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乱神这种事原本不算大事,不过是传个三五日也就淡了。然第二件事却为整个过程渲染上了喜剧的因素,使得整件事情加速传播了起来,且日久不衰。
而与吴婆子相关的第三桩事却是,在吴婆子在榻上瘫了两日终于挣扎着起身、打算去找个能驱鬼的神婆时,却被人堵在路上打啦!
据闻,打人的事主,前几日还频频给吴婆子发赏钱,感谢她给家中女儿说了一门好亲事。可过了几日,便上门将李婆子打的亲娘见了都不认识。
那事主打了人,还主动拉着吴婆子要见官,扬言吴婆子坏了心肠,竟敢在被他家当做心肝肉的闺女的亲事上做手脚,将临县一位痴呆的俊俏傻子说给他家当女婿。
这事瞒的密不透风,两家都已经将六礼中的纳采(男方提亲)、问名(询问女方闺名与生辰八字)、纳吉(合八字且结果是吉)、纳征(男方送聘礼)前四项依规矩做足,过几日便要请期定日子之时,还是他家一个下人不知怎的忽然知道了那男方的事,这婚事的龌龊才得以曝光。
在这其中最最令人愤恨的是,原本大晏婚嫁无需遵从古礼,只提亲、合八字,双方都愿意,就可择期成亲,而恰恰这依古礼成亲的主意却是吴婆子所提。
女方原本以为是男方看重这婚事,岂知男方打的主意却是高调昭告天下,断了女方悔婚的后路。
吴婆子被人暴打,却死活不敢去衙门,连哭带跪好不容易脱了身,回到家中一头栽倒在塌上,再没起的来。
当众人将吴婆子的这三桩事翻来覆去的谈论传播、惊叹一个小小的媒婆竟然人生如此波澜多样时,始作俑者李芸娘正躺在自己个儿家中榻上,翻来覆去绞尽脑汁的思索如何去惩治一下那色胚――酒铺子里的那位田老爷。
而说起她在吴婆子的第三桩事上如何动了手脚,其实也并不难办。
近日城中以古礼办婚事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不过略加留神,便发现这桩亲事竟是那吴婆子在其中保的媒。
而世事便如此凑巧。她前几日去王家庄子二探王夫人时,竟意外让她发现这桩亲事的男方家的庄子竟与王家庄子离的颇近。
她不过是坐着船稍稍行了半个时辰,都不用下船,便能看到男方家中那想偷天换日的俊俏傻子正在农田里疯跑,将将把掉在他肩上的一泡热乎乎的鸟屎塞进口中。
而贴身照顾他的几个下人一起上前,也没将那鸟屎从他口中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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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吱一声啊,我单机的好孤独寂寞冷啊~
第27章 腹黑手段不能尽兴
芸娘从城外回来,不过是等着在男方前脚送完聘礼刚刚离开女方家中时,后脚便扮作男方家的丫头敲响了女方家的大门,善意的让女方家的下人向主人家转达:
记得让姑娘绣嫁衣的间隙,多做几张尿布和手帕。
尿布是因为少爷还常常尿床,妻子替夫君换尿布,多么的感天动地。
做手帕则是因为,当夫君吃完鸟屎,妻子可快快替他拭干净嘴角,免得被外人发现夫君的特殊癖好。
当芸娘戏弄完那姓吴的媒婆,喜气洋洋将街上传遍的吴婆子的遭遇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她阿娘时,却并未发觉她阿娘有多么的高兴。
她后来便明白,吴婆子的职业生涯固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她阿娘却依然是那位别人随时都有可能上门逼迫当妾的社会底层无权无势的单薄女子。
一个吴婆子倒了,还有数个吴婆子等候在外面,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从门外冲了进来,想要强逼她阿娘。
可是,以她现在的处境,固然在钱庄子里偷偷存了几百两银子,但这点小钱放在江宁府如九牛一毛,完未到能改变家人身份和所处阶层的地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李家都是个软柿子,而且还属于比较好捏的那种。
她在苦苦思索了几日如何快速改变家命运而不得时,依然转过头,将她下一步要对付的目标聚焦到那位年过五旬却依然心火旺盛的色胚――田老板身上。
对付这位田老板,她却没办法采用装神弄鬼的法子。
无他,她曾实地去田老板的宅子上踩过点,周边无一棵能助她骑墙的大树不说,光从敞开的院门觑见里面几条张牙舞爪满院乱窜的大狗,便能将她吓的尿出来。
她又想着搞他家不成,便搞他铺子,总归他是个开酒铺的,铺子名声臭了,他那心火只怕要凉上一凉。
可他家铺子也不是那么好搞的。
光说那跑堂小二的块头,便可与青楼里专门养的打手媲美。
如此,她那些想将死蟑螂放在他家菜中或者死耗子放在他家酒坛子里的小把戏便不敢施展出来――总不能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罢!这买卖看着不赚哇!
故而她退而求其次,想在铺子门外搞些什么事,令众人止步于门槛,再也不愿去他家照顾生意,断了他的财路。
她曾用银子数次引诱石伢,让他日日半夜去酒铺门口拉一泡屎,连拉一个月。
她苦口婆心的劝导:“那田家铺子门前多么的干净,房台上的青石板多么的光可鉴人,门缝里飘溢而出的酒香是多么的醉人――在这样的地界拉上一泡屎简直是无上的享受!”
她原以为在银子和她的劝导的双重作用下,石伢会十分痛快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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