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发热了吧。”封景荣想摸下少年的额头,然洛华反应奇快,慌忙躲开。
“没、没有,就是这里有点热而已。”
“热?”男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
“对,太热了。”洛华有点尴尬地用手扇了扇风,他正想着该如何摆脱这样的窘境,好在巧红正领着几个侍女端着膳食进来。
“我突然有些饿了,还是先吃饭好了。”洛华自顾自说着,放下笔,绕过男人坐在了方桌边。
封景荣将少年有趣的神情看在眼里,也没点破什么。
不得不说,少年这样青涩的反应让他克制不住的欣喜。
或许这一次他能多渴求些他不敢深想的东西。
这顿饭吃得洛华很是不安,他总觉得荣荣怪怪的。
不好好用膳,每次他望回去,对方都是噙着笑意望着他。
洛华赶忙收回目光,只埋头划着碗里的饭。
不过是一瞬的眼神相触,他却感觉身子发软,心口发热。
洛华以为大事不妙,若是放任男人这样下去,今儿他那剩下的八遍《中庸》定是是抄不完了。
于是用完膳后,他就铁了心不让封景荣留在自个屋里,让人回自己的书房去。
啪。
木门抵着高挺的鼻子关了起来,男人在外面又唤了几声,见无人搭理,有点不甘心就此回去。
然思索片刻后想着来日方长,倒也不用逼得太紧,封景荣就心软退了一步,先放其一马。
赵管家撑在伞在廊外候着,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已是对这位不知何方神圣的洛小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里可是相府,竟然敢把丞相大人关在屋外,碰一鼻子灰,这整个大秦怕是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见男人走出来,赵管家连忙凑上前,高举着伞柄。
“今儿的菜有些冷了。”
听闻这一言,赵管家一个激灵,脑中清醒过来,小心答道:“兴许是天凉了,小公子的屋离得远,这菜怕是在路上凉的。”
男人一言不发。
赵管家自是个活络人,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接着说道:“主子,;老奴瞧这天也愈发冷了,小公子难免有想在屋里用膳的时候。所以老奴想,不如在小公子这屋边开个小厨房,多配几个能干活的老嬷嬷,这样也省的入冬后小公子在寒风里来回奔波。”
这会儿,男人终于“嗯”了一声。
“就按你说得办吧,还有素日小公子的用度不要省,都用最好的。”
“是,是,老奴明白,主子放心。”赵管家忙应下。
秉灯夜烛,洛华握笔苦抄,不知不觉间,已是三更天了。
“巧红,你先去休憩吧。”洛华晃了晃昏昏欲睡的巧红,轻声说道。
“不行,小公子还没睡,奴婢哪有先睡的道理。”巧红摇摇头强打着精神在旁研墨。
“我这还有三遍要写,还要不少时候。你陪在这儿跟着我受这罪有何意思?”洛华轻轻推了推身边这人,“你快些去睡,先不说瞧着你困,我也发懒。就是明日你还要在旁服侍我,我们两总得有一个清醒的,不然两个糊涂人还不知出什么岔子?”
听了这话,巧红有些犹疑了,“那奴婢在外间迷一会儿,有事公子定要唤我。”
“我省的,你快些去吧。”洛华摆了摆手,将巧红劝走后,他又迷迷糊糊苦熬了两个时辰,终于又工整抄完了两遍。
而那最后一遍,洛华实在是抄不动了,写了几句后,终是撑不住闭上了眼,想着小眯一会儿再继续,谁想再睁眼时,就是巧红唤他起身的时候了。
“完了,完了,我还差一遍没抄!”洛华倏地惊醒,直挺挺地从榻上坐了起来,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到了外间的桌案前。
巧红怕少年着凉,忙去寻外衣,走来却瞧见少年愣愣站在那。
“小公子,先将衣服加上,别着急,在马车上或许还能写上一会儿。”巧红安慰道。
然少年却又数了一遍誊抄的纸张。
“……九,十。”少年满脸不可置信,喃喃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分明记得我最后一遍没写完啊!”
“小公子,你、你怎么了?”
“巧红,你听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吗?”少年呆呆说道,低头一看,这纸上确实是他自己的笔迹。
“公子,你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怕是碰见了田螺姑娘了。”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眸子,迷迷糊糊地说着。
巧红没怎么听明白,以为少年是做梦想到什么姑娘了,只好在旁催促道:“小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别找什么姑娘了,不然去学堂就迟到了。”
慌慌忙收拾了东西,用了些早膳,少年就被巧红拽着进了马车。
洛华实在是困得厉害,在马车的颠簸下又昏昏欲睡起来,等他再清醒的时候,他已捧着罚抄的十遍《中庸》立在了徐宗正的眼前。
徐宗正倒也没说什么,将这厚厚的一沓纸草草翻了一遍后,就让洛华回到自己的位上。
王子凌告了一天假没有来,估摸是没誊抄完,不过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第二日时,他也终是哈欠连天现身,一遍不少的将十遍《中庸》如数交到了徐宗正的手里。
放学回去后,洛华忙回到府里补了会儿觉,醒来后却发现封景荣尚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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