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归了云后才是,又为何会因为这个与那女人像得如出一辙的少女,那般悸动不休?
情动时,纵使他是妖是魔是仙是鬼,他也茫然不知,无措而不愿相信。
看官道是缘何?
缘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
悠然宫,正殿。
行步如风走进来的,正是选秀那天,高高的戏台上,站在花慕青一旁的那个秀女,蒋薇。
骠骑将军之女,从九品宝林。与花慕青一样的位分。
可她的处境,就没有花慕青这样一个九千岁之妹,尊荣无比了。
只携带了一名小宫女,见到花慕青,就先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妹妹那日相助。”
花慕青轻笑,她是记得蒋薇的父亲,那个耿直到有点傻的骠骑将军蒋赫庭。
从前随着自己打过仗,为排兵布阵,能气得自己半死。
倒是有些惊讶蒋赫庭生的其貌不扬,而且很黑。
没想到这蒋薇,竟是出落的白皙大方。可以想见,她的母亲得有多漂亮,才能补足这父亲的长相。
心中失笑,面上又柔和了一些,上前扶她,“姐姐不需多礼。本就是顺手而为,倒烦你挂在心上。”
蒋薇却摇摇头,“受礼不谢,不是我的家规。还请妹妹受了我这大礼。”
说着,竟是推开花慕青的手,再次弯下腰去。
花慕青无奈长相不像,性子却是像了十足十。
刚要说话,却见一个青色秀兰草的香囊,突然从蒋薇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花慕青一愣,那不是男子的款式么?
蒋薇却一下子变了脸,猛地将那香囊拿到手中,往后快步连退,迅速塞进袖袋里,神色复杂地看向花慕青。
花慕青反应过来,看了看左右。
眉头皱了皱春荷苏锦都无妨,只怕是让蒋薇身后的那个小宫女瞧见了。
即刻上前,拉住蒋薇的手,笑道,“都说了姐姐不必客气。方才见姐姐的香囊似乎是宫外新制的款式,不如教教妹妹?妹妹也想给千岁哥哥缝制一个,还在苦恼花样。听说姐姐家里好几个兄长,定是极会这些的,不如便教教妹妹吧?”
蒋薇一愣她何曾有兄长?何曾会针线?父亲从小就教她的,都是拳打脚踢的功夫。
而那边,蒋薇带来的小宫女,却是神色一闪,微微露出失望。
花慕青神情未变,朝春荷使了个眼色,便笑着拉住蒋薇的手,朝里屋走去。
小宫女要跟上,却被春荷笑着拦住,“主子说话,咱们就不必去打搅了。正好姐姐屋里有咱们小主刚刚赏赐的新鲜瓜子,妹妹可要尝尝?”
那可是御贡的好东西!
年年南海一带只能送上百十来斤,大半都被千岁殿下拿去了。
花慕青跟前的宫女居然还有这种好待遇,能吃到这么金贵的东西?
小宫女当下满心欢喜地跟着春荷走了。
苏锦藏在人皮面具下的眼睛冷了冷,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转了药粉的纸包,捏在手心,跟了过去。
养心殿。
福全一边帮杜少凌束起腰带,一边将今日在悠然宫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杜少凌。
杜少凌听后,笑着摇头,“那丫头,就说她怎么会那样软弱可欺。到底还是会用手段还击。”
福全整理好杜少凌的衣饰后,退到一旁,“皇上,可要奴才吩咐一声,不要动了贵妃娘娘宫里的奴才?”
第两百一十七章 侍寝
杜少凌走到一旁,端起温热刚好入口的茶水,喝了一口,又道,“无妨。那丫头受了那样的委屈,本该出气。”
顿了一下,将茶盏放下,摇头,“容儿这一段时日,也确实过了些。有个能压一压的,也是好事。”
福全心中微惊这是预示了花慕青未来贵不可言的路了?
点头,“是,奴才明白。”
杜少凌又一笑。
这时,敬事房的管事太监弓着背,快速小心地走进来,跪在地上,询问:“皇上,今儿个要新做秀女的绿头牌。奴才有一事,要请皇上的旨意。”
杜少凌点点头,“说。”
那太监立刻说道,“乃是悠然宫慕宝林的牌子。太后娘娘吩咐了,慕宝林如今受罚抄写经书,不得伺候皇上。奴才们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先来请皇上的旨意。”
这些奴才,哪里是怕他皇上生气,分明就是怕了花慕青上头那个九千岁。
杜少凌刚要说无妨,可随后却又立刻想起之前与花慕青的明日约定。
那丫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想想每次她看见他,分明是情动却又只能隐忍克制的模样,便觉得有趣。
失笑道,“既是太后吩咐,便先不用做她的绿头牌了。”
敬事房的太监一听,心中微讶这花慕青,难道真的要不受宠了?
便磕头,“嗻,奴才领旨。”
膝退下去。
福全看了眼杜少凌眼中的笑意,又斜了眼那边满脸算计的敬事房太监。
垂下眼。
第二日,花慕青睡到日晒三竿才起身。
众秀女和嫔妃按着规矩,应该早起去拜见皇后的。
如今杜少凌这宫里没有皇后,大家便自然地以花想容为首。
可她花慕青如今受了太后娘娘的重罚在身,是不能随意出门的,便自然地免去了倒花想容跟前伏低做小巴结讨好的这一每日晨昏定省的繁琐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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