像在不经意间闯进了某个大森林的隆冬。
微弱的灯光将俊逸的轮廓一点点勾画出来。
线条冷硬干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再在唇颊之处加上几笔恰到好处的柔和,瓷白的皮肤上泛着浅浅的光泽,看起来很有质感。
眼睛是着墨最多的地方,一笔到尾,氤氲出修长漆黑的影子。
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眸色略浅,澄澈非常,会让人想到云海深处闪烁出的日光,耀眼,又触不可及。
明明是奇绝惊艳的长相,皮肤之下的骨头,却透着铮铮的硬骨气。
“哒哒——哒哒——”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只是这一次,没有从前那般轻快,鞋跟磨在地砖上的频率很慢,发出一声声犹如叹息的声响,不轻不重地踩在人的心尖上。
青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吱呀”一声,沉重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紧接着,穿着警服的重案所一枝花顾雪微同志在门外立正,清了清嗓子,才用透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喊了一声:“老大,该起床上班了。”
“啪嗒——”
顾雪微按下吊灯的开关,充沛的人工光透过水晶灯罩倾洒而下,房间像在刹那间由入夜时分进入了白昼。
白泽不适地眯了眯眼,掀开被子起床,抬头看向顾雪微,这才发现她眼角鼻头红红的,眼眸里还覆着薄薄的一层泪水,将坠未坠地压向眼尾。
精致的小脸上显然匆匆用水洗了一把,睫毛眉毛都湿哒哒的,下颌沾着水珠,被风一吹,冻得跟留守儿童一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顾雪微性格洒脱,很少会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
白泽抬手把挡住视线的头发向耳后拢了拢,暗暗琢磨了一下,自以为自己猜对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皱了皱眉,向着她走了几步,用一个老父亲的口吻道:“是不是姜师涯欺负你了,要是他对你始乱终弃,我帮你收拾他。”
“感情问题也可以向组织寻求帮助,知道吗。”
“啊?”顾雪微愣了愣,看着一脸认真严肃表情,隐隐透着几分危险气息的老大,片刻才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他啦…”
“嗯。”白泽又皱了皱眉,惊讶道,“难道还有别人?你…”
“不是…不是因为感情问题!”顾雪微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慌乱地摆了摆手,“是因为…”
老大虽然是直男情商,完全get错了点,顾雪微却还是被他三言两语的关心挑起了情绪,话还没说完,眼角又酸涩起来,原本挺得笔直的背忽然弯了弯,把整张脸埋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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