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也忙得热火朝天,但榴姐并不搭手,只在灶旁看着,偶尔摆个盘备点干果碟子。
“李师傅,外头有桌客人夸咱店里两道招牌点心做得地道,想请您出去见个面!”报菜的小二掀帘进来,气喘吁吁道。
“你没看这正忙着?去去,跟他说今日客多,不得空闲。”李大厨没功夫见客。
小二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却听榴姐奇道:“那客人哪里人?他怎知点心地道?”
“是位姑娘,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她说这点心出自宫中,外头虽有仿的,味道却都不够正宗,今日在咱店里吃得这两道倒是地道得很,觉得咱们店卧虎藏龙,便想见见做菜的人。”
榴姐一听便有些好奇,问明是哪桌客人后,也不说要去见,只端了碟五香瓜子掀帘出去,打算瞧瞧是什么人。
按着小二说的,她寻到那处桌位。
桌位偏僻,不在堂正中,还隔着个柱子,一个穿蓝袄裙的姑娘坐在桌畔,正看台上的宋芸芸献舞,手里拈着杯茶慢悠悠地抿。榴姐只看到背影,不免奇怪一个姑娘家怎会单独出现在茶馆里。
堂上来来往往的客人甚多,有人从榴姐背后走过,不慎撞到她的背,她踉跄半步,虽没摔着,手里的碟子却是倾倒,满盘瓜子尽洒地上,那人不住抱歉,榴姐只垂着头连连摆手,斜长的刘海遮去她半张凶脸。待将那人送走,榴姐这才回头,再看那姑娘时,那姑娘已因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正静静站在桌旁。
两厢对望,榴姐先是目现疑惑,很快便又想起什么,神色遽变,手里瓷盘落地,发出清脆裂响。
她张张嘴,失神道:“公……”
那姑娘摇摇头,阻止了她即将脱口的称呼,自己两步上前,只道:“榴笙姐姐,是你吗?”
榴姐已是满目泛红,泪水顷刻便要滑落。
几步开外处,刚刚回到堂上的陶善行闻得裂瓷之音,转头望去,只瞧见榴姐与一个姑娘相视而立。
那姑娘着家常袄裙,发间簪着几支小珍珠簪,身上并无金玉,打扮极为普通,但生得着实不错——瓜子脸蛋,一双狭长凤眸,菱唇微抿,年纪在二十四、五左右,脸上脂粉未施,身上有些旅者的风霜气,像常年在外的江湖客,可又带几分矛盾的贵气,甚是奇特。
因为奇怪榴姐反应,她不免多看几眼,越看便越觉得那姑娘眼熟。
在脑中搜索许久,她终于在回忆里翻出一个人名。
谢皎。
老天爷,今天到底是什么黄道吉日,竟叫她接二连三遇上旧日熟人?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2020,大家一起,顺顺利利,心想事成!暴富,脱单,各种美好!
啊,写到谢皎了。什么时候才有底气把《窃皎》这个坑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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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吵架
这个疑问直到茶馆打烊,陶善行跟穆溪白回到穆府,她也没能想明白。
此前榴姐的行事作派就已让陶善行怀疑,她来自京城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从今日榴姐的反应可以看出,榴姐与谢皎应该是认识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人匆匆一瞥过后并没深谈,只说了两句就分开。
陶善行对谢皎虽有数面之缘,却并不熟悉。这谢皎当初在京城之时来历就十分神秘,原说是个弃婴,被大理寺一位仵作收养,长大后跟着当时的大理寺少卿卓北安断案,是京城罕见的女仵作,后来不知何故,谢皎进了镇远侯府,给沈侯夫人,也就是她的长姐秦婠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贴身丫鬟。
她和谢皎那几面,就是在见秦婠时遇上的,最后一次见面,也在南华寺里。她在南华寺大闹法会,后于南华庵出家,而谢皎也在同期消失于南华寺中,再出现之时,竟成了当今圣上身边的一位女官。
听闻,皇帝对这个女官极尽宠爱,为她冷落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一人,可不知为何,就是迟迟未给位份,只让她当个御前伺候笔墨的女官,每日都带在身侧。
这个女官就是谢皎。
可后来不知何故,谢皎竟私逃出宫,从此杳无音信,惹得皇帝雷霆震怒,可纵然将整个京城都翻过一遍,他也未能再寻到谢皎下落。
此后,谢皎便成为宫中与京城上流圈子里的一个极为特殊的传说。
这些,都是陶善行听来的。
其实关于谢皎,还有一个更为隐讳的传闻。
据说先帝有位六公主,封号广宁,是当今圣上的同母妹妹。当年皇帝生母谢妃带着两个孩子被贬至皇陵守陵,兄妹二人自小便相依为命,皇帝长到十岁左右,谢妃薨逝,二人才被接回宫中,因此感情甚笃。皇帝对这个妹妹爱逾性命,只可惜没几年,宫中一场大火,广宁公主命丧火中,皇帝大恸,曾七日未尽粒米。
那位广宁公主,便唤作,霍皎。
据宫中老人传言,如今出现的这个谢皎,面容似乎与当初的六公主极为相似,皇帝对她的宠溺大约是因六公主而起。而更加大胆的猜测,便是这个谢皎,就是当年的广宁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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