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个小童在古水巷口翘首以盼,江宁府正街上却是锣鼓欢天鞭炮齐鸣。
冤大头一身簇新的缎面四爪蟒袍骑在一匹白马上,当胸系着一朵红绸大花,面上是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
牵着马走在前方的小厮也是一身簇新的绸缎夏衣,若非是牵着马,定然会让世人以为这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小厮一边牵着马往前走,却还不忘了时不时的随手一挥,铜板便如天女散花一般从他手中飞出去,引得无数看热闹的闲人忠心的跟在身侧不舍离去。
而每当这时,前后左右四个鼓吹手便将唢呐吹的欢天喜地。
有人抢了枚铜板一边塞进袖中,一边疑惑问道:“这究竟是新郎娶亲还是状元游园?”
被问之人忖了半响方道:“瞧他身旁陪他之人,怎么看着极像知府大人?这八成是状元游园?只是这个时节,科考是已经过了?”
在冤大头身侧与他并驾齐驱之人是一位年月六旬的老者,虽也穿了一身玄色缎袍,其上却并无四爪黑蟒。
老者坐在马上左摇右晃,一边抚了把长须,一边笑眯眯瞧着眼前热闹景象,不失时机的拍着冤大头的马屁:“世侄的寿辰能想到如此与民同乐的法子,极好,极好……”
冤大头抬手一揖,并不多说,只将视线在众多簇拥者中不停梭巡。
而他前方的小厮也在甩了一把铜钱后退回几步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公子,这么大的动静,她会出来吗?”
冤大头伸手在怀中揣着的绣帕中摩挲了两下,道:“时隔十来年,恐怕她的性情要大变。只是现下没其他法子,只能先按照她原本喜欢凑热闹的本性来。既然双面绣曾在江宁府出现,便说明,即便她不在江宁府,也离这并不远。”
小厮便也退到马头边,依然牵着马,慢吞吞的往前而去。
古水巷口,石伢已经回家取过两回粗粮馒头,此时刚刚将第三个馒头塞进口中,突然便从条椅上跳起来,指着远处刚刚顺着路口转个弯过来的喧嚣队伍,一把将馒头取下,激动道:“阿姐!有人撒钱!”
芸娘连忙蹦起来,只见远处一堆人簇拥着中间马上的两人缓缓而行,因着太远,看不清人脸,隐约像是要迎亲的队伍?
芸娘平日里总是给人撒钱的,还极少遇上别人撒钱,只觉着便宜不占白不占,两人孩童撒开欢子如风一般飞奔而去。
此时唢呐声大盛,小厮又扬手洒下一把铜钱,芸娘与石伢一溜烟挤进人群。
石伢拣着一枚铜钱正眉开眼笑,她手脚慢了一步便与铜钱失之交臂,没占上便宜,一时间仿佛损失了十两银子般后悔连天。
忽的便听到嘈杂人语中,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响起:“表妹?你怎得在此处?”
芸娘顺着那声音抬头,但见人群最中间的马上,有一位青年收了他一贯歪嘴而笑的表情,正做出一副血亲重逢的惊喜状。
“表……表哥?”
她只愣神了一瞬间,便如见青天一般迅速入了戏:“表哥――你终于来了――可苦死我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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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好文:
书名:女帝撩夫
作者:安再
简介:
她――东淮第一女帝。
传闻,不学无数,荒唐无道,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男女通吃。
他――太原摄政王。
传闻,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终日忙于政事,后宫空缺。
终有一日,东淮百官求娶,女帝钦点摄政王。
众人唏嘘,痴人说梦。
然而真相是――
他说,“听说你想娶我?好呀。”
她说,“这个……”
他说,“先洞房还是先拜堂?亦或者是边洞房边拜堂?”
她说,“呃?”
他说,“玷污了我的清白又不愿意娶了?”
她说,“啥?”
他说,“天下都知道我是你要的男人,谁敢和你抢男人,你现在不要了,是让我做老男人吗?”
她说,“好吧。”
第34章 草台班子唱大戏
唢呐声震天吼地的窜进了古水巷。
古水巷几千年来的偏僻孤冷被烈火烹油般的热闹催动的像要炸开。
巷子窄仄,等着捡钱的人徘徊在周围并不离去――万一返程还要撒铜板呢?
看热闹的人从巷尾排到巷口还不止。
排在最后的几人已经通过前人的转述,知道那位仿似状元郎的少年从古水巷进去,到了最后一户姓李的人家,将将进门便对着院中一位美妇人深鞠一躬,眼含热泪道:“婶娘,小侄来晚啦!”
有感性之人仅凭听得的这一小段便已在内心脑补出千万种血亲历经万般辛苦终于喜相逢的桥段,速速的鞠了一把同情泪。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芸娘,却时刻在谨慎的观察冤大头下一步可能的举动,她好做出最好的配合。
――老天啊这剧本可是没提前沟通过的哇!
此时冤大头正挽着然怔忪的李氏的手臂,热情道:“婶娘,未曾想到小侄在江宁花十万两银子捐了个官竟是捐对了,竟能与您重遇。”
李氏显然还未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少年明明是前些日子跟着苏莫白来蹭过几回饭的学子,怎的一转眼捐了官,还与她成了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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