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是太过震惊,哥哥这么一问,她只轻声道:“那真的是表哥吗?哥哥,那应当只是长得很像的陌生人吧?表哥怎么会那么亲热地待一个女子?我给他下药之时……”
薛睿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薛凌依然魂不守舍。她给时楚茗下药,也不曾看到他意乱情迷的模样,反而让他化身杀神,几乎丢了性命。方才那个柔情似水的人,定然不是时楚茗,一定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薛睿看着薛凌一脸混乱的模样,叹气道:“走了。我们跟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那丁二眼被层层护卫,十分紧张,然而皇帝却没有朝他冲过来,反而杀入人群之中,带走了一个女子。丁二眼大惑不解,他的目光落在了在皇帝身后,不断追杀的杨白和身边的马车之上。
丁二眼一咬牙道:“走,突击!”他竟带着他的精锐,要与那黑衣铠甲队伍会合了。
皇帝搂着水梅疏,策马朝兰慈寺来。他眼底微红,他学到这门功夫也从未这般频繁地使用过。七夕大战,林中歼敌,现在短短十几日之间,他居然用了第三次。
去年皇帝御驾亲征之时,也不过用了两次就奠定了胜局。现在这样频繁使用,到底会不会有妨害,他现在已经不再考虑了。
他拥紧了怀中的女子,大雨哗哗,越下越急。只要有人靠近,他随手挥出一剑,剑气卷起滔天水龙,明晃晃的,仿佛龙神咆哮。那破天教众都躲得远远的,面露惊慌。黑衣重铠的队伍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水龙剑气面前,犹如土鸡瓦狗,瞬间人马都被卷到半空之中,嘶鸣着四分五裂。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莫雷虽见过皇帝出手,可是每次这个时候,他总觉得心惊胆寒。莫雷忧心忡忡。
方才皇帝一看到水梅疏深陷乱兵之中,就立刻甩开了他,跃下山门,并使出了他的绝技。此功夫威力绝大,只是副作用也十分厉害。
皇帝这些年性情大变,越来越嗜血,多半也跟这功夫有关。去年御驾亲征回来,皇帝曾答应他,国朝平定,这武功他会尽量少用,也许他的痼疾也会痊愈。没想到今日连番大战,他都忍住没有使出杀手锏,一看到水梅疏遇险,他就立刻不管不顾地用了出来。
莫雷虽然已经被陈贤照说服,决定静观其变,不再杯葛水梅疏,可是看到这样的情形,联想到先帝的疯狂,心中实在既不安又担忧。
尚青此时仍站在山门之上,看到皇帝搂着那女子,单手出剑,仿佛被一团巨大的粉红色水龙包围,所向披靡,英武非常。他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也跃了下去,朝皇帝所在疾奔而去。
此刻所有人看着万兵从中的皇帝,都觉他宛如杀神。皇帝面无表情地挥剑杀人,却不敢看怀中的女孩的目光。他眼中红光闪烁,越来越浓。水梅疏嗅到了那浓重的血腥气,也看到他手中恍如电光的招式。
她本该十分恐惧,可是此时她却只想靠紧他,再紧一些。千军万马的喊杀声,都好像消失在她的耳边。只要有他在,她就无所畏惧,哪怕下一刻就与他一同赴死,她也觉心中欢喜。
她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他竟这般情深。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的红光,不由轻轻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他脸颊被雨水冲刷,又冷又湿,冰津津的。
时楚茗一惊,终于低头看她。她还跟以前一样,眼波朦胧,眸中都是深情,她不怕他。他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忽然觉得这阴翳的天空大放光明。
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问道:“为什么你不怕?”
水梅疏看着这微笑显得他更加温柔俊朗,她凝视着他,轻喘了喘,断续轻声道:“郎君……我父母说,夫妇不是要一方畏惧另一方……要举案齐眉……我怎么会害怕自家郎君……”
时楚茗第一次听她这般不假思索坦荡地承认自己是她的郎君,只觉心中欢喜无限。他眸中的红光彻底消散,而手中挥出的招式,却越发凌厉。
那丁二眼本来驱动破天教朝时楚茗而去,但是时楚茗这般威风凛凛,众人被吓得不敢上前。倒是那黑衣重铠士兵,悍不畏死,一路冲锋,只是都被时楚茗的剑锋搅成了一地碎肉。
时楚茗策马而来,一路走,留下一路尸山血海,看上去十分可怖,可他却看也不看众人,只凝神望着他怀里的女孩儿,甚至嘴角带着微笑,既英俊又令人恐惧。
原来这就是杀神!时楚茗此时抬起头来,望向众人,众人与他目光相交之人,都不由一阵哆嗦,生怕被他挑中试剑。却听他淡淡开口了,声音十分动听,运气内力,穿透了茫茫雨雾和喊杀声:“出来吧!不是想杀我吗?为何还要藏头露尾?”
他手中咆哮的带着血液的水龙,忽然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洞穿了数十人,一路咆哮着冲向那黑衣人身后的马车。
众人不由大惊,只见数十人立刻血雾喷涌,而那杨白眸子一紧,忙纵身跃起,扑向马车,想赶在那水龙到达之前,将他主人抢出来。他心中大骇,此人还是个血肉凡人吗?如此可怖,怎么跟他们的情报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注意勤洗手,多通风,健康平安
第69章
大雨滂沱,皇帝一招既出,只见那滔天的水龙,瞬间由深粉变成了暗红。而杨白急忙抢入马车,抱着主人击碎了马车车窗,一起滚了出来。两人刚刚离开马车,就听身后一阵巨响。杨白只觉后背猛地一疼,吐出一口血来。他直飞出三丈远,才抱着主人滚在了地上。
--